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王寧目光這才從王野手中長槍移開。
扎、搕、挑、崩、滾、砸、抖、纏、架、挫、擋...
那王野當真是槍術高手,將長槍都玩出花樣來了。
“二弟,你手底下有一百人需要統領,你便去好生管控。”
說著呂煜拍了拍魏延的肩膀。
“本來這個義兵曲尉我是要你來做的,只是年紀尚輕,我怕你壓不住張平、宋猛他們。”
魏延輕輕點頭。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操練手下弟兄,等四日后,便幫大哥破了那牛頭山匪,也好教這些莽漢知曉我魏延的實力!”
呂煜欣慰的點了點頭。
“你明白就好。”
魏延統兵呂煜還是放心的。
他可以說是小一號的關羽,愛兵如子,手底下的士兵也敬重他。
缺點自然很明顯,實在是傲氣太重,看不起別人。
現在這魏延年紀輕輕,已經有這個自傲的趨勢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性格。
當然,現在魏延年紀還小,還可以慢慢改正。
與魏延說了一番話之后,呂煜便走去偏堂。
這彭安被呂煜晾了半個時辰,想想火候也是夠了。
果然...
枝丫一聲,開門之后,里面的魁梧漢子在霜降之日滿頭大汗,見到呂煜就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一般,趕忙走上前來。
“貴人之前提的條件,俺全部答應。”
實際上,在三日前,呂煜就見了這山匪彭安了。
只不過這彭安還想著與呂煜討價還價,估計是想要把呂煜當做傻子,根本沒想著給呂煜做內線。
也很好理解。
畢竟三日前,呂煜雖然南門立木,也發布了剿匪招賢令,更是讓縣令韓雍去知會旋門都尉,讓旋門都尉也為剿匪造勢。
然而...
牛頭山畢竟是在山里面,傳遞消息的速度不快。
兩日時間,山匪中大多數人都不清楚。
彭安也只是聽說了此事,但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但隨著成皋縣城前聚集了千余人,這么大的陣勢,消息都傳到洛陽去了,即便是牛頭山消息再不靈通,也是知道了孝廉郎呂煜欲剿匪的事情。
這呂煜征召鄉勇三四百人,縣尉王植與他的關系莫逆,加上縣中好手,便有七八百人了。
這已經是一個可以威脅到牛頭山存亡的數字了。
更不用說若是旋門關五千精兵也來剿匪的話,那牛頭山當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山匪原本就是烏合之眾,聽到這個消息,山匪中人人自危。
彭安在這個時候才記起呂煜的事情來,趕忙跑過來求見呂煜,想要做牛頭山的帶路黨,免除死罪。
這上山為匪,按照漢律肯定是沒有活路的了。
然而他來見呂煜,門是進了,但是在偏堂中卻是被關了整整半個時辰。
彭安都以為自己命不久矣了,尿都流了一褲子了。
“嗯?”
呂煜聞著屋舍里面的異味,眉頭微微皺起。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的條件現在已經不適用了。”
彭安跪伏在地,已經不敢與呂煜提什么條件了。
“貴人只管吩咐,俺一定照辦。”
這彭安到底只是山匪而已。
被他關了半個時辰就被嚇傻了。
“也罷,倒是給你活命的機會。”
彭安一聽活命二字,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
“貴人盡管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俺也去得。”
“你與我說說山上的情況。”
這彭安能為他上刀山下火海那才是怪事了。
“俺們山中大哥原來是潁川黃巾軍出身,是跟過大方渠帥波才打過硬仗的,手地上十兄弟,各個身手不凡...”
聽著彭安的話,呂煜對牛頭山里面大致情況也算是摸清了。
牛頭山山匪頭子田喜,手底下嫡系的有十兄弟,其他都是一路上聚攏來的流民充當山匪。
而牛頭山如今七八百人中,有過半數都是成皋境內新上山的。
彭安便是其中之一。
“山匪們聽說我去剿匪,可有反應?”
“自然有反應了。”
彭安都快哭出來了,若是沒有反應,我豈是會來求活?
“那賊首田喜雖然也害怕,但他退無可退,想要據山死守,俺們新上山的人要把守第一道關卡,當然不肯了。”
原來是田喜將新上山的流民當做炮灰了。
呂煜摸了摸下顎,說道:“原本我打算三日后舉大軍蕩平牛頭山,但想著山上有不少是本縣人士,都是鄉親父老,我也不好打殺盡了,這樣,我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呂煜對著彭安招了招手,示意他走上前來。
后者一臉驚喜,直接是爬到呂煜身前了。
“貴人,俺一定照做。”
“山中似你一般想要活路的人恐怕不少罷?”
