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該怎么做。
這是瀧川凌目前需要考慮的問題,以目前他的實力是不可能斬殺處于頂峰實力的黑死牟,即使是村里的時透無一郎趕來亦是如此。
黑死牟擁有通透世界在這種條件下主動進攻明顯是更不可能,所有的意圖都會在那六只眼眸下被洞穿。
現在...應該怎么做 他正思索的時候,黑死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磨煉至化境的刀刃.....擁有難以匹敵的實力”
“而你...凌...如今的你已經很接近這種境界。
“我...見過無數個劍士想要達到這種地步,但他們一輩子所積攢的天分、努力,加起來甚至都不及你實力的半分.”
黑死牟神情平靜如水,黑紫色的羽織袴服隨風輕搖,布滿深邃眼眸的妖異刀刃握于右手,滿目蕭然。
“這,是一種擁有天分都難以達到的實力.....如此技術竟因為無聊透頂的生死所流失,太遺憾了”
“哼哼,”
瀧川凌能看得出黑死牟眼中的那一份落寂,嘴角微微咧起,露出了一個淺笑:
“你是想將我變成鬼嗎?”“永世流轉...永存于世...只要化身于鬼,自可輕松得到這一切”
“可惜我并不喜歡受困于人。”
“嗯你是說,那位大人嗎?”黑死牟用左手抵住下巴,“或許你對我的狀態有所誤解,我與那位大人是處于‘合作關系’。”
瀧川凌:“不論是不是‘合作關系’,想將我變成鬼的方法就只有一個,打敗我,然后提著我嘴將你的鬼血灌下去。”
“果然如此”
黑死牟已經明白了瀧川凌的意思,不由搖頭惋惜道:
“歷代柱都是如此...你們...怎么就不明白...為了毫無意義的想法,放棄真正值得追求東西”
黑死牟將自己的重心緩緩放低,擺出一副拔刀的姿勢,
“你們,需要知道...真正的意義...是什么”
清冷僵硬的話音落下,一記豎劈月斬瞬閃于瀧川凌的上方,厚重的一刀縱向直下,龐大氣勢伴隨著它的刀刃壓迫而來,激起片片煙塵。
鏘——!
瀧川凌雙手持刃,奮力擋住了這一擊,整個人略微向后倒退了一下,臉上也被逸散而出的圓月刃劃破了一條鮮明口子。
雙方僵持起來,刀刃之間摩擦的力量不停發出咔呲聲。
“或許你是太想當然了,把你的想法安插到別人的身上。”
瀧川凌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刀刃,淺笑道:
“人的這一生,可不只有劍術這一件事情值得追求,我可是很明白的啊!”
右手發力的日輪刀瞬間反握,腳步斜踏而出,劃出一條傾斜的直線。
雨之呼吸·起始式 “沂雨·舞雩!”
瀧川凌雙臂猛然發力,反手撩開黑死牟的妖異長刀,一步一劍,伴隨著身體的姿勢,縱橫而出,數道如雨滴般的劍勢并起,次次揮灑著密集且凌厲的斬擊。
“怪異的戰技”
黑死牟在通透世界的加持下不斷揮動刀刃防御,后退的同時,小心保持摺步,穩住氣息。
锃锃锃——!
刀光四逸,撞擊聲驟然并起,連綿不絕。
一時間,只見那黑死牟在瀧川凌著無比自然怪異的劍技之下,居然節節后退。
雨之呼吸特有的穿刺攻擊毫無規律地穿過條條難以遮擋的縫隙,攻擊到黑死牟的雙臂之上,紫色衣袖開始破碎,它手臂細小的傷口上隱隱約約的竟有了一種灼燒的感覺。
感受到這種怪異的感覺,令黑死牟防御瀧川凌攻擊的同時,不時打量著自己刺痛的雙臂。
“又是這種感覺...無法恢復莫非”
這一刻,黑死牟的心中有了些許猜測,只見它猛吸一口氣,全身突然發力,青筋暴起。
月之呼吸·柒之型 黑死牟目光一寒,妖異長刀忽然變化,并快速置于左腰處。
一瞬之間,兩倍于它身長的刀刃猛然上撩,呈扇形揮出五道延地而行的巨型沖擊波席卷而來。
“厄鏡·月映。”
數不勝數的巨型圓月刃伴隨而出,地面之上所有事物統統化為齏粉,被這一擊斬切的無比細碎,所經之處,滿目瘡痍。
面對黑死牟這難以言說的神速,瀧川凌沒有丁點遲疑,動盡全身力量運轉呼吸法。
雨之呼吸·起始式 “晟雨于壑!”
