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六具尸體橫陳在中間的長桌上,桌子周圍坐滿了學校中的所有教授。
“現在要做的有兩件事,第一件當然是找出那個該死的黑巫師,另一件事就是如何向學生家長們交代,這關系到學校的聲譽和能否繼續開下去。”
諾曼教授環視著房間內所有人,緩緩沉聲開口說道。卡卡洛夫坐在校長位上,卻一言不發,看上去有些驚慌失措。
這貨到底是怎么坐到校長位置上的?諾林再一次感到納悶,在他看來,有不少教授的能力都比他出眾許多。
“但是,在商討這些事情之前,我必須要確認,在座的各位沒有嫌疑。”
諾曼教授陰沉地說著,教授們臉色微變,但沒有一個人出聲反對。他們也知道事態嚴重,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指責諾曼教授對他們的懷疑。
“戴維斯先生,你應該會閃回前咒吧?”
諾曼教授目光移向諾林,開口問道。
“抱歉,我還沒學…”
諾林一陣尷尬,他是真不會。他認為平時沒有這個魔咒派上用場的時候,因此一直對這道魔咒視而不見,畢竟他的時間很寶貴。
諾曼教授眉頭一挑,有些意外。閃回前咒雖然不是什么常見的魔咒,但他以為諾林的實力掌握這道魔咒不在話下。但既然他這么說了,諾曼教授也沒有多說什么,他掏出魔杖說道:
“那就我來吧。”
接下來,諾林就看到各種亂七八糟的魔咒從眾多教授的魔杖中冒了出來。什么分離咒、針織咒、清潔咒等等,就是沒有看到阿瓦達索命咒的綠光。
檢查諸位教授的魔杖并沒有耗時很久,諾曼教授滿意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似乎沒有在這些教授中發現兇手讓他感到一絲欣慰。
諾林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看到諾曼教授似乎已經排除了他們的嫌疑,心里卻不敢茍同。只要在下手后到會議室的途中隨便釋放一道魔咒,這種排查就不會起到效果。
但是諾林沒有出聲提醒,他也沒有太好的找出兇手的辦法,只能在一旁默默觀察。
而且,還有一個人好像沒有接受檢查啊…
“我很欣慰,看來我們當中暫時排除了兇手混進來的可能。”
諾曼教授坐回他的副校長位置,蒼老的臉龐上擠出一絲笑意,但很快又被更大的苦惱蓋過,“那接下來,就要想辦法找出這個兇手了…潘多拉教授,不知道你的玻璃球還能不能起作用?”
坐在他旁邊的老教授眸光微抬,手腕一翻,一顆晶瑩剔透的透明玻璃球憑空出現在了會議室長桌上方,潔白的光芒將下方的六具尸體映得煞白。
潘多拉教授魔杖往玻璃球點了一下,玻璃球陡然放大幾倍,里面突然有景象呈現。
諾林凝神望去,竟然是自己與梅瑞狄斯以及諾曼教授在冰窖中的場景!
“潘多拉教授是學校中的監察者,他能看到絕大多數城堡中發生的事情。”
諾曼教授對著諾林解釋道,同樣把注意力集中在玻璃球之中。
原來如此…諾林了然地點點頭,突然悚然一驚。這么說的話,他豈不是也看到了自己在那間儲物室里宰了一頭客邁拉獸?
教授們沒有注意到諾林的異常,他們專心地盯著玻璃球,一刻都不敢眨眼。
諾林為學生們施加封印的場面呈現在他們眼前,那道精湛的魔咒和嫻熟的技巧再次給教授們帶來一些觸動。封印完成后,三人很快就走出了冰窖。
接下來是一陣不算太長的等待,只有六根冰柱沉默地躺在冰窖深處。十幾分鐘后,他們看到,冰窖的大門再一次被打開,進來了一個渾身裹著黑袍的人。
他的臉被兜帽包圍,根本看不清面容。他腳步輕緩,不慌不忙地踏入冰窖,來到六根冰柱面前,蹲下身來。
他的魔杖在冰柱上比劃著,冰柱中學生身上的封印金光似乎收到了某種牽引,蠢蠢欲動,卻堅守崗位沒有躍出學生們的身體。
他搖了搖頭,似乎嘆息了一聲,而后舉起魔杖,綠光閃爍。
阿瓦達索命咒沒入冰柱,進入學生們的身體,看得教授們目眥欲裂。
隨著學生們的消亡,失去了生命載體的詛咒冰晶開始無聲消融。
那個人施展完六道阿瓦達索命咒后,突然抬起了頭,與會議室中看著的眾人對視了一眼。
他的臉上帶著一幅陰氣森森的面具,面具的嘴角還劃著詭異的弧度,似乎在挑釁會議室中的眾多教授。
“該死!”
諾曼教授一圈狠狠砸在長桌上,發出砰然巨響。他的臉上滿是怒火,恨恨地道,
“他在嘲笑我們。他對學校肯定特別熟悉,連潘多拉教授的玻璃球都知道。”
會議室內一股無形的怒火正在瘋狂蔓延,這種挑釁無疑給教授們心頭再次捅上一刀。
殺人誅心啊…諾林默默嘆道,不得不說,兇手的這一舉動很有效,教授們的怒火已經掩飾不住了,游離在喪失理智的邊緣。
“先冷靜一點。”
潘多拉教授收起玻璃球,冷冷地說道,“別讓他得逞。”
諾林冷眼看著卡卡洛夫,發現他面對如此挑釁,竟然沒有半點怒意,表情反而有些古怪。
諾林心中一動,卻聽諾曼教授說道:
“目前我們能知道的,只有兇手的體型。哪怕有黑袍遮擋也可以看出來,他的身材與我們都不符合。”
“那就只能從學生當中找了。我不搞相信,會有哪個學生能做出這種事來…都是他的同窗啊。”
布朗教授接過他的話,臉色陰沉。他的年紀最輕,平時跟死亡的學生們關系最好。如今得知兇手有可能是學生,這讓他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學生中能連續釋放六道阿瓦達索命咒的屈指可數,相信我們很快就能找出兇手了。”
諾曼教授沉聲說道,站了起來,“走吧,去大禮堂。學生們應該已經全部集中在那里了。”
教授們紛紛動身,走出會議室。
諾林卻本能地感覺到哪里有些不對勁,但一時也說不上來。他看了一會桌上尸體的容貌,慘白卻安寧,想來走的時候沒有感受到多少痛苦。
這是唯一值得慰藉的事情了吧…
諾林抿著嘴唇,離開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