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乞丐說出3000的時候,不論是在場的5個人,還是直播間的觀眾,都被這乞丐的貪得無厭氣得血壓升高。
“好家伙!真就是拿主播當冤大頭呢?!”
“剛才還是慫得跪地求饒,現在就敢索要3000了!”
“這就是人性么?太真實了,真是順桿子往上爬。”
“呵呵,看著吧!我覺得等一下,他還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但與此同時,劉進的直播間的人氣值,卻在不知不覺間突破了200萬。
雖然鯊魚平臺的人氣值,并不等同于人流量,但再看看掘地求生分區的其他直播間熱度,這個時段最高的也才37萬,剩下的更是十幾萬到幾千不等。
在幾千里外的江城光谷軟件園,此時鯊魚總部所在的第18層公共辦公區域,一名與其他工作人員衣著所不同的休閑西裝的年輕人,正密切地盯著程序員和顯示屏上的后臺數據,表情有些凝重地詢問道:“這個人的數據這么夸張,有沒有可能是刷出來的?”
程序員指著面板說:“晁(插o)總,根據我們的算法,一個火箭可以為直播間提供2萬人氣,他直播間剛一開播就收到了40個火箭,現在還不斷有人給他打賞飛機、潛艇,光是禮物就接近100萬人氣值了。”
“而且晁總你看,他是個新號,并沒有和我們簽約。是沒有享有協議號的40倍加成,開的只是10倍的基礎加成。”
晁總用手撐著程序員的電競椅,還是不放心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今天這個是真的突發性的火了?”
程序員翻出來了另一個監控程序,對晁總介紹道:“晁總你看,他直播間的用戶IP地址都是來自于全國各地,甚至還有海外用戶。”
“一般的流量機器人,肯定會是大批量的固定區域IP,但是這個人不論是IP地址,還是彈幕活躍度上來說都是相當驚人的。都快趕得上夜間的游戲區大主播了。”
晁總忽然問了一句:“你覺得他有機會做到哪個地步?錢小嘉、P弟弟還是十零開?”
此時時值2017年,正值巔峰時期的錢小嘉,還沒有鬧出B總001事件,也沒有爆發威脅平臺而被鯊魚封殺,更被他的粉絲稱作戶外直播王。
程序員有些猶豫了:“晁總,這個讓我來說,不好說吧?”
晁總笑了笑:“沒事,這個人也是你第一時間發現的,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覺得他的直播能達到什么地步?”
程序員看著晁總,咬了咬牙,開口道:“晁總,既然你讓我說,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我覺得他肯定會火!”
“不是因為他直播間的數據不錯,而是在晁總你過來之前,我調出了保存在后臺的直播錄像備份。我簡單地過了一遍,以我看過這么多主播的經驗來看。”
“他的游戲直播風格,與今年突然爆火的大師馬一樣,是有著一套屬于自己的語言風格,和語言邏輯在內的。比如說這個主播玩游戲時,因為文盲所創造的蘭博梗,我就覺得有成為流行網絡用語的潛力。”
“而且不單單是游戲直播,后續他利用吃雞偷換概念的抽獎行為,也是一個特別聰明的舉動。這件事肯定會導致他被黑,而且因為這一點,他越紅,黑粉就會越多。只是單說黑粉就會給他帶來極大的人氣。”
“直播間里的馮大海應該也是他安排的助手,他和馮大海一唱一和,就巧妙地通過馮大海展示出自己的神機配置,這才是除去禮物引流外的真正第一波增長。”
說著,程序員立刻切換界面,打開了圍脖和貼吧,指著用戶的發帖說到:“晁總你再看這個,他直播間的這個神級配置,已經在短短半個小時內就徹底發酵了。”
“很多人都拿著他展示神機的截圖在詢問價格,還有人開始玩著梗:我的機箱就4000塊,你拿什么跟我斗?”
“不少人就是因為這個配置清單,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直播,他的炫富這一塊很成功。因為直播平臺,過去從來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就算秀配置的也沒有他這么昂貴,這應該是個人電腦的天花板配置了。”
“憑借這一點,我認為即使是兩三年后,他還能憑借這個配置的事情,活躍在相關討論里。”
晁總驚喜的、有些情不自禁地拍了拍程序員的電競椅:“他居然有這么多爆點么?”
程序員看了看周圍,旁邊的同事都開始將目光看了過來,不由又將提高的音量降了下來,接著說道:“晁總,我覺得他還非常聰明,他選擇的恰好是白天的直播。”
“不論是英雄聯盟專區還是掘地求生專區,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大主播基本都是傍晚到夜間才開播,這是因為他們都是瞄準了特定的學生黨人群。”
“可是這個人,卻恰好卡在忙里偷閑的白領吃午飯的點,然后直播吃的內容,不論是譯制腔還是外賣的品鑒。都一定程度上能夠得到白領階層的共鳴與反饋。”
“晁總你再看看,他直播還利用了網民的虛擬道德感極強這一點,來了一個戶外直播,給窮人送溫暖,從而拓展了他的直播類型,走寬了路子。”
“再說說他現在的戶外直播,我認為這個乞丐應該也是他安排的托,有著他們的一套劇本在演戲。”
“不然能這么巧,一出門馬上就遇到一個流浪漢?再試問,大夏天流浪漢會呆在大太陽下乞討么?最后他和乞丐的幾次對話,還包含了角色地位對調的技巧,這看起來就非常的可疑。在剛才,就是這個技巧讓直播間用戶的實時彈幕數瘋狂增長。”
晁總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懷疑他的直播,從開播到現在都是設計好的?”
程序員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晁總。我是這么認為的,我敢斷定他這直播內容,全部都是劇本安排好的。說到這里,我還找到了一個證據。”
晁總有些驚奇,拍了拍程序員的肩膀:“哦?你有什么證據?”
程序員再次切換回了后臺數據,打開了一個賬戶,用戶名為:深井哥。
程序員指著顯示屏對晁總說道:“晁總,我在他流量暴增的時候,就開始關注了他的直播間,立刻注意到了這個賬號的IP地址,與他的主播賬號IP地址相同。”
“而這個深井哥,就是最早的發送火箭引流的賬號。所以,我判斷今天他們的直播,真的都不是巧合。”
晁總再次拍了拍程序員的肩膀:“好,小楊你說的非常好。我覺得你只是干巡查審核的工作有點屈才了,有興趣干主播的細分策劃和數據生態分析么?”
“等會我給他發一個簽約通知,要是他簽下來了。我希望你首先來負責他的運營。”
程序員有些激動道:“晁總,沒問題,我肯定可以干好的。”
雖然晁總喊著程序員為小楊,但是實際上小楊的年紀比晁總還要大,晁總今年才26歲,小楊卻都已經32歲了。
在程序員這個圈子里,32歲是什么概念呢?
曾經有過這么一個生動形象的冷笑話:一個程序員的一生只能活到35歲,35歲后他即使還活著,也不配稱作程序員。
在菊花、度娘等大公司,35歲需要簽約自愿離職書,不簽也沒關系,因為大多數公司早就算好你35歲的年紀,合同自動到期。
出來后,頂多只能找到中小型企業的工作,再也沒辦法找到和過去相當高度薪酬的程序員工作了。
所以,他們的解決之路,通常是趁著年輕的時候爬到管理層,或者在公司里轉型到其他的熱門高薪崗位上,亦或者是能夠勝任技術指導一職。
因此,這就不難理解,當程序員小楊得知,他能夠轉換到這么一個香餑餑的工作崗位時,才會這么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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