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指教
天際亮起一片魚肚白時，尉遲虎睜開雙目，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妻兒。
剛毅的臉龐出現一絲難得溫柔。
小心翼翼地起床，生怕驚醒妻兒。
洗漱一番，正打算換上衣服出門，剛進門就看到妻子已經起床，手中拿得是他的差服。
“我還以為你會多睡一會。”尉遲虎對著為他更衣的妻子道。
李氏微微一笑：“這么多年了，你哪一天不是這個時辰起床，我都習慣了。”
“行了，快去縣衙吧。”
尉遲虎換上玄色捕頭服，胸口繡著一頭威風凜凜的老虎。
哪怕當上縣尉，除非必要他才會換上官服，其余時間他更喜歡穿這件差服。
佩戴好腰刀，在李氏的注視下，走出門口。
縣衙點卯都是有他負責，平常都是他第一個到縣衙。
不過今天似乎有些例外，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就有個人站在縣衙的石獅子旁，靜靜等待。
“尉遲縣尉早啊。”林衍熱情地上前打招呼。
“林公子，這么早就來縣衙是為何事？”尉遲虎有些疑惑，這林家公子大清早地站在縣衙前干什么，看情況好像還是專門等他的。
“呃，我不是來縣衙的，我是專門來找尉遲縣尉的。”林衍笑道，活脫脫一只小狐貍。
他認識的人中，刀法境界最深的毫無疑問就是這頭大老虎，一手黑虎刀法威名遠播，可止小兒夜啼。
當他昨日練刀感覺不對勁，想起請教人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起這頭老虎。
“找我？”尉遲虎愣了下，旋即道：“找我何事？”
他以為林衍是哪個親朋好友犯了事，特意過來找他通融的。
“小子昨日得了一套刀法，練了一天，總感覺差一點意思，可又說不上來。特意來找尉遲縣尉解惑。”林衍正色抱拳道。
“原來如此。”
尉遲虎點頭，他對林衍的印象還不錯，于是說道：“原來如此，跟我進來吧。”
來到縣衙里面的校場，尉遲虎把佩刀扔給林衍道：“你耍一遍給我看看。”
林衍來到中央，一板一眼地施展出赤火刀法。
“赤火刀法?好久沒見了。想當年那赤火門的陳東石也算一方霸主，可惜沒走正道，落得凄厲收場也算活該。”
尉遲虎想起往事，昔日崢嶸歲月，不惜有些唏噓。
一遍下來，尉遲虎來到他身邊，道：“看得出你的身體素質不錯，不過手腕略微僵硬，只是這些沒什么大礙。練多幾次便可”
“你最主要的問題，不會發力。”
“發力？還請尉遲縣尉請教。”林衍恭敬道。
僅僅聽完尉遲虎的一番話，他就似乎所悟道，仿佛觸摸到什么了。
果然修行還是要師傅領進門，不然都是瞎練。
“練刀和練拳不一樣。雙手原本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只要修行合適的發力竅門，會很容易掌握。”
“但刀不一樣，它是死物，你要熟悉它的特訓，肌肉要改變發力方式，當你的肌肉震動能過帶著刀走，說明你就合格了。”
尉遲虎說著，以極慢的動作施展出一套基礎刀法。
他的招式毫無間隙，銜接有如流水行云一般流暢自如，一柄長刀在他手中仿佛與手臂連成一體。
林衍更發現他的肌肉一塊塊的劇烈抖動，宛若活物一般，每一次的肌肉抖動，都能帶動長刀發出撕裂空氣之聲，令人心寒。
林衍呆呆地望著前方，連尉遲虎結束了刀法演練都沒有注意，他此時心神全部沉浸在尉遲虎舞刀的身影中，對外界發生什么毫不知情。
尉遲虎看著呆立在原地的林衍，眼睛閃過一絲滿意之色。也不驚醒他，悄悄離去。
當林衍驚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校場空無一人，只有縣衙里發出一些聲響。
來到校場旁的武器架，林衍拿起一般木刀。
腦中之中不斷浮現尉遲虎的話。
不能用蠻力帶著刀走，而是要用肌肉的抖動。
哧哧哧！
將尉遲虎的動作映入心中，不斷地與自己的刀法相印證，林衍只感覺到收益良多，手上木刀揮舞之間也輕松了許多，直讓他領悟了一些以前沒有發現的運力技巧。
相比之前的僵硬死板，林衍此時只感到一陣暢快。
一刀接著一刀，一刀接著一刀。
無論是招式的熟練程度還是銜接變化，都比之前要好得多。
“火耀！”
林衍大喝一聲，鼓動全身肌肉，向前踏步一斬。
刀身居然泛起一絲紅光。
咔嚓！
木刀承受不住如此力量，從刀尖直接斷開。
林衍不為所動，繼續施展赤火刀法，很快施展一遍下來，林衍吐出一口濁氣，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他知道距離赤火刀法入門不會太遠了。
這一次來找尉遲虎算是找對人了。
走進縣衙，想找尉遲虎道謝一聲，卻被衙役告知尉遲虎此時不在縣衙之中，帶人出去辦案了。
接下來的三天里，他繼續躲在林府之中修煉的赤火刀法。
為了早日入門，連七星旋照經的翻譯也暫時放下來。白日修煉一天后，等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又一個人悄悄爬起來去修煉。
辛虧他此時也算練肉期的武者，加上源源不斷的名貴藥材滋補，精力強盛，每天只需要修煉三個時辰便可。不然身體遲早氣血潰敗。
當然對外界，特別是血衣門的消息，他也是保持密切關注。
這日中午，偌大一個林府，飯桌上就他一個人吃著午飯。
林元天生意繁忙，中午不會回來。平時都是老娘柳芳雨陪著他，不過今日柳芳雨也陪其他府的夫人去靈寒寺上香。
蘇玲玲為了躲避父母逼婚，跟大哥林熙去玉泉城進貨，要大半個月才能回來。
剛吃到一半，來福便匆匆拿著一張紙條進來，輕聲道：“公子，這是卓公子剛剛派人送過來的。”
林衍迅速拿起紙條，這還是囑咐卓豪這么多天以來，第一次給他穿信息。
來福見狀識趣地離開。
一看紙條上面的內容，林衍的眉頭漸漸皺起，微微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