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覺坐在回東京的車輛上。
正是之前倉持泉的那一輛跑車。
司機是河原麻希會長安排的一個手下,也是羽褪會的成員。
上野覺看了看旁邊的倉持泉的靈魂,上野覺還是有些發愣。
回到三十分鐘前。
河原麻希把倉持泉推到上野覺身邊,露出奇怪的笑容。
“上野先生,您可以試一試養一只小泉嗎?”
上野覺頓時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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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原麻希依舊笑著,解釋道:“上野先生,小泉想要活下去,必須得進食。但很遺憾,我沒有條件來提供小泉的食物。”
她看向了上野覺。
“但您有一點和我不同,這就是為什么您可以喂養小泉的原因。”
有一點不同?
河源會長是女性,而自己是男性。
的確有一點不同。
總不可能是因為這個吧?
正當上野覺疑惑時,河原麻希解釋道:“上野先生,您掌握的那種帶著不詳氣息的能量,可以作為小泉的食物。”
怨氣?
仔細一想,怨氣可以維持靈體存在似乎也并非沒有道理。
通常的怨魂厲鬼都是依靠怨氣留存世間,那么,反過來,把怨氣提供給普通的靈魂,自然也可以供給靈魂的存在。
“可是,這不會影響倉持泉的神智嗎?”
河原麻希點了點頭:“的確,您掌握的力量蘊含著大量的負面情緒。但是,只要不在短時間過量,擁有鸀鳿部分能力的小泉,是可以不受影響消化這種能量的。”
說著,河原麻希走到窗邊,望向了鸀鳿山的方向。
“而且,我也會想辦法盡快解決小泉的問題。”
上野覺發現,紋在河原麻希身上的鸀鳿,此刻宛若活了過來,這讓上野覺也意識到,面前這個一直溫柔和善的女人,也是一個活了千年的老妖怪。
她也有自己的手段。
“六個月后,還請您把小泉帶回來。”
河原麻希轉過身,眼睛里隱隱流露出藍光。
“在衣褪祭舉行之時,我會讓小泉再度成人。”
聽到這里,一直沉默的倉持泉不由得開始顫抖,她一開始選擇自殺,不就是為了逃避重生輪回的痛苦嗎?
“別擔心,小泉。現在的你,和以前可不一樣,你是人又是鸀鳿。”
河原麻希露出了充滿母性的微笑,又輕輕地安撫著倉持泉。
“那么,上野先生,您是否愿意收養小泉半年時間。”
上野覺聞言,點了點頭。
沒辦法,哪怕他再不愿意,也必須得答應,總不可能看著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吧?
河原麻希看見上野覺點頭,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接著,她從病床旁的柜子上,提起了一個小包——從外表來看,就是上野覺一輩子買不起的那種。
“當然,我會支付您報酬的。”
河原麻希從包里取出了一串鑰匙,和一張銀行卡。
“這是衣褪會在東京的幾處房產的鑰匙,我會派律師來完成轉讓合同。至于這張卡,是倉持泉之前的銀行卡,里面應該還有幾百萬,如果需要,我可以隨時匯款給您。”
上野覺頓時就呆住了。
他沒想到,呆在鸀鳿市的小小一個羽褪會,竟然會這么有錢。
河原麻希的笑容變成了富豪的豪橫。
“我們活了這么久,早在開始輪回的時候,我們就儲存了大量的物件。到了現在,這些可都是有千年歷史的珍貴古董,沒有什么東西會比古董值錢,不是嗎?”
上野覺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
最終,上野覺也只接過了銀行卡。
他沒有要那幾處房產。
收養倉持泉半年,并不值幾套房。
上野覺不想欠下河原麻希人情。
但是,河原麻希還是強硬地把一個位于世谷田富人區的房子的鑰匙交給了上野覺。
上野覺無可奈何地接受了。
最終,上野覺帶著倉持泉,坐上了返回東京的車上。
臨走前,上野覺突然想起了什么,朝著河原麻希會長問道:“我們現在已經算是合作的關系了,那么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三年前那件失蹤案件的真相。”
上野覺腦海里出現了關于白川千尋三年前老案子,他一開始以為,白川千尋經歷的事情,會和祭祀的真相有關。
可如今調查出的真相,實際上根本沒有一點幫助。
河原麻希聽到這里,露出了苦笑。
“上野先生,我并沒有對你有任何的欺瞞。事實上,那場失蹤案,和我們真的沒有任何關系。我之前告訴您的推測,也是警方的推測。”
上野覺將信將疑。
河原麻希接著說道:“如果您需要的話,我會為您去警方尋找當年的資料的。”
上野覺只好作罷。
無論怎么說,這場事件還是是圓滿解決了。
望著上野覺和倉持泉的遠去,河原麻希臉上浮現出慈愛的笑容,就如同是在注視著后輩遠去,眼里盡是期待。
抱有期望的亡靈在絕望中被啃食,殘缺的靈魂在母親胎里痛苦哀嚎。
用一生豐滿自己,就是為了成為所謂“神明”的食物。
歌贊稱頌的神明,也不過是貪婪墮落的野獸。
羽褪祭,衣褪祭,不過是騙局,引誘了一個又一個渴望永生的狂徒。
“河原會長。”恩田神主站在了門口,他的眼中也有熒光點點。“四歲的石井巫女,似乎也恢復了意識。”
河原麻希點了點頭。
在漫長的輪回中,終有變數發生。
只要時間足夠長久,神明也會被拉下神壇。
羽褪,衣褪,終有一天,會迎來神明高貴羽衣的褪落。
回到現在。
上野覺礙于有司機的存在,沒有說話,而是以手機打字來和倉持泉交流。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倉持泉笑著,已經適應了靈魂狀況的她,已經恢復了往日自信的模樣。
“和活著的時候沒有什么區別,甚至感覺比以前還要好。畢竟現在不必擔驚受怕,也沒有曾經的絕望。”
“你可以觸碰實物嗎?”
倉持泉舉起了手,手臂藍光綻放,一下子搭在了上野覺的肩頭。
上野覺感覺到對方手臂的重量。
“當然可以,不過好像不能一直這樣。”
上野覺點了點頭。
這是理所應當的,倉持泉現在的狀況,其實和厲鬼很像,不過沒有怨恨執念罷了。
“對了,阿覺。”倉持泉看向了上野覺,眼睛里流露出一絲渴望。“我餓了,你不考慮一下喂食play嗎?”
上野覺嘴角抽搐。
不愧是沙雕網友,一開口就是一個老色批了。
倉持泉終于恢復了之前的狀況,沒有表現得抑郁了。
別忘了,倉持泉之前可是在網上裝成一個男的,和上野覺聊天這么久,還沒有讓上野覺心生懷疑。
上野覺手指飛快地打字。
“先回去再說,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
倉持泉點了點頭,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上野覺旁邊。
不過上野覺注意到,倉持泉一直在悄悄地把手穿透車窗又縮回來,玩得不亦樂乎。
她好像,還蠻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