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還在猶豫。
見到此幕,李儒的眉頭其實已經是開始皺起來了。
張遼的這種表現,在李儒看來,便是張遼覺得他給的價錢不夠多,想要加價了。
他給的東西,明明已經是夠多了。
你從一個百夫長,直接到門牙將,這可是鯉魚躍龍門般的晉升了。
這價錢要還是不夠,那什么樣的價錢夠?
張遼在思索,但他同樣能夠感受到李儒臉上的不滿之色。
“先生...此事我應允了,至于這后面好處的事情...”
張遼知曉,今日的差事,他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今日的事情,他根本就是沒有選擇的余地的。
而李儒聽到張遼的話,心中便更是認為張遼是因為要加價所以才猶豫的。
“好處的事情,之后可以再商議,只要你能將呂煜的人頭提來,不管是什么好處,都是可以商量的。”
“我明白。”
“你今晚就可以去呂煜那里,若是可以動手的話,就今早,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幫手的地方,你也可以直說,我會立刻安排。”
“若是有的話,我一定會說的。”
“好。”
李儒看著張遼,心想如此貪婪的人,為了自己的富貴的事情,肯定是會將呂煜梟首的。
他最怕的就是那些忠心漢室,心中有忠義的頑固石頭。
幸好...
這個張遼不是這樣的人。
呂煜啊呂煜...
你現在是自找死路,那就怪不得我了。
房中,張遼看著李儒走出去,臉上保持的笑容也是馬上就消散了。
他禿然的癱坐在地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無事不登三寶殿。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這李儒過來,果然是沒好事的。
他現在若是要去殺了呂煜,對他來說...日后肯定就混不下去了。
他不算是閉塞之人,對于呂煜的信息,他是非常清楚的。
李儒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殺呂煜,而是要通過刺殺這種手段?
因為刺殺,可以不用承擔罪責。
既是全天下人都知道這個人是你殺的,但他們沒有證據,便只能處于他們認為的階段。
而若是光明正大的殺了人,那這個罪責就是直接扣在頭上,搬都搬不走的那種。
他在洛陽,不過是小人物而已,遇到這種事情,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張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整理著裝,準備出發了。
他沒有拖延癥,對于必須面對的事情,即便是再拖下去,也是要面對的,不如在這個時候便面對了。
錢塘侯府。
張遼走了兩刻鐘之后,便已經是到了錢塘侯府面前了。
對于朱儁,他心中向來是敬佩的。
聽說呂煜是朱公的弟子。
而他現在,要去殺呂煜?
張遼心中百感交集,他搖了搖頭,緩步上前敲門。
砰砰砰 吱吖一聲,門開了。
與其他人開門的門房都是老者不同,錢塘侯府開門的門房長得精壯,太陽穴微微鼓起,一看便是猛漢。
果然是錢塘侯府。
“閣下是?”
“我叫張遼,百夫長,聽說呂公明要找我,我便過來了。”
“你便是張文遠?”
那門房一聽到張遼的名字,臉上也是露出笑容出來了。
“小主人提醒過了,只要是張文遠來了,直接可以進入府中。”
說著,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請。”
這呂公明是怎么認識他的?
張遼心中也有這個疑問。
他對于呂煜,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們應該是沒有見過的才對。
如果他們見過,以呂公明如此不凡的才學,他應該是會在心里留下深刻印象的。
在侍衛的帶領下,張遼緩緩的進入錢塘侯府,走沒多遠,一個巨大的校場便出現在他眼前了。
看到這校場的模樣,張遼眼中也是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出來了。
這洛陽是首都,物價昂貴,他張遼不過是百夫長而已,家中有一個院子,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但如果能夠擁有這錢塘侯府的校場,那就更好了。
他現在是有一身武藝,但是沒有地方操練。
而有這個校場,以及這校場上的武器,一定是能夠提高他的武藝的。
侍衛緩緩帶領,最后將張遼帶到一處房間處。
房門開著。
張遼推門而入,馬上是見到了房中的兩個人。
一個站著,一個則是坐著。
站著的那個人長得非常強壯,應該是侍衛之流的,而坐著的皮膚古銅色,與張遼見到的那些才子又有些不一樣。
之前的那些才子,各個都是弱不禁風的。
但是這呂煜見之,完全是沒有那種感覺。
“在下張遼,見過閣下。”
“你便是張遼張文遠?”
