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殺人無罪
“文優此言有理，諒那袁隗老兒過來，也不能拿我如何？哼！太傅自詡身份，以為自己身后有汝南袁氏便覺得我奈何不了他，甚至將我當做袁家門生，想要肆意踐踏，做他的傀儡，那老小子...”
對于袁隗，董卓心中當然是怨恨更多的。
汝南袁氏是天下少有的大族高門，他才入雒陽的時候，手中只有數千人馬，那個時候自然是要低調，對于袁隗，他也是一味忍讓。
但是現在的情況，早已經和當初的情況以及不一樣了。
他現在是手握雄兵，現在的皇帝都是他新換上來的，試問這天下之間，誰有如此能力？現在天下之中，誰又有如此威望？
汝南袁氏現在確實還是個巨無霸，但是對他手握數十萬大軍的董卓來說，已經不是那么強大了。
甚至....
在董卓看來，現在的袁隗有些孱弱，所謂的高門汝南袁氏，也有些孱弱。
董卓回去穿戴整齊，一身穿著像是司空袍服，卻看起來比司空袍服更加尊貴的服裝出來。
沒過多久，袁隗等人風風火火的趕過來了。
“司空，別來無恙。”
老東西...
董卓眼睛瞇了瞇，一臉不悅的說道：“皇宮重地，太傅莫非是不知道規矩，裹挾著朝中諸公過來，是要來逼宮，還是要來廢立皇帝？”、
劉協在這個時候已經是被李儒帶過來了。
李儒很聰明，皇帝就是大勢。
雖然現在的皇帝是一點權力都沒有的，但是皇帝現在不需要權勢就能夠起到作用。
這個傀儡小皇帝，說出的一句話，雖然是沒有權勢，但對局勢的影響，卻是非同小可。
這個武器，李儒可不敢將他放給別人。
“陛下，太傅等人前來逼宮，陛下莫要輕信了這些亂臣賊子的話。”
亂臣賊子？
小劉協在心中冷笑。
袁隗自然算不上忠臣，但也沒有到亂臣賊子的地步。
反而...
董卓現在就是徹頭徹尾的亂臣賊子。
“朕心中有數。”
劉協輕輕點頭，只是模樣有些慌張。
李儒入宮的時候，來得太過于迅速，以至于他為了讓荀攸藏起來，費了不少心力。
加之...
他皇兄劉辨，便是被面前這個李儒毒死的。
要說劉協對李儒沒有怨恨或者說恐懼，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董卓口中說了四個字：廢立皇帝。
這便更加讓劉協心中慌張了。
但...
慌張是慌張，但小皇帝劉協也還不至于失了分寸。
他沒有忘記他現在要做的事情。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年。”
袁隗等人見到皇帝劉協出來，立刻跪伏下去，大禮行之。
劉協剛想要開口說話，不想在這個時候，董卓卻是先他一步說話。
“哎哎哎，皇宮重地，豈能由你們前來撒野，現在若不退下，陛下便要責罰了。”
說著話，董卓便也站在劉協身前，黑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出來，笑嘻嘻的說道：“陛下，你說老臣說得對還是不對？”
“司空...司空所言...所言當然對了。”
這董卓雖然笑瞇瞇的樣子，看起來和藹可親，但劉協卻是在董卓這笑瞇瞇的臉上看出了威脅的意味。
他前面的那番話，從來都不是說給袁隗聽的，而是給他這個皇帝聽的。
“太傅？可聽到陛下口諭？還不速速退下？莫非真想逼宮不成？”
“董卓！”
袁隗怒斥道：“陛下還未說話，你便搶著說話，豈有人臣道理？陛下年雖幼，但依舊是我大漢帝王，你身為臣子，卻敢在圣前咋咋呼呼，現在居然敢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你今日為何在宮中，莫非你不清楚？”
我為何在宮中？
這宮中難道我來不得？
現在皇帝年幼，這些個妃嬪各個寂寞，我不來滿足她們？豈不是讓她們白白受了寂寞？
再者說...
這么多美人在宮中，放著不用，豈不是浪費了？
當然，這種想法，在自己心里面想想就好了。
董卓在心中組織語言，而在一邊，李儒明顯看到了董卓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他馬上向前一步，說道：“天子年幼，董公入宮輔佐，擔憂有心之人會趁宮中空虛之時，行不軌之事，不想今日真的遇到了不軌之事，太傅如今氣勢沖沖，難道真的如董公所言一般，是為了逼宮來的？廢立皇帝？”
“李文優好利的嘴，但老夫過來，一不是為了逼宮，更不敢如某些人一般，敢行廢立皇帝之事，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我大漢四百年基業，先皇帝都在天下看著，是誰心虛，誰有底氣，下面的人或許看不出，但是上面的人，卻是一清二楚。”
“誰是忠臣，誰是奸臣，日后便會清楚，老朽今日過來，是為了呂公明的事情，呂公明雖然在雒陽北郊寒衣節祭祀大典上有犯過錯，但這錯該如何判定，應該由三司會審，而不是靠司空府一家決定，李文優，你說老夫說得可對？”
“呂公明的生死，自然要好好審查，所謂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呂公明在當日的祭祀大典上殺害太學生，這是諸公眾目睽睽的事情，按照漢律，秋后問斬不成問題，便是三司會審，呂公明也難逃一死。”
“殺人償命漢律中自然也寫，然而，殺人償命，還需要看更多的事情。”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此時從諸公身后傳來。
在場眾人對這個聲音的主人非常熟悉。
朱儁臉上露出震驚歡喜，最后只剩下欣慰。
而袁隗董卓李儒等人，臉上便只剩下震驚了。
人群分開，也露出了在人群后面的人。
王允。
“司徒？”
王允會出面，這出乎了李儒的意料。
王允沒有在意李儒，他的話繼續說了出來。
“呂煜忠漢，而太學生范平卻是小人之輩，不尊圣前，心中只有功利，而無社稷與陛下，此等無君無上，面無尊長之人，在呂煜面前便是該殺，況且，呂煜在此之前，也曾被范平堵在太學門口，百般侮辱，士人之辱，無異于殺頭，呂煜殺范平，合情合理，賠償些錢財便是了，但要償命，天下沒有這個道理。”
復仇！
只要能夠把呂煜殺范平的事情扯到復仇上。
那就沒事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句話當然不錯。
但是。
漢律之外，還有復仇殺人無罪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