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在短短一周的事件里,上野覺已經是第二次進入監獄了。
幸好,日野有咲作為犯罪嫌疑人,被暫時控制在了新宿的警署,和之前那個游樂園旁邊是警察局不是一個地方。
他可不想在警察那邊混個臉熟。
“上野覺,有咲她真的…”
跟在上野覺旁邊的,是從醉宿里蘇醒的本田一彥。
昨天晚上,他頂著旅店老板無比悚然的目光,拖著完全不省人事的本田一彥開了一個房間。
他已經把日野有咲的事情,告訴了本田一彥。
本田一彥在聽聞這個事實后,就如同晴天霹靂,直接驚呼不可能。
但僅僅過了一會,他就面色復雜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最后,他有些呆呆地問道:“那有咲是找到了嗎?”
上野覺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
本田一彥的語氣也十分復雜,既有被殘酷事實打擊的悲愴,也有愛人目前安全的欣喜。
悲喜交加。
這種糾結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本田一彥進入了警局,看見了換上了一身普通休閑裝的日野有咲。
從深夜的報警到現在上野覺的到來,僅僅過了幾個小時。
哪怕日野有咲已經自首,警方也只是把她當成了犯罪嫌疑人,畢竟,警方也不是很敢相信,日野有咲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會有能力殺害了這么多胡作非為的極道大佬。
所以,這個時候的日野有咲,還是可以穿自己衣服的。
現在的日野有咲穿衣的風格,和之前在會所的妖冶魅惑完全不同。她的穿著和之前在畫室時候很像,反而有種小家碧玉的感覺。
既然擺脫了那種淤泥,除非一彥想看,她怎么可能再穿上那種讓她作嘔的服飾呢?
“一彥…”
日野有咲一下子就看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愛人。
她的表情一下子又變得有些猶豫。
她可以毫不留情地計算他人,卻沒有任何辦法在面對本田一彥時保持冷靜。
“好久不見。”
日野有咲說道。
然而她和本田一彥分開頂天也不過十個小時。
“有咲…”本田一彥看著玻璃對面的日野有咲,臉上的表情完全轉化成了愕然。
從上野覺口中聽到的終究有些空洞,可當自己切身實地看見日野有咲被關了起來,就意識到了那真實恐怖的殘酷事實。
他沒有去問日野有咲的身份,那樣除了傷日野有咲的心只外面沒有任何意義。
“辛苦你了…”
本田一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這樣一句話。
他勉強著自己擠出笑容。
“沒有關系的,我還是喜歡你。”
日野有咲徹底呆住了。
她無力地跌做在地上,背后的警察連忙把她扶了起來。
日野有咲此刻已然沒有半分毒蝎美人的氣質,她在此刻反而顯得有些脆弱。
過了一會。
日野有咲的雙目看向了本田一彥。
“謝謝你,一彥。”
她的表情慢慢開始透露出哀傷。
“我很感謝你對我的愛…可是,我想有些東西你需要知道。”
“你可能和很多人一樣,認為所謂花魁,有著自己的清高,可以出淤泥而不染,保持著自己的純潔。”
“然而,這并不現實。”
日野有咲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她都不清楚自己是哪來的勇氣把這種話坦白的。
“自從我被人帶到那種地方,我就被作為花魁培養。而當我逐漸長大,成年之后,我就會開始接客。”
“而現在,我已經24了,你覺得,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能保持純潔嗎?”
日野有咲實際上也很清楚,一個男人其實通常會對另一半的純潔看得很重要。
看著依舊鐘情于自己,沒有因為自己身份而感到方案的本田一彥,日野有咲反而很想激起本田一彥對自己的厭惡。
她不想讓自己去耽擱自己的愛人。
本田一彥并沒有因為日野有咲的自爆有什么多余的反應。
他臉上的悲傷漸漸轉化為了堅定。
“有咲,能告訴我,你的過往嗎?”
日野有咲一愣。
她沒想到過本田一彥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她點了點頭。
嘴里開始敘述她的故事。
日野有咲并非是東京本地人,她的童年生活在一個偏遠的鄉村里,她在那時,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朝一日來到日本最繁華的都市生活。
日野有咲從小就是一幅美人胚子,無論是身形還是樣貌,處處都是頂尖水平。
她就像是雞窩里誕生的鳳凰,在落后偏遠的地區里,展現出格格不入的風采。
然而,好景不長。
她的童年因為一個路過當地旅游的極道大佬而改變了。
見多識廣,閱人無數的大佬一眼就看出了日野有咲的潛力。
他當機立斷就花下大價錢,從日野有咲的雙親那里買到了她。
年幼的日野有咲就這樣來到了東京。
買下她的大佬也不是戀童癖變態,他之所以會買下日野有咲,只是他認為,日野有咲可以讓他們組織的會所更上一層樓。
事實上,日野有咲在十分漫長的日子里,就這么被最為花魁來培養。
然而,那時的環境和現在截然不同。
上一代花魁出于嫉妒常常會欺負她,其他的花魁競爭者也是想盡辦法相互鏟除。
在那種不幸的可悲環境下,日野有咲也和水樹麻衣一樣,也把成為花魁當成了理想。不同于水樹麻衣,對于日野有咲來說,這就是一份脫離苦海的希望。
她不想和普通的游女一樣,成為他人的玩物。
憑借著自己的渴求,她撐到了最后。
過了許多年,她熬成了花魁。
可是,剛剛成為花魁的她,就被迫放棄了自己的尊嚴。
她那是才明白,原來花魁,也只不過是昂貴的玩物而已。
感覺到絕望的日野有咲并沒有被絕望擊垮,她迅速適應環境,最終在會所里站住腳跟。
她也認識了好幾個朋友,并且借此開始調整內部的風氣。
這之后,她渾渾噩噩地掛著笑臉生存著。然而,她內心的仇恨卻沒有淡化。
她策劃著復仇,卻在中途遇見了自己的摯愛。
接下來的故事也不用敘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