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第二天。
朱覺并沒有在家墨跡,早早便來到了咖啡廳,正好體驗一下自家店里的早餐。
而平野一郎也已經穿著黑色西裝等待在了店里。
“店長好”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朱覺走進咖啡廳的時候響起。
“是理慧啊,好像也有好久沒見了吧,最近成績怎么樣啊?”朱覺對著正在用抹布擦著桌面的女孩子問道。
“店長......”理慧聽到朱覺的問題后嘟起了嘴,委屈地說道,“我的成績沒有問題啦,而且三天前晚上你就來過店里,你又沒有注意到我。”
“抱歉抱歉,誒?平野君,你穿上西裝看上去很不錯啊,小伙子這么有前途,學校里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啊?”朱覺立馬對著平野一郎轉移話題道。
“店長......”平野一郎也無奈道,“你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店長才是相貌堂堂。”
然后兩人各自坐下,不約而同的進行著商業互吹的模式。
平野一郎在昨天已經正式離職,所以今天來到店里屬于正常消費,這對于平野一郎來說這種一夜之間就因為身份的不同導致的不同感受也算是難得的體驗,所以此時給人的感覺有些亢奮。
他的長相本來就不差,平常就給人一種熱情陽光的感覺,按照朱覺的經驗,喜歡這樣的男孩子的妹子還挺多的,而且今天的精氣神也很不錯,朱覺倒是并沒有瞎夸。
兩人的商業互吹也是自然而然的發生的。
對于朱覺來說,這次送別儀式也是他穿越過后參與的第一次需要用到比較傳統的社交禮儀的場合,這類事情,朱覺在穿越前就不喜歡參加,但是既然已經決定參加了,該有的禮節他還是會有,不管怎么說,他好歹也是個做生意的老板。
所以兩人實際上正在非常默契的為了進入那種“社交禮儀狀態”而進行的熱身。
兩人吃著早飯,店里也陸續有客人進來,松島理慧自然沒有興趣參與到兩個憨憨男人虛偽的客套中去,便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馬路對面已經有很多車輛停著,這個時間點進入咖啡店的人也多了很多穿著正式的人。
看來今天來參加渡邊教授送別會的人不少。
名牌大學的教授其實是非常有社會地位的人,他的好友里肯定有很多精英人士,朱覺就看到好幾個進店里二話不說點了杯咖啡然后喝了一口才發現是速溶的并且皺了下眉的人,感覺自己雖然熟讀“檔次”,但是和真正的“上層”人士還是有不少的差距,畢竟他覺得速溶咖啡味道也還不錯。
如果仔細聽的話,朱覺還能聽到不少關于渡邊教授的話題。
他對渡邊教授的話題還是挺感興趣的。
大致聽了一會兒,除了知道渡邊教授算是一個名氣還不錯的經濟學教授之外,還知道了他最大的成就是構建了一個非常有名的經濟學模型“渡邊的盲從市場模型”。
朱覺詢問了一下平野一郎,得到的回答除了一些完全聽不懂的公式之外,知道了這個模型主要是為了證明“不管產品價格有多不合理,只要有成功的案例,那么即使這個成功只是偶然事件,也會導致大量的人因為這個案例而投入大量的金錢。”
他還怕朱覺聽不懂,就舉了個例子,這就類似一款藥品,不管這個藥品是不是真的有療效,只要找到一個吃過這個藥的人痊愈的例子,即使他的痊愈和這個藥沒有任何關系,也會讓人相信這個藥品真的有療效。
朱覺回想了一下各種保健品的廣告,立馬就明白了這是什么東西,不就是把智商稅理論化嗎。
不過關于這個經濟學模型,店里也有不少聲音說這個模型其實并不是渡邊建立的,但是這個消息雖然已經在特定的圈子里傳開,但是誰也不知道渡邊到底剽竊了誰,而且也沒有任何官方的人出來蓋棺認定,只是這次渡邊教授的自殺,讓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變得可信了起來。
邊吃邊聽,有效的信息也就那么多。
朱覺和平野一郎兩人吃完早飯,整理一下身上的西裝之后,便站了起來,并沒有過多的停留便結伴朝著渡邊家走去。
只是剛走出咖啡廳,就有一個人從旁邊走出,來到了朱覺的面前。
這個男人身高很高,中年,身穿黑色西裝,看樣子也是來參加送別儀式的賓客,站在面前的時候很有壓迫感,他的前額很寬,擁有者一副棱角分明的臉龐,眼神讓人覺得有些嚴肅且威嚴。
單純這樣看的話,這個人的外表給人感覺的其實并不差,至少是一種非常典型的能給人安全感的長相,只是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就像剛生了一場大病一般,沖淡了一些好感。
朱覺下意識的判斷,這人如果不是一個議員,就是一個執法者,如果都不是,那也應該是類似教導主任這樣的角色。
“伊藤先生”
那個男人在伊藤身前站定之后,伸出了手來。
“你是?”
