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舊事
北隅雪山之上一道白色的孤寒人影，背負刀劍迎著風雪，沉寂的看著眼前白茫茫的雪景。
“看了這么久不累嗎？”
這時候皇甫少卿也走來，看著眼前沉默的少年。
少年仍是不說話，只是看著前方不發一語，但皇甫少卿與他相交多年，又是師出同門，對方所想他一目了然。
“你要離開了。”
“嗯。”
只是一聲，得到的答案也讓皇甫少卿無奈，對于眼前的人他是不舍的。
當初皇儒能夠收下自己為徒，也還拖了這人的福，而當時這人對自己也多番照顧。
皇甫少卿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但他同樣也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他知道眼前之人以后得遭遇，所以在北隅建國之后便邀請他來，一直坐鎮皇朝，并且還冊封他為十三將之一。
“你還是牽掛不下他，上次玉衡山的戰況你也看到了，老頭子沒事，再說過段時間，我便將老頭子接過來，你不需要趟中原這趟渾水。”
“啊，啊。”
凄城搖頭他自己下了決心，皇甫少卿同樣也知道，他自己也清楚凄城對于皇儒的感情，若說是師徒，其實兩人更像是父子，只不過凄城不好表達怕拒絕，而皇儒也同樣怕拒絕，更不放下架子。
而對于皇儒這人，皇甫少卿并沒有那么大的感情，他對于皇儒只是感激，畢竟自己有現今的修為，都靠的是皇儒。
所以對于皇儒他只是感激，但并沒有太大的感情，他來到這個世界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再說在苦境感情的牽絆往往是死亡的開始，這點他尤為忌憚，尤其是皇儒這種修為高深，越是危險的人。
“你既然決定了，我也不攔你，若是有困難盡管來找我。”
“呼、呼。”
這時雪地上出現字樣，皇甫少卿看著眉目一鄒，不解的同時也出言挽留道：“為何如此？我又不攔著你，何必要脫離皇朝呢？”
“嗯。”
凄城轉身看著皇甫少卿，他從對方眼神之中看出了堅定，皇甫少卿知道對方心意已定。
“罷了，你既然已經決定，我也不攔著你，但你若是退出皇朝之后，你的一切可就與皇朝再無瓜葛，也別想在得到皇朝的幫助。”
“嗯。”
“唉，那你何時動身。”
既然對方打定了注意，皇甫少卿也不在阻攔，強扭的瓜不甜，當初冊立他為十三將，一來是提高皇朝戰力，二來也是報答他在儒門的時候的幫助，希望將他留在北隅，最起碼也是在皇朝范圍，這樣便不會卷入武林是非。
不過對方與自己來往自由，也算是自己半個朋友，皇甫少卿不想逼迫，也不屑于如此，只可惜少了一個高手。
“這么快嗎？”
地上再度出現的字體，寫著即刻動身，看來凄城心里是有其它打算。
“嗯。”
凄城慢慢走到皇甫少卿面前，拍了拍對方臂膀，眼神也是帶著關懷，指了指對方心臟。
“呵，放心，心疾之病是死不了人的，你既然即刻動身，我也就不為你踐行了。”
“嗯。”
凄城點頭之后便走了，只留下皇甫少卿一人看著前方，隨即昔日回憶也浮現腦海。
“可惡，為什么，為什么就是學不會，皇天之行，額。”
突然心口劇烈疼痛，皇甫少卿一時痛苦難當，這時一道白色人影極速來到，運起真元灌入皇甫少卿體內，減輕他的痛苦。
“額，師兄。”
“嗯。”
心口之痛逐漸消散，皇甫少卿也逐漸恢復，看著眼前的凄城，心中羨慕對方武學天賦，與有一副好的軀體。
不像自己一招皇天之行，苦練數月，而對方只是短時間內便練成了，自己更有心疾，持續修煉心中便痛苦難當。
“可惡，真是不甘心，原本還想來到這個世界大有作為，可沒想到的是空有至尊命格，但卻沒有身體享用，難道真的只能去求助他了嗎？”
凄城看著地上之劍，有看著對方的眼神，以為他是為了武學煩惱，隨即撿起長劍。
“啊啊。”
“師兄。”
隨著凄城手勢比劃，將劍遞給皇甫少卿，他自己也抽出背負的長劍，一招一試慢慢運現。
“師兄。”
看著眼前白色人影劍花飛舞，皇甫少卿也知道對方意思，緊握手中長劍，跟著凄城腳步慢慢習練。
“皇天之行。”
“喝啊！”
長喝一聲皇儒秘傳之招再度而現，直向前方巨石而去。
“嘭。”
“成功了，成功了。”
想著當初凄城的從旁教導，皇儒不在期間，都是凄城一路照顧，陪伴孤獨的自己，心中一絲觸動，但很快便被壓下。
