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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井害怕的存在

  霧內,未知地域。

  白晝之中,一片星空突兀的出現,仿佛世界已然開始錯亂。

  星空的主人,自然是井四。

  輪回化為了星辰,在星空里成為了最為耀眼的一顆。

  它照耀著井四,讓井四始終處于最為清醒,也最為巔峰的狀態。

  不死不滅早已不值得夸耀,如今的他,不傷不倦,已然接近永恒。

  清醒之后,井四的神識與感知開始逐漸強大,漸漸的與其他力量數值趨于一致。

  于是在這浩瀚的世界里,他感應到了兩股氣息。

  其中一股氣息離自己最近,是三股氣息里,最為弱小的一股。

  這股氣息的主人讓井四覺得很熟悉。

  另外一股氣息極為邪惡,也有著強大的壓迫感。

  高塔的出現,連井五都感知到了,井四自然也感知到了。

  只是當他打算前往高塔的時候,他收到了特殊的信息,信息里除了提及會面的地點和時間,還提到了極為關鍵的一句話——

  “我能幫你找回井六。”

  于是井四出現在了這里。

  世人都以為,高塔即將被摧毀,井四會守衛高塔。

  但事實上,只有一個人明白,井四不在意高塔是守住了還是毀滅了。

  甚至井四也是傾向于高塔毀滅。只是最終目的不同。

  這個人很清楚——

  井六雖然不見了,但她的影響還在,這種影響在井四清醒之后,就變得更為明顯。

  以高塔為鎮壓,終究是留有隱患,只有毀滅高塔,將里面的怪物徹底鏟除,才是真正對人類的救贖。

  一身白大褂,面容沉靜的男人看著星空之下的井四。

  “老四,很久沒有見到你了。”

  井四其實已經猜到了,約見自己的人是誰。

  “的確很久沒有見到了,大哥。”

  井四的確站在人類這方。

  但殼中的經歷,還是讓他愿意承認這些“兄弟姐妹”。

  “我們一起扛過了最為扭曲的日子,只是那個時候,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已經和其他人不一樣了。”

  井一看著井四,眼神里還有來自兄長的惋惜。

  “我需要知道找到井六的方法。這也是我答應見你的原因。”

  井四的眼神很冷漠。

  雖然還愿意叫一聲大哥,但他很清楚,這個人是自己的敵人。

  其他人或多或少在這些年走偏了道路,但唯有這個人,始終沒有走偏。

  井一的目的,永遠是要解放高塔里的扭曲之源。

  井一看出了井四眼里的殺氣,嘆道:

  “告訴你小妹的下落之后,你打算殺了我?我完全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但殺了我之后,你就算知道小妹的下落,你也沒有辦法將她找到。”

  如果可以,井四的確打算殺死井一。

  因為他們之間早晚有一戰。

  “井六的下落。”井四重復了一句。

  井一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和許多年前,從農場逃出去的某個男人很相似。

  仿佛周遭都變得明亮了些。

  “你知道我和小妹都對因果有些敏感。”

  “所以她消失的時候,我能夠感應到,但讓她消失的,是扭曲本身。”

  井四回憶起了那次與白霧的戰斗。

  雖然白霧被他輕而易舉的打敗,但不得不承認,白霧的領域,讓他很震撼。

  “掌握著同樣力量的,便是扭曲的源頭,也就是…孕育我們的神。”

  “他可以救出小妹,我也可以對你承諾,神會既往不咎。”

  井四既然清醒了,就很清楚有些事情都有代價。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而井一說道:

  “我不怕明說了,我來這里,就是為了讓你能夠留在這里,不要阻礙我毀滅高塔。”

  “當然,你也渴望毀滅高塔不是么?我其實并不擔心神的降臨會受到阻礙。只不過,有些人類,必須得殺干凈。”

  井一口中的人類,井四大概猜到了是誰。

  他有些意外,井一看出了井四的意外:

  “他沒有死,上次你并沒有殺死他,因為你恰好在不該瘋的時候,瘋了。”

  “于是我昔日的一個部下,布了七百年的局,派上了用場,死棋被走成了活棋。”

  “只能說他命不該絕。”

  井一繼續說道:

  “你不需要好奇我怎么會這么清楚那場戰斗的過程。你只需要知道,這個人必須得死,或者說,所有試圖反抗的人都必須得死,想要救井六,這就是條件。”

  井四依舊沉默著,但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凝重之態。

  得知白霧沒有死,井四內心很復雜。

  他有些高興,但也很想為井六報仇。

  可如果井六沒有死,真如井一所言,井六還能回來…那么他和白霧之間的恩怨,也可以因此結算。

  內心深處,井四將白霧當做朋友。

  還有那次百川市見到的人,以及自己曾經的摯友…

  但這些人,恐怕都在守衛高塔。

  這些人,也恐怕都會死在高塔之外。

  除非自己去救他們。

  “能夠解開扭曲的,只有扭曲的擁有者。可扭曲之力,不是只有白霧才擁有的。和偉大的神比起來,白霧的那點道行,不值一提。”

  “你是唯一能夠撼動神的存在,但…為什么一定要急于求成呢?”