呂煜其實在知道張遼入府的時候便已經是開始準備了。
對于張遼這塊肥肉,他是必須要吃下去的。
這到嘴的鴨肉,可不能讓他飛了。
“我便是。”
“請坐。”
呂煜對張遼比了個手勢。
張遼倒也不是見外的人,徑直走過去,坐了下去。
“將軍英武,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名不虛傳?
張遼眉頭一挑。
“在下不過百夫長而已,之前,也不過是得到將軍何進的看重,連薄名都沒有,何來的名不虛傳?”
你只是現在沒有名聲而已,你未來可以威震逍遙津的。
八百精銳,打得孫十萬叫爸爸了。
這都是未來的事情。
而且還是屬于另外一個未來的。
這個未來,有呂煜的出現,恐怕會大不一樣的。
這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而且,我與閣下,好像是沒有見過面的,閣下為何要在中郎將面前要我?”
呂煜聽出張遼肚子里面的怨氣。
對于張遼的怨氣,呂煜也不奇怪。
張遼此番過來,肯定是被李儒脅迫了,是帶著任務過來的。
而看現在張遼的模樣,是沒有打算要殺他的。
他向呂布要人,也是間接的將張遼往火坑上推了。
但不將你往火坑上推,你如何會上了我這個梁山呢?
“將軍的名聲,我是從別的地方聽來的,我素知將軍勇武,現在卻不得重用,實在是感嘆千里馬沒有遇到伯樂,如今我便可以做將軍的伯樂。”
呂煜很直接。
而張遼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呂煜如此直接。
“閣下不是在說笑?”
“你看我像是在說笑的樣子嗎?”
呂煜站起身來,感嘆一聲,說道:“如今朝中董卓掌權,天下才經過黃巾之亂,而各地州牧太守都是手握重兵,天下大亂,只是遲早的事情,董卓現在雖然是手握大權,但是他與天下樹敵,必不可能成功,將軍跟著董卓,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我如今離洛,手中已經是有萬人之數,之后到許縣,未嘗不可以收復當地黃巾。”
說完這番話,呂煜觀察著張遼的表情,果然看到后者已經是有些意動了。
“而且文遠還不清楚,董卓在朝中殘害忠良,已經是不得民心人望,渤海太守袁紹,典軍校尉曹孟德,還有冀州牧韓馥等人,已經是開始商議討伐董卓的計策了,屆時便是百萬大軍共同討伐董卓,而在那個時候,也是你我建功立業的時候,何不來我此處,做正義之事,匡扶漢室,然后為自己博得聲名,封妻蔭子,封侯拜相?”
呂煜的一番話...
是非常有煽動性的。
而且他是往夸張的說。
他哪里有萬人之數,而討董聯軍,又如何會有百萬之眾?
張遼咽了一口口水,他看著呂煜,心里清楚。
對于呂煜畫的這張大餅,他非常愿意相信。
一想到李儒給他的差事,他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今日見到呂煜,他自然是不打算殺的。
是故他也是準備攤牌了。
“閣下知道我今日過來,也不僅僅是受到閣下召喚,我還受到另外一個人的囑托,或者是命令...”
張遼起身,對著呂煜深深行了一禮。
呂煜哈哈大笑,對于張遼的坦誠,心中更是開懷了。
“這個給你命令的人,恐怕是李儒罷?”
張遼愣了一下,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閣下知曉?”
“我當然知曉了。”
呂煜上前,將張遼扶了起來。
“李儒要你刺殺我,可是?”
張遼重重點了點頭。
“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的計謀,說起來,還算是我害了你。我與呂布要人,是特意在李儒在的時候去說的,因為若是李儒不在,中郎將恐怕是不會放人的,文遠雖然名不將經傳,但我聽說你與高順關系相近,高順知曉你的才華與勇武,定然會勸說中郎將不要放人的,但有李儒在場,那就不一樣了,李儒一心想要害我,而文遠你又是他的人,他必然會借助這個機會,要你來取我性命的。”
“原來這一切都是閣下的預料之中。”
張遼是又氣又愛。
氣的自然是呂煜將他置于現在這種境地之中。
愛的...