“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明知道結局，但你卻無法阻止，就如同我無法阻止凄城你前往中原一樣，涉入武林你便在再難脫身了。”
“呵，什么時候開始連我都開始多愁善感起來了，我只要保證我活著就好，其他人，無所謂。”
“踏踏。”
“嗯？”
正當皇甫少卿感嘆之時，一道腳步聲，踏著雪地走來。
“皇主。”
“呵，原來是問天敵啊，如何，可是拿到了。”
“任務失敗了，佛域主事釋至伽藍親自出手邊境，我未能進入佛域。”
“哦，竟會如此。”
他當初讓問天敵前往西煌佛界，除了邪染問題，還有便是希望問天敵進入佛域，帶回尊佛的一樣東西。
“看你動了真氣，應該是與釋至伽藍交過手了，對方實力如何。”
“實力不弱，若是十三將之內的排行，可排前五。”
“看來你對他的評價挺高啊！”
“他的實力確實值得如此評價。”
十三將是他蟄伏北隅之后，開始陸續用羅喉戒璽收服的，但也不是全都用羅喉戒璽的力量。有些他也用過其他手段。
而十三將的實力一部分都是BOOS級別的，比如眼前的問天敵便是其中一個。
在這種級別之中，釋至伽藍實力能夠匹敵前五，可見實力的不弱。
“嗯，你先下去吧。”
“是。”
原本的打算是取得圣佛衣，好讓歐冶神棄為我打造一套護體衣服，看來是暫時是無望了。
皇朝宮殿的一處別院之內，玉陽君漫步走來，而這時房門之內，天不孤剛好從門內出來。
“嗯，見過翼相。”
“太醫客氣，不知雀相如何了。”
“傷勢已經康復，不過功體大受影響，恢復恐怕還需時間。”
“呵，無妨，只要雀相頭腦沒事，一切便可。”
“嗯，這是自然，我還要去熬藥，便先離開了，翼相自便。”
“嗯。”
天不孤離開之后，玉陽君也看著眼前木門，想到里面的雀相，便想起了當年皇朝過往。
皇朝建立之初并不強大，南武林之中更有強盛的紫耀天朝與一些老牌勢力。
雀相加入之后，多了一名頂尖智者，讓皇朝勢力更是大增，皇朝的初期決策都是他與雀相共同謀劃，對于皇朝前景，他們兩人采取的都是合縱連橫手段。
兩人商議一個負責對內聯合紫耀天朝，一起掃蕩南武林其它勢力，共逐南武林江山。
而對外則是聯合中原武林正道勢力，在南武林只剩下紫耀天朝與朱翼皇朝之后，一舉聯合鏟除紫耀天朝。
好讓皇朝獨坐南武林江山，另外也可以挑起爭端削弱正道勢力，為未來入侵中原做準備。
前期的決策大部分可以說相當順利，面對紫耀天朝與朱翼皇朝兩大勢力聯手，短時間內南武林反抗勢力相繼被剿滅。
而皇朝也開始磨煉兵鋒，準備聯合正道鏟除紫耀天朝，但這時自己身份卻突然曝光。
潛藏的仇家也紛紛出動，火中雪、狂河冰烈、枉沙城、諸多后代遺孤紛紛找自己報仇，連潛藏不出的日盲族也突然出動殺手追殺自己。
并且一直與雀相保有聯系的正道，也不知為何站在了對立面，皇朝勢力被各方勢力聯手打壓，損傷慘重。
也就這樣鼎盛一時，當時與紫耀天朝并駕齊驅爭雄天下的朱翼皇朝，不知為何瞬間便被瓦解，而黯然退出了南武林。
雀相也在那之后，宣布脫離皇朝，少了一名智者，更讓當時的朱翼皇朝雪上加霜。
要不是最后皇主決策，皇朝蟄伏北隅發展，恐怕現在北隅便只有御宇皇朝了。
不過一切好在有皇主，他獨自前往武林，經過一番闖蕩收攬高手，然后蟄伏許久，最后才讓皇朝恢復元氣。
“身份早不曝光晚不曝光，偏偏在皇朝關鍵時刻曝光，如此手段想必便是你寂寞侯的手筆。”
當時玉陽君確實不解，后來皇朝蟄伏之后他逐步分析，也大致知道，打從一開始他與雀相就落入了圈套。
皇天兩朝聯合是真，但雙方暗地里早有謀劃，想必在聯合之后寂寞侯便開始針對皇朝做了調查。
其他人他不知，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可是人神共憤，而對方不知為何知道，卻沒有透露，反而加深合作，更是讓他們放松戒備。
為了就是讓他與雀相放松警惕，而他早已暗地里和自己的仇家串聯，為的就是在關鍵一刻插自己一刀。
好算計啊，突然多出如此多仇家，自己身為皇朝翼相，地位尊貴，皇主定然不會交出，不然就算得了江山，也會讓他人心寒。
但不交的話，憑空有多出了如此多的仇家，正道看到了也不好合作，寂寞侯在昭著自己的惡行，正道也自然會站到對方一邊。
“呵，技不如人啊，寂寞侯，可惜了，若是你是皇朝之人，皇主天下，必然功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