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著比任何人都魅惑的外表,她的面容就仿佛是上天的垂憐,她的舉止投足,往往都能牽動我的心魂。”
“可是,在那副美麗到有些妖氣的容貌下,卻是一顆溫柔善良到極致的內心。”
“就如同小時候鄰居家的大姐姐,她對任何人都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關懷。”
“她就好像是那種養在深閨的小姐,一舉一動都表現著不凡的修養。”
“然而,她的穿著打扮卻又將簡約發揮到了極點,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繁復浮躁的氣息。”
“我猜這也是她為什么會選擇這個畫室的原因。”
說到項鏈的主人,本田一彥原本陰沉的面容上出現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指了指擺在畫室的花朵。
那正是紅色的虞美人和粉色的香羅蘭。
“她很喜歡香羅蘭和虞美人,所以她也經常在畫布上描繪這些花朵迎著陽光綻放璀璨的樣子。”
“對了,還有向日葵和櫻花她也十分喜歡。她也喜歡畫在陽光下搖曳的向日葵,和在風中舞動的櫻花。”
“她有著美好的藝術品味。”
聽到這里,上野覺的腦海里已經出現了一個溫柔似水的傳統大小姐的模樣。
欣賞花卉的確是日本書香門第的必修課之一。
加上這種靠近繁華市中心的高級私人畫室,或許這個讓本田一彥迷醉的女性還真是什么大小姐也說不定。
不過,即便本田一彥對這個女性有著如此高的評價,上野覺實際上仍然對她保留有一定的懷疑。
本田一彥一看就是對這個女性心生好感,所進行的描述多多少少也會有幾分美化,導致失真。
哪怕本田一彥真的是在陳述客觀的事實,他也不會輕易地排除對方的嫌疑。
這個世界上,表里不一,甚至截然相反的人還少嗎?
不過,這些想法上野覺并沒有表現在臉上。
他朝著本田一彥繼續詢問道:“你是怎么和她認識的?”
“這個......其實這個畫室是我自己開的。”
本田一彥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不過我感覺這個畫室一個人使用也未免太空曠了,就隨便招了一個畫友。”
聽到這里,上野覺看向對方的表情又有些不同了。
原來這也是個有錢人。
“對了,一直沒問,那位女士叫什么名字。”
上野覺問道。
本田一彥猶豫了一會,說道:“日野有咲。”
上野覺點了點頭,這個名字倒沒什么特殊的。
“你覺得她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嗎?”
聽到這個問題,本田一彥的臉色瞬間一變。
“你是覺得她有問題嗎?”
他連忙擺手。
“這不可能的,她這么好一個人,絕對不會去碰這些東西的。”
上野覺也搖了搖頭。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她最近有沒有什么奇怪的行為,這些行為可能是受到這玩意影響造成的。”
上野覺當然不會直接傻乎乎地懷疑日野有咲,他就是切中本田一彥對對方的關心,來獲取日野有咲的消息。
果然,本田一彥臉上再次出現了擔憂的神色。
“嗯......好像和以前沒有什么不同。”
“還是早上七點來到畫室練習畫畫,中間會休息一段時間和我一起聊聊天,聊天內容似乎也沒有什么問題,快到中午她就離開了。”
“對了,日野小姐最近經常向我抱怨啊工作上的事情。不過說是抱怨,更像是不經意地提及自己的工作量突然增加了而已。”
“工作?”上野覺聽到這里,他有些意外。
能夠每天定時抽出一個上午來畫畫的,他還以為是一個不用去上班,時間安排隨心所欲的大小姐。
“她具體是什么工作的。”
本田一彥面露尷尬。
“這個......其實我也沒有問過她,我也不清楚她具體是什么工作的。”
“不過,她的工作應該是那種不怎么動手的工作吧?”
“畢竟,她的手就仿佛連筆都很少握,簡直完美無瑕。”
這下子上野覺真的疑惑了。
有什么工作可以早晨不上班,還不用怎么動手的嗎?
“你聯系過她了嗎?”
本田一彥點了點頭。
“我發現她包落在這里之后,我就給她打了電話,可是她說她下午很忙,明天早晨再過來拿。”
“接著我才想把這個包撿起來,就不小心看見了這個項鏈。”
上野覺聽到這里,走向了那個包。
他拉開拉鏈,準備檢查里面的東西。
本田一彥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阻止上野覺。
上野覺仔細地觀察著這個女士手提包。
里面并沒有和項鏈一樣,散發著不詳氣息的東西。
包里面整齊地擺著幾瓶上野覺根本不認識的化妝品和女士用品,看起來都沒有什么問題。
接著,上野覺在包里面發現了兩張卡片。
上野覺取出了卡片。
卡片上都設計有十分好看的花紋,在上面有著手寫的清秀小字。
“願はくは、花の下にて、春死なむ、その如月の望月の頃”
上野覺念出了第一張卡片上的句子。
接著,是第二張卡片的內容。
“愿うことあるかも知らす火取蟲”
上野覺念完,就愣住了,這是什么啊?
他明明有著正常的日語水平,怎么就看不懂這些寫得啥啊。
沒想到的是,看著上野覺茫然的樣子,本田一彥說道。
“這是俳句。”
“第一句是佐藤義清寫的,大概意思是‘愿死春花下,如月望日時’。”
“第二句是土方歲三寫的,大概意思是‘誰知生平愿,或見飛蛾自投火,心有戚戚焉’。”
“你看,這一定是日野有咲她自己手寫的,不愧是她。”
看著本田一彥一副崇拜向往的樣子,上野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不過,上野覺也沒想到,本田一彥這個頭上頂著黃毛,活像個小混混的家伙,竟然不僅會畫畫,還對俳句有著了解。
真是人不可貌相。
當然,從意思上來理解,這兩句俳句似乎都指向了消極的方向。
不過這一點,只可以拿來作為參考。
畢竟,傷感類型的文學,在大多數時候,都只是被文藝青年們作為無病呻吟的素材而已。
不過,這下子,上野覺也對日野有咲感到了興趣。
這似乎是一個完美卻處處成謎的女子。
“那么,明天上午可以讓我見見日野女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