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靖南軍兵圍滿城,平南王尚可喜和廣州將軍哈哈木是一宿沒合眼,只在卯時方才在城門樓中假寐。
突然,震天的鼓炮聲在滿城周左傳了開來。
“不好,賊寇攻城了!”
尚可喜和哈哈木翻身就起,拿起身邊的刀劍就匆匆來到城墻之上,入眼之處,城下的各處路口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靖南軍。
綠營在前,靖南軍在后,那街口更是搭建了一座座炮臺。
看著城下靖南軍的陣勢,尚可喜不禁心中一陣恍惚,當年他率軍攻打大明的城池時,也是這樣驅趕著明軍攻城,現在事易時移,卻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這個時候,尚可喜知道他是不可能守住這滿城的,不過城中尚有近兩萬滿洲老弱加上近九千滿漢大軍,若是據城死戰,就算賊寇破開滿城,他也能憑借他藩下那近千余悍勇的尚家藩兵趁亂殺出一條血路。
此時的大清平南王充滿了對目前崩亂局勢的無力感!
“將李率泰提溜過來!”
李興看著城頭上密密麻麻的清軍對著身側的王忠喝了一聲。
不需要王忠傳令,陳德可不會放過這個在大帥面前露臉的機會,李興催兵的戰鼓敲響的時候,他便是將李率泰拖到了軍中,現在聽到李興要見李率泰,卻是連忙將人拖了過來。
看著面前如同死狗一般的總督大人,李興狐疑地看向陳德。
“死了?”
陳德諂笑道:“哪能呢,這廝是在裝死,昨天大帥可是吩咐過要將此賊祭旗的,末將哪里敢弄死這慫貨!”
原來昨日陳德聽聞李興要將李率泰留著祭旗之用,卻是命人將李率泰斷手之處包扎了一番,至于他下頜脫落不能進食,著人喂幾口米湯不就結了,反正只要不死就行了。
聞得李率泰未死,王忠有些興奮地說道:“大帥,若是要砍了他的腦袋,這活能不能交給我來。”
“不用,你去將他的衣服扒光,給本帥掛到旗桿上去,我到要看看城上的建奴有何反應。”
“是的!大帥!”
收到命令的王忠立馬踏步上前,三兩下就是將李率泰扒了個潔潔溜溜,那冷風吹過,死狗般的總督大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娘的,原來這老狗是裝死呀,來人給老子掛到旗桿上去。”
渾身被扒光的總督李率泰臉色漲的通紅,口中不是發出“哦、哦、哦!”的慘叫聲,身體則不停地扭動,企圖抗拒身前的靖南軍。
然而他哪里是那些如狼似虎的靖南軍的對手,掙扎了幾下就是被麻繩捆的結結實實。
片刻之后,宛如光豬一般的清廷兩廣總督就是被掛到了旗桿之上,無邊的羞恥感和那刺骨的寒風,使得李率泰在旗桿上拼命地掙扎起來,王忠連忙帶著幾個侍衛將那旗桿緊緊地撐住。
李率泰的慘狀,使得守城的滿漢軍馬俱是膽寒!這賊寇太狠了,若是賊寇破了滿城,他會怎么對待我們,無數的漢軍心中開始打鼓,就是那些滿洲兵和滿洲老弱也是一個個臉色蒼白。
尚可喜和哈哈木又驚又怒,他本以為廣州城高池寬,堅持個一年半載不在話下,現在賊寇兵臨廣州不過十余日,洪承疇的兵馬肯定是來不及救他們了,就算是現在打下了梧州,也來不及兵臨廣州來救援他了。
“怎么辦?”大清的平南王陷入了沉思當中。
“咚、咚、咚…!”
城下靖南軍催兵的戰鼓聲再度震天地響了起來。
李興拔劍怒吼道:“弟兄們,本帥在梧州就說過,打破廣州城,剮了尚可喜這個狗漢奸,現在滿城就在咱們的兵鋒之下,傳本帥令諭,一旦破城,大軍滿城縱兵三日!”
“破滿城!不封刀!”
一眾將官拼命地振臂高呼起來,那些綠營官兵聞得破開滿城,縱兵三日之言也是一個個臉色潮紅,雙眼之中發出嗜血的光芒!
“破滿城,不封刀!”
明達禮和剛塔哈直驚的渾身發毛,猛然翻身下馬跪伏在李興身前:“大帥奴才的家小…!”
“破開城池,本帥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取回家小,記住只許是你們自己的家小,若是徇私枉法,休怪本帥翻臉無情。”
“多謝大帥,奴才等謹遵大帥令諭!”
明達禮和剛塔哈二人大喜過望,現在局勢已經明朗了,滿城是不可能守住的,只要能救回家小,從此就死心塌地跟著李大帥了,當年老奴不也是在李成梁那里當豬作狗嗎?靖南軍一統兩廣再即,平郡王和平南王都不是他的對手,想來就算不能滅了大清,守住兩廣應該不在話下。
旗桿上的李率泰此刻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凜冽的北風如同刀子一般在他身上割著,他身上的皮肉仿佛在不斷地撕裂著,那鉆心的涼意和刺痛讓他的面孔極度扭曲,無邊的痛楚甚至讓他萌生了向旗桿下的李興請降的念頭。
但是他下頜脫落,哪里又能發出什么聲音,只有喉嚨處不斷傳出如裂帛一般的嘶鳴聲讓人恐懼。
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么,更沒有人再意他的死活,李率泰只感覺在無邊的寒風中身體不斷地僵硬,眼前漸漸發黑最后徹底地陷入黑暗之中。
“嘭、嘭、嘭!”
三聲炮響之后,廣州綠營總兵林善至又是將近兩萬的漢軍老弱驅趕到了滿城之下!
幾個靖南軍的士卒拿著土制的鐵皮喇叭對著滿城高聲喊道:“城上的建奴聽著,我家大帥說了,不開城,就屠城,漢軍旗的若是幡然悔悟助大軍破開城池即可和家中妻小團聚,若不然城破之時就送爾等至地府團聚!”
尚可喜和哈哈木臉色大變,賊寇居然用漢軍的家小要挾守城的漢軍,若是漢軍作亂,這滿城還要不要守了。
“爹…!”
“娘…!”
幾個眼尖的漢軍看到城下老父的身影,發出凄厲的嘶吼。
“噗呲,噗呲!”
連續幾聲長刀入肉之聲響起,那幾個鼓噪的漢軍便被砍翻在地,秦國成提著帶血的長刀怒喝道:“惑亂軍心者殺無赦,平日里,王爺好吃好喝地供著你們,你們家小的命就是王爺的,現在就是你們報答王爺的時候。”
攝于秦國成平時里的威風,加上身后那些尚家藩兵和滿洲兵的威逼,無數的漢軍紛紛在各自都統、協領的率領下張弓搭箭,架起了火銃,對著城下的靖南軍戒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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