則是呂煜確實是一個伯樂,知曉他張遼的才干。
“閣下閣下閣下叫著,實在是太過于生分了,文遠如今尚未加冠,我年紀大過你,不如你我結為異性兄弟,你喚我哥哥,我喚你做弟弟,你看如何?”
結拜?
張遼心中只覺得不可思議。
呂煜的名聲,現在已經是全天下都皆知的了。
而他張遼,不過名不見經傳而已。
他卻要與我結拜做兄弟?
何德何能?
他張遼何德何能啊!
張遼連忙搖頭。
“張遼如何有資格與閣下結拜,閣下如今已經是名揚天下,而我張遼不過是軍中粗鄙而已。”
“既是結拜兄弟,何須要資格一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結拜兄弟都要門當戶對,那這天下,豈還有結拜兄弟的義氣?”
呂煜的一番話,讓張遼很是感動。
“承蒙哥哥看得起,那弟弟愿意結拜。”
“好!”
“擺祭壇。”
呂煜手拉著張遼,直接是走出去了。
郝昭等人紛紛準備拜祭的事物。
一個時辰之后,一切都準備好了。
呂煜拿著香,分給張遼兩根。
“與你結拜,我是大哥,成皋那邊有你二哥魏延,你年紀最小,屬老三。”
還有二哥?
張遼愣了一下,接過香,重重點頭。
接著,兩人都跪伏下去,對著昊天發誓: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天同日死,兄弟情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宣誓完之后,兩人再飲下一碗血酒。
結拜儀式便也就完成了。
“弟弟拜見大哥。”
“三弟請起。”
將張遼拉起來,呂煜心中還是有感慨之色。
他要收服張遼,不通過結拜的方式,自然是可以。
但是,速度會很慢。
畢竟要收一個人的心,不容易。
通過結拜...
這就很簡單了。
這也是呂煜的無奈之舉。
他現在可以說是創業的起步階段,正需要有能力的人進來。
如果不是通過結拜的關系,誰會一來便給你拋頭顱灑熱血?
魏延張遼郝昭...
現在就是呂煜手中的三張好牌了。
其中張遼與魏延都算是ssr,郝昭在防守方面,也可以說是ssr,在其他方面,可能就只有sr了。
除了這三張牌之外。
王野,宋猛,張平算是比較平庸的,但要是拿來用,也不是不可以用。
還有朱儁給他的兩個人。
朱溫與伊浩,兩人的能力,應該是比王野、宋猛、張平三人要高的。
武將方面,呂煜的基本班底就這些了。
至于謀臣...
如果能夠有荀彧加上荀攸。
這個陣容頓時就豐滿起來了。
雖然他現在只有數千人,但相信以這些人手,不說是縱橫天下,但是與群雄爭鋒,已經是有這個資格了。
現在潁川之中,還有戲志才郭嘉一眾大才。
得之...
便是如虎添兩翼了。
一文一武,才能助我起飛。
“大哥,如今李儒依然想要害你性命,我看洛陽不能久留了。”
與呂煜結拜之后,張遼馬上站在呂煜的位置上提呂煜著想。
“洛陽當然是不能留了。”
他現在得到了張遼,這洛陽再留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了。
“三日后我會與荀攸荀公達一同離開洛陽。”
聽到呂煜這句話,張遼的眉頭微微皺起來了。
“李儒可以調動西涼鐵騎,若是光明正大離洛,恐怕是沒離洛多久,便可以遭遇不測了。”
張遼說出這些事情,肯定是意有所指的。
呂煜當即問道:“三弟可有妙計?”
“妙計當不上,但是我手底下有數百兄弟,都是以我馬首是瞻的,若是有他們護衛,大哥得安危應該是無憂了。”
要突破數百人的防線,調動的西涼鐵騎就有些多了。
數百人?
張遼手底下的,恐怕都是見過血,打過不少硬仗的老兵了。
“出了洛陽十里,便會有我老師的兩千家兵前來迎接,屆時我們便有接近三千人的人馬,李儒即便是要對付我們,也不容易了。”
“朱公居然與大哥兩千人馬?”
張遼心中驚訝無比。
看來錢塘侯也覺得大哥前途無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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