彭安重重點頭。
“好些個都和俺這般想的,只是他們膽子小,又沒有門路,不過這幾日,山中已經是逃了不少人了。”
“這樣,你回牛頭山,與那些人好好說道,看看有多少人識時務,三日后我會舉大軍進入牛頭山,屆時你們將要道打開,雖我等一起去除匪,那么,爾等上山為匪的事情,我便是不追究了。”
彭安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貴人可當真?”
“莫非你沒聽過我南門立木的故事?”
被呂煜一提點,彭安馬上點頭。
“貴人是說話算話的人,俺相信,俺這就去知會弟兄們。”
說著彭安起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
彭安愣了一下,臉上露出稍稍害怕的神情。
他以為呂煜又改主意了。
“貴人,俺可以幫你的,俺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田喜的。”
呂煜輕笑出聲。
“你若是想要活命,自然知道該怎么做,讓你去知會縣中弟兄,也是想著給你們一條活路,若是你們不識趣,一并殺了,不過多損失些人手而已。”
呂煜這番話,便更加讓彭安不敢抬頭了。
“不過既然是為我呂煜做事,便不可能沒有賞賜。”
啪啪~
呂煜拍了拍手,陳三手中端著一個紅盤,上面放置三個馬蹄金。
“你若是能讓我少損失些人手,這三塊馬蹄金,便都是你的了。”
看著陳三手上的馬蹄金,彭安眼睛都直了,他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拍著胸脯說道:“此事俺一定能成。”
之前是為了活命。
現在是為了活命加上這三塊馬蹄金!
如果我拿了這三塊馬蹄金...
那豈不是可以娶好幾個胸大屁股肥的婆姨?
可以有吃不完的大餅,喝不完的黃酒了!
想到此處,彭安的眼睛都變得堅毅起來了。
“去吧,這三塊馬蹄金,便放在此處,你若是成勢,我定然給你。”
“好!”
彭安腰板挺直,頭也不回的就朝著村外走去了。
貴人是一言九鼎之人,扛一條木頭就給了十金,我做這事情可比扛木頭難多了,貴人既然能給扛木頭的十金,給我三塊馬蹄金,當然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如果我能做好貴人交給我的事情,那么那三塊馬蹄金就是我的!
名聲有時候一文不值,但在這個時候,卻比任何東西都要有用。
“主公,你方才為何還要給那彭安三個馬蹄金的賞賜?我看就算是不給他馬蹄金,他也會幫主公做事。”
好學生王寧又開始問問題了。
“我之所以不答應彭安之前的條件,便是此一時彼一時,讓彭安真的相信我可以輕松蕩平牛頭山,避免讓他懷疑,但后面又給他許諾三金,則是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若不給三金,彭安雖然怕死,大概率會為我做事,但若真的遇到困難,恐怕直接就跑了,但有著三塊馬蹄金吊著他,便是有苦難,他也會想著去解決。”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我明白了。”
這幾天跟著呂煜之后,王寧對呂煜的稱呼索性從公明變成了主公。
他也算是有些明白自己父親為何與他說:“日后王家就靠你了”這句話的意思了。
父親說的王家靠我了,并不是真的說王家靠我。
而是因為我與呂公明走得近。
呂公明是人中龍鳳,將來起勢,我與呂公明走得近,自然也是雞犬升天。
王家靠的不是他王寧,靠的是呂公明。
.....
此時,牛頭山中,帶有刀疤的猙獰惡漢田喜靜靜的聽著牛頭山二把手前來匯報情況。
“我前幾日讓你去打探那呂煜的消息,你打探到了嗎?”
牛頭山二把手孫成重重點頭。
“那呂公明是孝廉郎出身,日后也是可以做官的,他父親呂伯奢是縣三老,大哥在縣中做功曹,更是與家有巨億的王家有婚約關系,大哥,我看這呂公明剿匪不是說說而已。”
田喜臉色有些難看的點頭。
“呂家再成皋勢力不小,單靠他招募過來的三百鄉勇,加上賊曹手底下的人,我們恐怕就抵擋不了了,更何況那呂煜剿匪的消息已經是讓山里的兄弟人人自危,這幾日,已經是跑了不少人了,大哥,我看我們也得找條后路。”
“出了牛頭山,還能去何處?去了別處也當不了大哥,白白受其他人欺負,這幾日你好生看守山中,若再逮到逃跑的人,扒了皮掛在山寨上。”
“是,大哥。”
孫成雖是點頭,但眼里卻有另外的意思。
這牛頭山的大哥是你田喜,又不是我孫成。
你想跟著牛頭山共存亡,我孫成可不想死。
“大哥,弟弟先告退了。”
“去吧。”
田喜手抵在太陽穴上,心里堵得慌。
萬一真的擋不住...還是得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