朱覺微微皺了下眉,并沒有第一時間伸出手去與這個男人握手,原因是因為這個男人出現的方式以及看朱覺的眼神,都帶有一絲侵略性,讓朱覺不是很舒服。
“我叫北野正男,現就職于東京偵查廳。”看到朱覺并沒有與自己握手,北野正男微微一笑,整個人的氣勢略微收斂,對著朱覺自我介紹道。
“東京偵查廳?”朱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平野一郎,而此時平野一郎也看向了朱覺。
“店長,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東京偵查廳的人會來找你。”平野一郎對朱覺解釋道。
“伊藤先生請放心,并沒有什么公事,關于渡邊教授的案件,已經排除了您與平野一郎的嫌疑,這次只是我私人想和您認識一下”北野正男說道。
只是排除了自己和平野一郎的懷疑,而不是已經確定渡邊教授是自殺嗎?
朱覺一邊思索著眼前這個名叫北野正男的偵查員透露出的信息,一邊繼續問道:
“哦?不知道北野桑你為什么想要認識我呢?”
“其實我是伊藤先生您的粉絲,您的大作閃靈我非常喜歡,讀過之后,讓我不禁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有鬼魂存在,探尋禁忌之地,是否就會有邪惡滋生,”北野正男帶著笑容,說到這里,將眼神看向朱覺的眼睛,直視著朱覺,繼續說道,“是否有能影響人心的邪惡。”
“影響人心的邪惡自然是有的。”朱覺被這樣直視眼睛雖然有些緊張,但是卻并沒有示弱。
因為朱覺自信自己穿越至今,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犯罪的事情,不做虧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門。
而且自己相比較剛穿越的時候,心態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自身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而且從各種細節中也能感受到自己這具身體的家庭背景也不是什么怕事的平民家庭之后,加上兩世的閱歷,只要不是太毀三觀的事情,朱覺已經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畢竟在一個和平的現代都市,普通人能遇到的事情并不多。
所以只要把事情放到臺面上來,朱覺就有充分的信心能處理好,這也就是為什么昨天坂本的事情朱覺并不是很擔心的原因。
“不知道能不能有幸知道這些神秘呢?”
“那我建議你詢問一些社會學家,或者讀一下資本論,而不是和我在這里討論一本小說,我這只是小說家之言。”
“哈哈哈”北野正男笑了起來,也不知道對朱覺的回答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一邊笑著從衣服里掏出一本小說,一邊對著朱覺問道,“不知道能否得到您的簽名?”
“這當然沒有問題”朱覺接過了小說,果然是自己的那本魔改版閃靈,發現這本書有明顯被多次閱讀的痕跡,從這一點判斷,也許北野正男喜歡這本小說這句話并沒有騙人。
朱覺簽完名,北野正男接過書之后便告辭先行離開了,眼看北野正男離開,平野一郎感受到了兩人話里的機鋒,便擔憂的對朱覺說道:“店長,需不需要讓我去問一下青山......”
“這沒必要,”朱覺搖了搖頭,對著平野一郎說道:“也許是這個人審訊人審訊習慣了,不用擔心。”
“那好吧,如果店長有什么需要幫忙......”
“我好歹也是你的店長,什么時候需要你幫忙了,這只是小事,我們去參加送別儀式吧。”
結束了這個話題,朱覺和平野一郎便走過了馬路,順利的走進了渡邊家。
此時渡邊家已經有不少人在排隊參拜了,而朱覺也看到了正恬靜又哀傷地站在渡邊遺像旁邊的渡邊夫人。
“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
雖然缺乏尊重,但是朱覺對渡邊一家并不熟悉,心態上也比較輕松,朱覺在看到渡邊夫人的時候不自覺地用家鄉話想到了這句話。
沒有辦法,朱覺雖然并不是一個刻薄的人,但是面對老夫少妻這種組合,不免也會產生這種陰暗的想法。
渡邊夫人也注意到了朱覺,對著朱覺微微的鞠了一下躬,雍容閑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