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按住不發
“哦？”
聽完呂煜的話，蔡邕心中果然是提了些興趣過來。
“你準備如何說？”
他心中稍稍思索一下，又覺得不合理。
你一個孝廉郎，來雒陽求官，如何能去寒衣節的祭祀大典？
“寒衣節之時，你如何去？”
呂煜將眼前的茶盞端起，笑著說道：“濮陽公帶我過去的，至于如何說，自然是要說服董卓，說服在場的大多數人了。”
說服董卓？
蔡邕眉頭一挑。
“濮陽公乃是大儒，董卓對他邀請，也是應有之理，但是你要說服董卓，具體如何說服？”
“動之以情，曉之以禮，屆時蔡公自會知曉。”
此事，呂煜自然不可能現在就說給蔡邕的。
對于呂煜能夠說服董卓，蔡邕并不相信。
實際上...
在董卓入雒的這幾個月，他沒少在董卓面前苦口婆心的勸導，但是收獲卻是很少。
只有在救助士族子弟的時候，董卓才會聽他的大勢理論，其他時間，是一概不理的。
據他所知，董卓對這個進位相國的事情，是勢在必得的。
便是他，也只得是順從，他可不信呂煜真的有辦法能夠說服董卓。
“你今日見我，說了這般多，又是司徒，又是孟德，又是寒衣節祭祀大典，要說的就只有這些。”
“自然不是。”
話說了這么多，呂煜也是直接就承認了。
“我此番前來，是為求蔡公名帖而來的。”
“求我名帖？作甚？”
他蔡邕的名帖，可是很值錢的，他這么多年，還沒給過幾個人。
下意識，蔡邕的眉頭就緊皺起來了。
“見一個人。”
“誰？”
“中郎將呂布呂奉先。”
蔡邕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去見他作甚？”
蔡邕對呂布也是有交往過的，呂布是何種人，他也是心知肚明。
像呂布這樣的人，向來是眼高的。
呂布雖然表面上尊重他，想要學習他的文學，但是內地里卻桀驁得緊，根本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呂奉先不是好相與的人，你即便是得了我的名帖，他一般也不會見的，更何況呂布向來是待在董卓身側，你要見他，恐怕時機也很少。”
呂煜臉上帶著笑容，先是對蔡邕拱手行禮，再道：“寒衣節祭祀大典，我要說服董卓，言辭不免犀利，若沒有人在側為我美言，以我之身份，恐怕是要人頭落地的，晚輩此番求名帖，不過是為自己謀條后路而已。”
“至于能不能得見呂布，那得看在下的本事了。”
蔡邕詫異的看了呂煜一眼。
“看來此事你是準備多時了。”
“為家國計，為社稷黎民百姓計，如何不應該準備？”
“你雖跟隨王允，倒也是忠君報國之人，若在寒衣節上，你真能說服董卓，我給你名帖，有何不可？”
“多謝蔡公。”
這拿到蔡邕的名帖，也只是呂煜的第一步而已。
不過呂煜剛剛起身行禮，后者就給他來了這么一句。
“你先別著急行禮，你來雒陽求官，可要留在雒陽？”
蔡邕突然這么一問...
讓呂煜稍顯詫異。
“雒陽是非之地，我在寒衣節祭祀大典上若是招惹了董卓了，自然不會久留雒陽的，出外為官是我之愿也。”
“嗯。”
蔡邕輕輕點頭。
“你與孟德，可還有聯系？”
曹老板？
呂煜馬上猜出來蔡邕要做什么事情了。
“尚還有聯系。”
“好！”
蔡邕聞言大喜。
正要說話，但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將臉上的喜色掩蓋下去。
“能出外為官，非常好。”
這前后兩句，情緒的變化也太明顯了，話機也不搭。
呂煜明顯可以感覺到蔡邕后面這句話，完全就是敷衍來的。
“蔡公若是有所請求，在下自然會援手。”
“確有之。”
呂煜的表態讓他很滿意。
“但此事，寒衣節之后再說。”
這請求...
怕是與蔡文姬有關...
呂煜的猜測，其實就是蔡邕心中所想。
他見到呂煜手上有曹操名帖，也知曉呂煜與曹操的關系不一般，現在雒陽外，他最能托付的人，自然就是曹操了。
讓曹操派人聯系衛家，這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
呂煜與曹孟德關系好是好，也得他在寒衣節活下來再說，若連活都活不了，死在北郊了。
那他今日說的話，也就是廢話了。
“如此也好。”
“去將我名帖拿來。”
蔡邕吩咐身后老管事。
“是。”
沒過多久，老管事手上已經是端著一個紅盤了，上面靜靜的躺著蔡邕的名帖。
“多謝蔡公。”
接過名帖，呂煜也沒有把玩，恭恭敬敬的將名帖放在胸口衣袋里面。
“在下今日前來，也帶了禮物過來，手抄述行賦，雖是班門弄斧，但也費了晚輩幾個日夜。”
述行賦？
蔡邕臉上稍有異色。
“可是用飛白體所書？”
他的飛白體現在是天下聞名，不少人都是臨摹了飛白體，然后要他點評兩句。
在他看來，呂煜也是如此。
不想呂煜輕輕搖頭，說道：“非也。飛白體高絕，非我能夠臨摹，即便是臨摹了，也不過是畫雞不成反類犬，在下見了蔡公不少書帖、碑文，草草新書，實在是獻丑。”
蔡邕一聽不是飛白體，也沒將絲帛打開，輕輕笑道：“臨摹若成，倒也可以從中悟得精意，開宗立派。”
見蔡邕沒有將絲帛打開，呂煜也不覺得失望。
他今日來的目的已經是達到了。
至于送給蔡邕的一卷述行賦手書，則是讓他覺得他呂煜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畢竟...
這天下第一行書，即便是臨摹了個樣子，對于現在的蔡邕來說，也算是書法的另外一種表達形式了。
另外一層境界。
“既是如此，那在下便告辭了。”
“嗯。”
蔡邕也不留呂煜。
實在是呂煜現在是跟著王允的，而他與王允的關系，可不相善。
有這層關系在，他是萬萬沒有可能對這個呂公明多好的。
“祭祀大典上，我是為董卓站臺的，屆時..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蔡邕為人辦事，向來認真，即便這個要他辦事的人是董卓也是如此。
呂煜臉上全無懼色。
“那在下一定會認真準備，全力以赴的！”
言語之中，皆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