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晉陽城有家酒樓要出手…那酒樓我去看過,位于城內的繁華地段,上下三層,平時生意尚可…據說酒樓老板得罪了城內權貴,擔心對方報復,所以想把酒樓低價轉讓…”
楊旭在和顏飛雪聊天時,從她口中聽到了這么一個好消息。
“卻不知這個低價…是多少?”
楊旭心想位置好、生意不錯的酒樓,就算是低價,恐怕也不是他們能接下來的。
顏飛雪伸出兩根手指:“不還價,不賒欠,兩萬兩銀子!我已經和那個酒樓老板接上了頭,他說只要咱們能拿得出足夠的銀子,酒樓便屬于咱們。”
果然不便宜…
楊旭嘆了口氣,苦笑道:“可咱們的銀子加在一起,也只有一萬出頭,差得遠了…”
顏飛雪眼珠轉了轉,輕笑道:“我可以再借些銀子投入其中,湊夠兩萬兩。不過…我要再多占兩成份額。”
剛才他們三方商定,等酒樓開張后,楊旭與楊家寨各占三成,顏飛雪獨占四成。
如果再讓她多占兩成份額,她豈不是成了這酒樓的真正大老板?
這是楊旭和楊興都不能接受的。
“不行。”
楊興果斷搖頭。
楊旭道:“銀子的事情,我來想辦法…麻煩顏姑娘盯好那座酒樓,不要讓其他人捷足先登。”
顏飛雪一雙明亮嫵媚的大眼睛緊盯著楊旭,吃吃笑道:“還差著七、八千兩銀子呢…楊公子真有辦法?”
楊旭咬了咬牙:“大不了我賣血賣腎…”
顏飛雪:“…”
楊旭哈哈一笑:“開個玩笑!我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兩日之內,你等我的好消息!”
顏飛雪道:“好,那我便恭候楊公子的佳音!”
和顏飛雪分開后,楊興、楊旭兩人去顏飛雪所說的那家酒樓看了看。
酒樓名為“富貴酒樓”,此刻可能正值飯點,人進人出的,生意似乎果然還不錯。
楊旭和楊興進入酒樓,叫了兩個小菜和一壺酒,邊吃邊打量起這家酒樓內部。
在楊興眼里,這家酒樓的裝修非常高大上。
但在楊旭看來,酒樓的裝修雖有可取之處,但還有頗多不足。
楊旭甚至已經在心里盤算好了,等他們接下酒樓后,該如何將其重新裝修一番,以吸引更多顧客。
或許知道酒樓隨時可能會轉手,因此酒樓的生意雖然不錯,但無論是店掌柜還是店小二,臉上都看不到任何喜色,反而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先生準備讓周家出點血?”
吃喝之中,楊興看著坐在對面的楊旭,壓低聲音問道。
楊旭輕笑道:“瞞不過軍師。沒錯,咱們既然拿住了周家的把柄,不讓他們出點血,實在說不過去。”
“周家勾結胡國,不知從胡國得到了多少好處。讓他們出錢買個暫時的平安,想必他們不會拒絕。”
“除非他們想要人頭落地。”
“先生想要他們拿出多少銀子?”
“一萬兩不多吧?這酒樓我看還需要再重新裝修裝修…”
“為了保命,再多銀子,他們也只能含淚拿出。”
兩人說完,舉杯相碰,一飲而盡,然后相視大笑。
※※※
入夜,周家父子三人在一間密室內相對而坐,都是滿頭大汗,一臉驚懼。
“爹,現在該怎么辦?”
片刻后,周逸艱難開口。
這個往日里風度翩翩的周家大公子,此刻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儒雅風度,變的驚慌失措,六神無主。
盡管祭月節已過,天氣涼爽,但他身上的衣衫,依然被汗水滲透。
“爹,您想想辦法吧!這件事情要是捅出去,咱們全家都要人頭落地!”
一旁的周家二公子周通哭喪著臉道。
因為害怕,他的臉色發白,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周逸和周通兩兄弟的父親、晉陽城巡檢使周承德,此刻頹然坐在書桌之后,目光緊盯著面前白紙上的一行行小字,臉色陰郁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你們兩個干的好事!周家遲早要毀在你們手里!”
周承德驀地拍桌而起,因為憤怒,面孔看起來猙獰可怖,脖子上青筋暴露。
今日夜間,周承德入睡沒多久,便被府里一名心腹下人慌里慌張的叫醒。
周承德有失眠癥狀,好不容易入睡,卻被那名下人叫醒,自然心中不快。
他正準備發火,那名下人卻遞來一個紙卷讓他看。
他打開紙卷,就著燈光只是匆匆看了幾眼,便驚得魂飛天外,睡意全無。
一問之下,才知那名下人今日外出和朋友喝灑,歸來時在府門前被人撞了一下,然后懷中便多了這個紙卷。
那名下人看了紙卷的開頭一段內容后,便嚇得不敢繼續再看,回頭想找撞自己的人時,對方卻早已沒了蹤影,便立即拿回來交給周承德。
周承德與胡國探子聯絡之事,多由那名下人操辦,所以對他放心的很,得知這紙卷除了那名下人外,并未被其他人看到,周承德不由松了口氣。
他本想讓那名下人去調動巡檢司的所有捕快衙役,以胡國探子潛入城中為名,全城搜捕可疑人員。
可想到對方不可能沒留后手,萬一對方將這紙卷上的內容公之于眾,周家頃刻便有滅頂之災,只能偃旗息鼓。
他到了密室當中,將紙卷上的內容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這才知道兩個兒子背著自己,竟給周家招來這么大一個禍端。
他暴怒之下,將兩個兒子叫到密室當中,一頓大罵,然后將紙卷上的內容讓他們也看了。
兩兄弟知道這紙卷上的內容對周家意味著什么,又是懊悔,又是害怕。
“怎么辦…怎么辦…你們問我,我問誰去?”
周承德雙眼通紅,指著兩個兒子憤怒咆哮,也幸虧這間密室隔音效果極佳,否則整個周府都能聽得到。
“我請納刺漠他們去屠了楊家寨,想拿回那份承諾書,免得咱們周家受其影響…沒想到他們居然失敗被抓,還供出了咱們與胡國往來之事…這幫胡國探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害苦了周家…”
周逸面如死灰,喃喃自語。
周承德怒道:“一份承諾書,最多影響我的仕途,卻要不了我的命。但這紙上的內容,卻足以誅我周家九族!若非是你,我周家哪會有如此禍端?你想解決私怨,怎么不動腦子想想其他辦法?想要女人,哪里沒有?逸兒啊逸兒,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周逸“撲通”一聲跪下,大哭著磕頭道:“爹,孩兒知道錯了!事已至此,咱們得快些想想辦法,看如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