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據玄武衛傳來的消息,目下盧植所率大軍,已抵雁門郡劇陽縣治下,不日便可領軍抵達我邊關防線。”
賈詡臉上露出笑意,看著正閉目養神的呂布,言語間多少帶有激動道:“等待了這么長時間,這盧植終于率軍而來,如此一來這拓跋燾所率大軍,想進犯我雁門郡邊關一帶,恐沒有那么容易了。”
回想起不久前己部在強陰一帶,所發生的慘烈戰事,賈詡這心中充滿了感慨。
如果說在那個時候,自家主公未能及時統率麾下撤離,而是被兇殘的鮮卑大軍圍攻,恐此前所做出的種種籌謀,最終都將會化作泡影。
呂布緩緩睜開雙眼,幽幽道:“可曾探明盧植為何會在冀州滯留那么長時間?這是否為盧植故意為之?”
經歷過強陰血戰后,呂布心中生出不信任感,單單是這士族、豪強勢力,所表明出的那種敵視,便使得呂布對他們充滿了厭惡。
如果說在他們的心中,但凡能有一絲絲的良知,能夠以漢室邊疆穩定為重,那么就絕對不會有自己被掣肘的情況。
但既然這些士族、豪強勢力,不愿自己這位出身卑微的寒門掌權,那么自己就必須要憑借自身能力,殺出一條康莊大道出來!
賈詡沉吟片刻后,道:“回主公,具體情況玄武衛已經查明,此事表面上看是何進派人前去冀州,阻撓盧植收服那滯留的丹陽精兵。
可實際上在這背后,卻是以袁氏、崔氏為首的士族、豪強勢力,煽動何進而做出的這種行為。
畢竟在他們的眼中看來,主公目下是十常侍的核心所在,若任由主公在并州之地發展起來,恐連帶著十常侍的勢力,也會進一步膨脹起來。”
對士族、豪強勢力,與十常侍勢力之間的爭鋒,呂布心中非常清楚,錯非是那何進眼界過于狹隘,他怎會窺破不出自己身邊士族、豪強的那些小心思?
只不過從一介地方豪強,一躍成為漢室大將軍,這使得何進早已忘乎所以,以至于認為自己能驅使士族、豪強勢力為自己所用。
呂布輕笑道:“有趣,既然他們這么不想看著本侯,在并州之地借鮮卑異族侵掠一事崛起,那本侯就偏要做成此事。
文和,你即刻趕赴劇陽縣治下,在那里靜候子干公,并向其言明我軍在強陰一帶,所取得的那些戰果!”
既然盧植因為這塞外異族侵掠一事,與士族、豪強勢力之間,產生了一些裂痕,那么自己就應該抓住這次機會。
相比較于領兵打仗方面,呂布更看重的其實是盧植在漢室的威望,如果說能與其關系進一步加深,那對于自己日后的謀劃,將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喏!”賈詡當即低首道。
與此同時,此刻在雁門郡治下,一支規模在四萬余眾的大軍,正在朝著雁門郡邊關一帶疾馳。
盧植騎在戰馬上,神情凝重,眉目間緊鎖,無不彰顯出他此時的心情。
“子干公,不能再繼續急行軍了,目下我軍麾下將士已有崩潰的跡象,倘若再繼續這樣下去,恐要不了多久時間,我軍就會出現營嘯之事!”
宗員神色間帶有隱憂,追趕著不斷前行的盧植,大聲講出自己心中的擔憂:“子干公,眼下我軍已行至雁門郡治下,縱使邊關之地出現什么緊急情況,不日便可疾馳抵達馳援。
呂奉先乃我漢室猛將,有他坐鎮雁門郡邊關防線,必然不會出現什么大事,不然這雁門郡治下早已混亂起來。”
本騎馬疾馳的盧植,在宗員不斷的勸說下,緩緩降低了馬速,身后緊追的親衛,則神情流露出些許輕松。
“傳令下去,命三軍就地休整,三個時辰后,繼續朝雁門郡邊關急行軍。”盧植看著疲憊不堪的將士,當即便低聲喝道。
身邊的親衛聽到此令,臉上皆流露出驚喜的神色,當即便分出十余騎,朝著不同的方向疾馳。
宗員此時上前道:“子干公,末將知道您心中生大將軍他們的氣,但眼下我漢室朝中紛爭不斷,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雖說子干公,此次僅在冀州謀得兩萬丹陽精兵,但這也是大將軍最終心軟,否則依照當時的情形,恐子干公一名丹陽精兵都不可能得到。”
盧植眉頭緊蹙,語氣略顯激動道:“現在是什么時候,目下我漢室幽州、涼州之地,皆遭受塞外異族侵掠。
而此時并州又突遭鮮卑異族侵掠,如果說在這等緊要關口,因我漢軍馳援不利,導致鮮卑異族從并州之地突殺進來,那我漢室社稷就真的要出現危機了。
此舉可不同于黃巾賊亂,這突殺進來的鮮卑異族皆乃精銳所在,一旦順勢直取我漢室并州之地,到時司隸重地就會在他們的攻勢之下。”
說到這里的時候,盧植心中的怒焰再度升起,可即便是生出再多的怒焰,那就眼前的朝局來說,又能改變什么呢?
隨著幽州、涼州之地戰事焦灼,本被壓制著的士族、豪強勢力,開始借助平定異族叛亂,而不斷的發展壯大。
這使得曾經謹小慎微的他們,開始逐步的在朝堂之上,去主動追逐自己的權益所在。
盡管說盧植一心只想平定塞外異族侵掠一事,可戰爭永遠都是政治的延續,想要很好地貫徹平叛一事,如果沒有朝中的絕對支持,那肯定是不行的。
正是因為這樣的情況,使得盧植這心中在憤怒之余,也對此次出兵平定鮮卑異族之亂,充滿了各種擔憂。
甚至于盧植都在心中想到,待他統率著大軍前去時,呂布麾下的那些兵馬,恐也多以損失慘重了,畢竟根據此前所傳遞的軍情來說,此次鮮卑異族來勢洶洶,且規模遠超以往的存在。
盧植這心中不認為,呂布憑借自己麾下那點兵馬,就能抵御住來勢洶洶的鮮卑大軍,所以他才會表現出這般焦躁的情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