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吃不消啊
“死亡如風，常伴吾身么？”
“呵呵......”
服用了一粒大黃丹，幽幽轉醒后，張小凡在曾書書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看著那些充滿憤怒而漲紅的臉龐，忍不住苦笑出聲。
自從上衣破碎消失后，他便將玄火鑒藏在了腰間，剛剛生死關頭，那炎陽化作的真龍實在太過厲害，他又重傷在身，只能依靠這無上神器，萬火之精的玄火鑒來求生了。
這個世界，正邪對立，派別紛爭，由來已久，正魔兩道積怨已久，基本都有著血海深仇。
除此之外，最為人所忌諱的，便是偷師，原著里田靈兒不過沒經允許，偷偷傳授了張小凡太極玄清道第三層心法，便受到了嚴厲的懲罰。
田靈兒嚇得花容失色，不敢出聲，張小凡更是被打的如血。（當年也有田不易故意逼出他體內淤血的因素，但田不易大怒，那可是實打實的）
更何況現在，張小凡一介青云門的弟子，居然會使用天音寺的無上心法——大梵般若。
別說青云門不允許，天音寺不允許，就是其他的正道門派，此時也要求給個解釋，看青云門作為天下正道之首，如何處置這壞了正道規矩的弟子。
普方、法善等天音寺的人和上官策帶領的焚香谷等人，紛紛大怒，喝問出聲，指責逼問。
蒼松道人和曾叔常沉默不語，只面色陰晴不定的望著張小凡，田不易、蘇茹兩人面色愈發的難看，尤其是田不易，一張胖臉已然漸漸扭曲，早已氣的火冒三丈。
他面對天音寺和焚香谷一眾修士的指責充耳不聞，只陰沉著臉看著半空中的那道火紅身影——云易嵐！
他是知道張小凡會大梵般若的，這在他看來，事出有因，這么多年過去，他已經想通了，因此即便此時張小凡被千夫所指，他也依然不放在眼里。
至于那什么偷盜玄火鑒，他更是不信了，雖然不知道這小弟子在哪里得來的，但要是說他偷的，他又不傻，那是一百個不信。
正如焚香谷所言，這是焚香谷的鎮派至寶，地位等同于青云門的誅仙劍，若是被他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就這么偷了，鬼才信呢！
但看著這兩派之人憤怒至極，有了失控的跡象，他也懶得去爭辯了，知道這小弟子雖然到處惹是生非，但一向言辭犀利，口舌勝刀，自有他自己去解釋，而他要做的，不過是給他一個開口的機會罷了。
想清此處，田不易看著云易嵐冷哼一聲，這才回首，先是看了眼一臉平靜的站在身旁的張小凡，這才看向天音寺和焚香谷的一眾人。
朗聲道：“諸位！”
“我青云門一向處事公正，關于小徒之事，我青云門定會查明真相，給大家一個交待，還請稍安勿躁！”
“事實就在眼前，還用查什么真相！”
呂順義正言辭，怒容滿面，道：“你那徒弟喪盡天良，心狠手辣，勾結妖女，殘害無辜不說，偷習天音寺的大梵般若功法，還偷盜我焚香谷的鎮派之寶玄火鑒！”
“現在事情明擺著，還有什么真相？田不易，眾目睽睽之下，你不會還想著包庇于他吧？”
說到這里，他復又冷笑一聲，抬頭看了眼半空中與鬼王漠然對峙的身影，愈發有了底氣，皮笑肉不笑的道：“呵呵，田不易，你還真是叫了個好徒弟啊！”
“你們青云門果然什么樣的人都有啊。”
“哼！呂順，你莫要口不擇言，我青云門一向言行一致，行的端，坐得正，豈是你能侮辱的？”
蒼松道人冷喝一聲，走到人群中央，正色道：“本座奉掌門道玄師兄所托，執掌青云門戒律堂，若張小凡觸犯門規，不論大小，自會秉公處理。”
“阿彌陀佛！青云門這些年一向身先士卒，斬妖除魔，心系天下蒼生，我寺向來敬佩。只是此事事關本門無上心法，大梵般若，”
普方聞言，道了一聲佛號，沉聲道：“既然蒼松師兄如此說，不知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他的聲音剛氣十足，現在沉聲問及，自然得了不少人的附和。
蒼松道人見他如此說，面色這才好看了些，他略有猶豫，與曾叔常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眼張小凡和田不易。
良久，才沉吟道：“此事涉及貴寺心法和焚香谷的玄火鑒，事關重大，老夫覺得，還是將他帶回我青云門，由掌門道玄真人親自審問更妥。”
“哼！”
“我看不必了吧？”
一身火紅長袍的云易嵐終于緩緩落下，來到人群中，認識他的人自然紛紛見禮。