  井一緩緩走到了井四跟前:

  “還記得殼中你和小妹相依為命,互相攻克一切的過程嗎?”

  “七百年來,小妹為了你,可是不斷奔走,讓自己被因果之力反噬。”

  井一略作停頓:

  “但是我很清楚你,老四,你被腐蝕了,你注定會與神有一戰,甚至我都不敢百分百排除你弒神成功的可能性。”

  “但不妨為井六考慮一下,是要成為新的神,卻永遠的孤獨著,還是讓她親眼見證,這七百年來,她努力的成果?”

  一句句話,如同釘子一樣,狠狠砸進井四的耳中。

  將他的思緒牢牢禁錮住。

  他的確不會被井一說動——永遠不可能成為扭曲源頭的擁護者。

  但殺死一個人之前,是否可以先利用這個人達成其他目的?

  是否可以為了自己的這個目的,犧牲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井四掙扎起來,可一想到如果去拯救其他人,就會失去井六,他內心的掙扎,又總是不起作用。

  井一就是一個高明的演說家。

  進攻高塔,或許會遇到一些阻礙,或許白霧的實力大增,但一切都沒有意義。

  因為實力的差距過于懸殊,哪怕是現階段的白霧,也無法與神的軀體作戰。

  只要井四這個唯一的起源級存在不參與,一切就能順利。

  至于為何一定要殺死白霧,則是井一從井六身上得到的反思。

  井六存在很多不合邏輯的行為,至少有相當一段時間,井六確實是在指引白霧。

  明明不這么做,會讓井六更順利的。

  而最后,一個人類領悟了扭曲之力,且放逐了井字級,這讓井一不得不重視白霧。

  井一不是一個輕敵的人,他和白遠一樣有著強大的觀察能力。

  通過白霧的種種事跡,井一認為白霧可能是又一個面具老k。

  這種人太危險了,必須清除。

  所以他親自前來困住井四,一是防止井四阻礙高塔被摧毀。

  二是防止井四救人,尤其是救白霧。

  他當然不是井四的對手,除非用到神的軀體,否則現在的井四,無人能敵。

  但有趣的是,現在的井四是清醒的。

  瘋掉的井四不可怕,清醒的井四也不可怕。

  只有清醒,且擁有井六在旁的井四,才是可怕的。

  但白霧更改啟示,也導致了井六提前“死去”。

  所以啟示里,本是井一和井四展開激烈對決。

  井一驅動“神”的軀體與井四一戰。

  但現實里,井一不需要開戰,他只需要說服井四即可。

  他與井四之間,有不可彌補的戰力上的差距。

  井四于他,也有不可彌補的…智謀上的差距。

  井一三言兩語,就構建了一個“井六和白霧不可兼得”的選擇題。

  同時還附贈了一個“唯有暫時與神合作,才能拯救井六”的選擇題。

  “你就這么篤定…白霧他們會死?”井四問道。

  井一聳聳肩:

  “神的軀體沒有靈魂,威力無法徹底發揮出來,但也絕對有著和你一戰的能力。這個問題沒什么懸念,人類必死。”

  “當然,親愛的弟弟,人類不會死絕,我們專門留了一座城市,把人類好吃好喝的養著。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有負擔。”

  “大不了…救下井六之后,你再立刻殺死神就是了。說不有一天,你會成為新的神,我也會為你修一座教堂,帶一群孩子在你的神像前歌唱。”

  井一張開雙臂:

  “做出選擇吧,為了小妹,死幾個根本不可能撼動神的人類,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們太弱小了,死了也就死了,留下他們,你不會以為對你和神的戰爭,有任何幫助吧?”

  “兩頭猛虎的對決,不是螻蟻能夠左右的。”

  井一的話似乎句句在理。

  井四險些殺死白霧,也始終因為白霧對井六做的事情耿耿于懷。

  但井四也在白霧身上,看到了昔日摯友的影子。

  所以井四很掙扎。

  井一完全不急,他太清楚井六對于井四的重要性了。

  井四也不可能走出思維上的禁錮。

  接下來只要等待高塔那邊傳來捷報,等待偉大的扭曲之主降臨人間便可。

  他是這么想的,人類陣營里,根本不可能出現比“神軀”更強的存在。

  井四也是這么想的,他甚至開始自我欺騙——也許白霧已經死了,也許那些反抗扭曲的人,已經死了。

  就算自己不去做什么,也沒有關系的。

  但就在二人準備繼續耗下去的時候,井四猛然間抬起頭。

  “不可能…這股氣息…”

  從來鎮靜無比,仿佛和白遠一樣萬事都在掌控中的井一驚慌起來。

  井四詫異的看向遠方,隨后有看向了井一。

  井一恍然:

  “不是氣息…任何強大的生物,其氣息也不可能跨越數萬里,從霧外傳到霧內。這種炙熱的感覺…來自于井!”