一聲爆喝,瀧川凌咬牙死死握住雙手顫抖的刀刃,并排而下,豎直劈去。
黑死牟的這一招的角度詭異至極,已經完全封鎖住了他的移動軌跡,如果不想身體受下這一擊,那便只能硬接。
垂直的劍光如同戰斧的千鈞之力般,猛劈于地面之上。
原本堅硬的土地頓時揚塵四起,隨著兩條近乎于平行的溝壑出現,瀧川凌的雙刀上頓時爆發出了難以言說的氣勢,與那龐大的沖擊波瞬間對峙起來。
即使是這樣,面對黑死牟月之呼吸的柒之型,處于近距離下的瀧川凌依舊不能全部擋下。
數道月刃時不時從他的周身切割而過,鬼殺隊特制的衣物在這月刃下,變得比薄紙都脆弱,似空氣一般,被盡數劃破。
“噶.”
瀧川凌咬牙堅持,盡量將身上的要害避開,小傷他能通過呼吸法抑制,但要是要害受傷,必敗無疑。
“實力差距還是如此之大么”
戰場之上,眾多倒塌的樹木、木墩,已經不復存在,只見那激起的煙塵前,有著好幾條貫穿在一起的巨大溝壑。
微弱的月光照不進那黝黑的深壑里,很難想象,這竟然是憑人力可以達到的地步。
“哈”
黑死牟手握進化的鬼之刃,橫置于胸前,輕輕吐出的呼吸在月光之下竟像是被撒上了鹽般晶瑩耀眼,手臂破碎的袖口在微風之下瑟縮,更是平添了一份獨屬于武士的寂寥。
它看著前方那煙塵中的身影,臉上竟露出了三百年來的第一次笑容,有些怪異,并帶著一絲興奮:
“如此,才算是真正戰斗。”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之前。
那時,月亮,已經移到了夜幕的正中,
它所揮灑而出的月光也在此時最為閃耀。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那家伙究竟在哪里!”
不死川玄彌齜著鬼牙,汗水直冒,神色焦急,右手刀刃左手火槍,不停在密林之中尋找著什么,
“可惡可惡可惡!!在那哪兒!!”
“西邊!玄彌!”灶門炭治郎突然喊道,“再往右!!就在你腳下,很低的位置!!”
“在”
不死川玄彌豁然轉過身去,看到那比老鼠還小的半天狗本體,面露震驚,
“好——小!!!”
“咿咿咿咿——!”
小型半天狗顯得很是驚恐,邁著踉蹌的步伐就要轉身向后逃竄。
“別跑!”
不死川玄彌怒吼道,嘭的一聲,火槍迸射,但打空了,半天狗繼續逃竄,在這黑夜中身影逐漸消失。
他也因此更加惱火:“混蛋啊,這種東西怎么找啊,只有野老鼠的大小,在這全是破爛的雜草的樹林里,看又看不清。”
‘那四只太強了,是這只野老鼠在操縱它們嗎?一邊應付那四只鬼一邊捉這只野老鼠,太棘手了。’
‘我差不多清楚鬼殺隊的人之前是怎么被干掉的了。’
“找到了!”
不死川玄彌眼神一晃,看到了抱頭逃竄的半天狗,一刀揮去,卻因為漆黑的視野被它躲了過去,
“嘖,開什么玩笑,狡猾的家伙!!氣死人了!!”
不死川玄彌繃緊全身的神經,迅速接近逃竄的半天狗,再次一刀揮了過去。
這次,確確實實劈到了半天狗的脖子。
“呀——!”
微小的半天狗發出怯懦的慘叫。
見此,不死川玄彌不禁有些高興起來:
“好!能行!!是我贏了.”
但話還沒說完,只聽鏗鏘一聲,他手上沒有任何顏色的日輪刀竟然直接斷裂,劍頭倒飛到了遠處。
“斷...斷了?”
不死川玄彌不敢相信,看著斷裂的刀刃,表情變得異常憤怒,
“砍...砍不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明明只有...一根手指粗細的脖子。”
他齜著鬼牙,左手的火槍直接對著抱頭的半天狗就是一槍。
嘭嘭——!
雙管火槍發出巨大的聲響,并飛出一股特殊的火藥味,伴隨著白色的煙塵。
“干...干掉了嗎?”