云易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容光煥發，竟似比之前年輕了不少，哪還有上次見面時的老態，顯然修為大進。
田不易看在眼里，心中頓時明了，面上不禁又凝重了幾分。
蒼松道人看向走來的云易嵐，目光微凝，似笑非笑道：“原來云師兄也來了，早就想和云師兄敘敘舊了，不知怎么現在才出來相見？”
“哈哈哈......”云易嵐哈哈大笑起來，自然聽出他話語中暗含的譏諷，卻也渾不在意，只拂須笑道：“有些事情耽擱，這才匆匆忙忙趕來，讓蒼松師兄久等了。”
“呵呵，不知，云師兄剛剛的話又是何意？”
蒼松道人看著云易嵐，反問道。
“我的意思，事情已然明了，直接就此解決便可，又何必再勞煩道玄師兄？”
說著又看向張小凡，面上笑容愈發深了，他緩緩走到張小凡身前，看著張小凡手中緊握著的玄火鑒道：“本派至寶，玄火鑒此時就在他的手中，剛剛他與魔教妖女互生私情，又施展了天音寺的心法，大梵般若。”
“如此種種，眾目睽睽，難道還冤枉了他不成？看在咱們三大派同氣連枝的份上，只要交出玄火鑒，我可以保證，我焚香谷絕對既往不咎，看他年級尚小，只略作小懲即可。”
說到這里，他淡淡一笑，看向了一臉冰寒之色的田不易，云淡風輕道：“如何？”
田不易冷哼一聲，沉聲道：“此事如何處置，我青云門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是非對錯，總要有個章法，豈能如此草率就蓋棺定論？”
“更何況，我倒是知道我這弟子的性子，呵呵，此事，我這做師父的，既不會包庇于他，更不會讓他無端承受不白冤屈！”
“哦？”
云易嵐微微一笑，面色卻漸漸沉了下來，淡淡道：“田師弟這話是什么意思？恕為兄愚鈍，有些不明白。”
蘇茹走上前來，笑道：“云師兄又何必明知故問？我和不易的弟子，一向言行端正，無愧于天下，即便他與那妖女有何感情瓜葛，那也是少年慕艾，少年多情，自無傷大雅。”
說到這里，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她本就生的花容月貌，現在依舊風姿卓越，這一抹冷笑，更多了幾分英姿颯爽，道：“若因此就誣蔑他勾結魔教，那可就是笑話了。
難道剛剛他以一己之力，拼死力戰魔教三位老怪物和，和這位焚香谷的呂順師兄，以一敵四，面對四位成名多年的修道高人聯手圍攻，還斬殺了其中的吸血老妖，為天下除害，諸位沒看到么？”
“你！你胡說！我何時與那魔教妖人聯手了？”
呂順面色陡然一紅，惱羞成怒道。
“呵呵，對了，您沒聯手，您多厲害啊，您只是趁著同道年輕弟子跟魔教的三個老怪物戰斗拼殺的時候，出手偷襲，痛下辣手罷了，嘖嘖嘖.......”
“你！”
呂順聞言，愈發惱怒，手指著蘇茹，氣的說不出話來，尤其在蘇茹冷嘲熱諷下，吃瓜觀眾們大都是憋紅了臉，甚至還有人笑出了聲來，讓他愈發怒火攻心。
蘇茹說完，卻似完全懶得再搭理他，繼續說道：“我青云門享譽千年，道家奇術妙法自認不輸于任何門派，大梵般若雖然厲害，但我青云門的太極玄清道就差了？
若說他偷習天音寺的大梵般若，這雖是事實，但我想肯定也確有其中因果在。佛門不是講究因果么？你說呢？普德大師？”
她的這番言辭，不卑不亢，短短數言，便將張小凡的事情小而化之，還順帶把呂順的罪惡行徑給羞辱了一番，看似簡單，其實自有其高明之處。
而她最后把話題轉向一直沉默的普德神僧，也是因為她擅于察言觀色，看出了普德面上并非那么平靜。
面對門派功法泄露之事，他很是反常的沒有表態，就算他早已修到了不喜不悲的境界，對于外物已然不放在心上。
但卻又為何一直皺眉不語，面露悲痛之色？她再一聯系此事的關鍵人物——普智，正是對方的師弟，瞬間便有了某種猜測。
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彌陀佛！”
“因因果果，果果因因，因果循環，自有定數。老衲覺得張施主此事，或許確實事出有因，蘇施主的話，老衲也是贊同的，不如，就按照貴派的意思，一切任憑貴派道玄真人處置便是。”
“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心法終究是外物，只要張施主心地仁善，并非奸邪濫殺之魔教妖人，不論如何，還是不要鬧出人命的好。”
張小凡聞言，突然淡淡笑道：“呵呵，大師慈悲為懷，還真是感天動地啊.......”