  “是井在告訴我…一個無比強大的存在忽然誕生了。”

  井,難道是活物?

  即便是在井水中浸泡過,井四對于井也極為陌生。

  而井一的說法,讓井四更加茫然。

  “到底是什么樣的怪物,能夠讓井會感到警惕?”

  這個問題的答案,井一也很想知道。

  他和井六一樣,算是因果系能力的擁有者。

  只是二者的使用方式不同。

  但多多少少,這場戰爭的因果井一是算透了的。

  可忽然出現的這股氣勢,來自靈魂里的這種危機感,讓井一感到有些恐懼。

  這是一股因果之外的強大,是自己因果之力無法窺探的強橫。

  忽如其來的某個生物的強大氣息,讓井一的布局徹底亂了。

  他以為只要牽制住了井四,神軀就能夠大殺四方,暢通無阻。

  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霧外,未知之地。

  白鹿馱著少女,僧侶牽著白鹿。

  一僧一鹿一少女相安無事走了很久,每一步都跨越了極大地空間。

  他們行走在人類城市的廢墟里,少女看著這一切,想起了百川市。

  她從山村來到了百川市,那個時候的百川和現在的城市很像,只是這里的建筑…彌漫著破敗的意味。

  再后來,她進了第九精神病院,就再也沒有看過這些建筑了。

  少女正是紅殷,僧侶則是井二。

  作為井的看守者,井二不久前,便感覺到了一股炙熱的氣息。

  “井…在畏懼。”

  “井是活物嗎?”紅殷很奇怪。井不該是某個地方嗎?

  “扭曲,就在于一切都沒有界限,空間,時間,生死,因果,都沒有界限。所以井可以是死的,也可以是活的。”

  井二對紅殷做出解答,神情凝重。

  紅殷問道:

  “它為什么會害怕?它在畏懼什么?”

  井二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個不在因果之中的怪物…即將出現。”

  黑金島。

  深海之下的鑄造室里,法陣運轉。

  井五現在什么也做不了,他不久前被白霧,黎又,五九,聯手重創。

  很長一段時內,他本該處在恐懼中,白霧會漸漸成為他的心魔。

  但忽然間,身體仿佛有了某種感應,有股炙熱如太陽的氣息在靈魂深處蔓延開來。

  “井…在害怕?”

  沒有形體,只是如同一片黑霧一般的井五感到不可思議。

  七百年來,這是頭一遭他感覺到了井的氣息,仿佛一個活物在恐懼著什么,然后不斷地召集著它的信徒們。

  只剩下一團黑霧,沒有肢體的井五忽然間很想笑。

  人類一方,必然出現了某個強大到無法戰勝的存在。

  他不去想這個存在到底是什么,因為現在他的心里,白霧能夠做到任何事情,他都不奇怪。

  他之所以笑,是因為這個強大到讓井畏懼的存在。

  既然有這樣的壁壘,那么他破壞不了高塔,井一也同樣破壞不了高塔。

  失敗者的心便是這樣的,當他徹底敗北后,他會希望其他的挑戰者也一樣敗北。

  如此一來,似乎他的失敗便不那么可悲可笑。

  惡墮之城外。

  井魚驅動著巨大的“神軀”,在無盡的黑霧籠罩之下,如同即將席卷一切的海潮一般…

  他帶著浩浩蕩蕩的惡墮大軍,開始前往最后的終結之地。

  高塔已經可以遠遠看到,只要摧毀高塔,這個世界就會迎來新的時代。

  只是這個過程里,天空之中,黑霧之外,那只巨大的手…忽然間咆哮起來。

  手臂上的所有嘴巴發出了尖銳的鳴叫聲。

  井魚不解。

  “神軀只剩下吞噬生物的本能,現在已經可以被我驅使…”

  “沒有我的命令,它怎么可能開口說話?”

  沒有神識,沒有靈魂,沒有思維的肉體,自然無法開口說話。

  但井魚忽略了一件事——

  被針刺而發出痛苦的吼叫,因為饑餓而想要吃東西,因為恐懼而害怕…

  都是生物的本能。

  井魚無法理解這種現象。

  高塔就在眼前,最后的戰爭即將到來,對于這點小狀況,他不以為意。

  “神軀之下,眾生平等。”

  偉大的扭曲之主,即將在今日降臨,而他將會見證這一幕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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