煙塵緩緩散去,半天狗細小的身影仍然毫發無損的站在那里,甚至連一片衣服都沒有打破。
“沒用!??”
不死川玄彌頓時嚇得冷汗直冒,如果連這些方法都傷不了這個怪物一絲一毫,那究竟該怎么對付那另外的四個家伙?!
這時,僧侶模樣的積怒突然出現在了玄彌的身后。
不死川玄彌感受到身后的氣息立馬回過頭去,但只見那錫杖已經向他的脖頸刺來。
沒法躲開。
“糟...糟糕,太磨蹭了,這個距離躲不開,要被干掉了,脖頸...無法恢復...我要死了”
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個身影,那是 “大哥!”
雨之呼吸·陸之型 “絳霄·連斬。”
星野花綾箭步趕來,抓住機會,揮動手中淡紫色的刀刃快速揮出三刀,將積怒的腦袋與手臂盡數斬落。
她雙手握住了刀刃,站在不死川玄彌的背后:
“我可不是你大哥,別跪在地上,不想死的話,就快點站起來。”
積怒眼看唾手可得的東西又飛了,掉落在地上的腦袋不禁更加憤怒,大聲吼道:
“可惡的丫頭!你這家伙來的可真是時候!惱火!惱火!”
星野花綾沒有理會積怒的話語,而是向著身后的不死川玄彌喊道:
“喂!聽見沒有,快點站起來!”
但不死川玄彌根本沒有聽到,他仍跪在原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這時,會飛的空喜也從空中趕來,發起攻擊。
見此,星野花綾不禁懊惱道:
“啊啊,真煩,救了你還要保護你,這是什么事啊。”
空喜的鳥爪快速襲來,星野花綾連忙以日輪刀相迎,兩者碰撞之間,竟然發出了鋼鐵的聲音,擦出一道火花。
她背后的不死川玄彌在這一瞬間的走馬燈中回想到了很多,那是他的過往,悲哀的家庭,被母親吃掉的五個兄弟姐妹以及冤枉兄長殺掉鬼化母親的自己 但現在他最想要的見到的,就是曾經他哥哥實彌對他的那個微笑:
“但,我...沒有才能啊哥哥,我不會呼吸法,也不會劍術,成不了柱。”
“不成為柱就見不到柱啊,我努力努力百倍努力了,但還是不行。”
你這種遲鈍的家伙,才不是我弟弟,別留在鬼殺隊了。
連呼吸法都不會用,滾吧,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躲起來,茍且的度過你這沒用的人生。
“為什么!!”
看著那張與自己近似的面孔,不死川玄彌的心中生出了一種名為不甘的情緒,
“為什么!?我明明是哥哥的弟弟!!”
窣窣、窣窣。
灌木被撥動的聲音。
灶門炭治郎從另一頭快速趕來,他神色匆忙,向跪在地面上的玄彌喊道:
“玄彌!再砍一次!再砍一次!”
“絕對不要放棄!下次一定能行!我和師姐都會保護你的!!你只要專心的砍下去就行!!”
“玄彌——!!!”
“不要放棄!!你不是要成為柱嗎!!”
“不死川玄彌!!”
“我.....”
就在灶門炭治郎喊話的途中,其身后的哀絕突然追了過來。
哀絕眉頭緊鎖,他看著灶門炭治郎這避無可避的背影,傷感的說道:
“悲哀啊,這下你就可以去死了。”
血鬼術·激淚刺突 十字紋槍倏忽刺出,灶門炭治郎這才意識到哀絕的攻擊已經襲來:
“糟、糟了,背后...!!”
灶門炭治郎回過頭,奮力向前跑去,但他已經知道,自己是躲不掉這招了。
他跪倒在地面上,等到了片刻,想象中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咦...!?”
“去吧”
聽到這虛弱的聲音,灶門炭治郎這才回過頭來。
只見不死川玄彌滿身是洞的站在他的身后,渾身上下鮮血低落,是他幫助自己擋下了這一擊。
灶門炭治郎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大聲喊道:
“玄彌!!”
不死川玄彌狠咬著牙,臉上留著涓涓的鮮血:
“死...死不了,你去砍那家伙,我砍不掉,我就讓你這一次...”
灶門炭治郎盡管難以相信那種傷勢還能活下來,但他也沒有遲疑,禰豆子的爆血刃維持不了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