只是話中意思，頗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感覺。他現在大黃丹的藥效發作了不少，身體已然好了許多。
外傷復原，靈力也略微恢復了些，只是終究精血虧損嚴重，卻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彌補的。
普德聞言，渾濁的雙目看了他一眼，蒼老枯槁的面容上看不出是何表情，卻終究沒有說什么。
“師兄？這是為何啊？”
普方也沒想到師兄普德會這么說，當下不解的問道。
不料普德卻并沒有在說什么，反而盤腿打坐了起來。見他如此，普方猶豫了下，卻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依舊一臉怒容，頗有佛怒金剛的味道。
“呵呵，蘇師妹好鋒利的口舌，只是你那好徒弟既然行的端正，卻為何偷我焚香谷的法寶？”
一旁的云易嵐臉上神色愈發淡了，沉聲問道。
“呵呵，那就要問云師兄了呢。”
蘇茹輕笑一聲，臉上頓時綻放出了燦爛笑容，事關她的女婿，她自然是要維護的。
“倒不知我們這小小弟子，不過十六歲而已，玄火鑒據說乃是上古神器，焚香谷的鎮派至寶。”
“又怎么會落到了他這么一個小小少年手里？”
說到這里，她臉上笑容已然盡去，眼中精光一閃，反問道：“偷么？”
“倒不知，他何時這么有出息了，居然能在包括云師兄在內的這么多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將門派至寶偷走？”
“呵呵，傻子才信呢！”
她此話一出，田不易瞬間樂了，暗贊一聲高明，不得不說，蘇茹處事，確實有著巾幗不讓須眉的英氣，太颯了！
心思細膩，觀察入微，張小凡一向自認還算會說話，卻也不得不佩服起丈母娘的這張巧嘴來，當真是，讓人吃不消啊........
聽了蘇茹的話，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傻子，讓得剛剛還義憤填膺的一眾正道修士們，此時個個漲紅了老臉，卻也不好再次出聲喝問起來。
只是他們無關之人不好問責，但終究不可能說服焚香谷和天音寺的人。云易嵐已然面如冰霜，眼中寒光凜冽起來。
但他終究顧忌青云門的實力和一旁虎視眈眈的魔教眾人，并沒有再表示什么。在他看來，既然知道了玄火鑒的下落，一切，自然也就好辦了，不論明里暗里，他都有的是辦法將玄火鑒拿回來。
呂順更是一番結結巴巴的反駁，什么強詞奪理等等，聽在蘇茹口中，也不過是個笑話，根本懶得理會。
既然大致都沒了意見，便一同商議了如何同去青云門，等候道玄真人發落。
只是他們這邊商量好了，魔教眾人自然不服，他們一心貪圖那神獸鳳凰，做著長生的美夢，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此時那些中立的門派和散修，還有一些隱藏的世家也終于不再藏拙，紛紛站出來，要求張小凡交出神獸鳳凰。
他們在此蹲守這么久，辛辛苦苦跑來，自然不愿空手而歸，更何況，那可是據說能讓人長生不老的鳳凰啊。
“張小凡，你殺害了我萬毒門的長老，還重傷另外兩位，就想這么走了么？”
毒神此時也收起了之前的老態龍鐘，眼中寒光閃爍，聲音更是有著說不出的殺意。
“哼！”
“殺得好！”
張小凡還未說話，田不易已然大笑出聲，拍手稱快：“魔教妖人，死不足惜！更何況是這種濫殺無辜、吸人精血的畜生，就該千刀萬剮，就該殺！”
“魂飛魄散！老七，做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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