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就沒有玲玲那樣的勇氣。再說了,我還算好了,小桐子才叫慘,他分到一個山溝里的小車站。”
田春秀說著說著,就把話題轉到了岳桐的身上。
“對呀!小桐子當初還和我說過這事呢。回頭我去找他,盡量幫他一把。”
岳桐若是想留在星城,蕭白已經通過郭健幫他找到了一個接收單位。
“嗯嗯,這下子小桐就不會發愁了。阿白,你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早點睡吧,免得又難受。”
田春秀說完,就催促蕭白去洗漱。
蕭白剛好也有點困了,起身去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就進屋睡覺。
“玲玲,你真的準備去深城?”
兩個妹子也進了屋,不過睡不著,田春秀就拉著劉小玲聊天。
“嗯,我要去。”
這個決定,劉小玲早就做好了,從來沒變過。
田春秀不說話了,這一晚上她靜靜的躺著,想了很多,一直到后半夜才睡著。
接下來幾天,劉小玲第一個拿到了畢業證。她原本想在星城多呆幾天的,把一些事情都處理好。
但家里的一封電報,卻打亂了她的計劃。
“蕭哥,秀秀,我媽病了,我得趕緊回去一趟。”
蕭白和田春秀還需要參加畢業典禮,所以不能陪劉小玲去新屯。兩人把劉小玲送到汽車站,并叮囑她有什么事記得打電話。
“嗯嗯,我曉得的。”
劉小玲急匆匆的坐上班車回新屯縣。
“阿白,也不知道玲玲身上的錢夠不夠?”
劉小玲臨上車的時候,田春秀把僅有的幾百元硬塞給了對方。現在大家都不清楚劉母具體的病情,所以她有些擔憂。
“小田,你不用擔心,這不還有我嘛。”
蕭白知道劉小玲的卡上還有一些錢,由于事出突然沒來得及,回頭他再存一筆錢進去就是了。
“臭顯擺”
田春秀白了蕭白一眼,倒是放下了擔心。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窮光蛋。
“我不管,這些天你得管我吃喝。”
田春秀拉著蕭白的胳膊耍賴,她之前把身上的錢全部掏給劉小玲的時候,居然都沒想過自己。
“哈哈,小事一樁,就當是喂一頭小豬嘍。”
蕭白想明白了此事,忍不住哈哈大笑。田春秀這么多年,對劉小玲的這個閨蜜還真是沒話說。
下午,蕭白去銀行給劉小玲的卡里存了一些錢,然后在工作室坐了兩個小時。
工作室今年出版了兩部內地作家的作品,反響平平。今年頭幾個月,工作室出版發行的圖書只有區區的30萬套。
“回頭我想辦法幫你們約稿,要是能行,新書就由老衛你來親自操刀吧。”
蕭白最近沒空,他就想托人找幾個知名的作家問問,能不能獨家出版發行人家的新作。
“好的!其實呢,蕭主任,真不如你再出一份大綱我來寫,想必銷售情況會好很多。”
衛風還惦記著蕭白的大綱,不過他也知道可能性不大。
“嗯,等我有時間、有靈感的時候再說。”
蕭白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下午下班前他離開工作,回到了小院。
韓衛國去菜市場買了一些菜回來,然后就和王鐵軍繼續隱身。
時間不長,田春秀也回了來。
“晚飯咋辦?我做?”
田春秀忽然覺得,沒了劉小玲,她和蕭白吃飯都成問題。
“要不然呢?”
蕭白的廚藝基本上為零,還不如田春秀。
然后妹子只能委屈的鉆進廚房,忙活了好久,才做好了兩菜一湯。
蕭白嘗了一口,還好,能吃!
晚上,蕭白也沒出門,吃過飯就陪著田春秀一起看電影。大約8點多,屋里的電話響了。
“我去接!應該是玲玲打來的吧?”
田春秀像是被彈簧給彈了起來,一眨眼的工夫就沖過去抓起了話機。
“秀秀,我媽得了急性膽囊炎合并有膽結石,需要動手術。醫生說沒什么大問題,你和蕭哥都不用擔心。”
電話果然是劉小玲打來的。
她到了縣城就直接去了醫院,在了解了具體的病情之后,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氣。
瞅著空檔,趕緊打了個電話回來。
田春秀叮囑了一番,隨即掛了電話。
蕭白在一旁也基本上聽明白了,他本想問問劉小玲需不需把病人轉到省城來動手術。后來想想還是算了,病人經不起這么折騰。
再說了,膽結石摘除手術其實是很小的手術,縣醫院完全能做。
“阿白,這下你放心了吧?”
田春秀走過來坐在了蕭白的身邊,把頭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沒啥大事就好。等我這邊忙完,咱們一起回新屯吧,去看看小玲媽媽。”
蕭白點了點頭,然后微笑著說道。
“嗯”田春秀輕聲應了一句:“阿白,我忽然想喝酒了,你陪我好不?”
“好!”
蕭白隨即起身去開了一瓶紅酒,給自己和田春秀各倒了一杯。兩人一邊看電視,一邊慢慢的喝著。
“其實,我真的舍不得離開你和玲玲。等你們都去了深城,我一個人留在這邊會感到很孤單的。”
田春秀喝了兩杯紅酒,就放下了酒杯。
她這些天一直都處于這種很糾結的狀態,找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也沒你說的那么可憐,你以后當老師有寒暑假,可以抽時間去深城玩呀。到時候我和小玲帶你去吃海鮮,還可以帶你去香江看看。”
蕭白不想在這個時候給妹子施加壓力,有很多事都需要時間,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
“好哦,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嫌我給你找麻煩。”
田春秀笑了笑,只不過笑容有些苦澀。
晚上。
蕭白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隔壁的一聲尖叫。
他趕忙爬起來跑過去,進屋打開燈一看,只見田春秀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一臉驚慌的樣子。
“怎么了?做噩夢了?”
蕭白四下里瞧瞧,屋里一切正常,就知道妹子可能是做噩夢了。
“嗯,我夢到你和玲玲都不理我,我怎么追你們就是不停下來。結果我一不小心掉進了河里。”
田春秀低下頭,似乎有說不盡的委屈。
“沒事,做夢而已。我給你倒杯熱水,你喝了就睡覺好嗎?”
蕭白像哄小孩一樣,坐在床邊哄田春秀。
“不要!你別出去,我怕”
田春秀突然掀開被子上前抱住了蕭白,這一刻仿佛時光倒流,一切又從縣一中的生活重新來過。
“阿白,我的生活中,不能沒有你。”
翌日。
蕭白努力的爬起來,去外面洗漱。
今天是畢業典禮的日子,他需要早點去學校。
田春秀還在熟睡,蕭白出門的時候沒有喊她,反正她今天也沒什么事,明天才輪到她領畢業證。
“蕭哥,后會有期!”
參加完畢業典禮,和同學們一起照了不少的相片,李凱第一個離開了校園,他買了今天的車票回家。
“小凱,后會有期。”
李凱不讓大家送,他提著簡單的行囊,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校門。
直到上了公交車,他的眼淚才悄悄的流了下來,然后又悄悄的擦去。別了,承載著自己四年最深刻記憶的地方。
“先說好啊,誰都別送誰,都給我安靜離開。”
送走了梁春生,郭曉冬終于有些忍受不了這種氣氛。他這兩天也會回一趟東北,然后就扎根在星城上班。
“老郭,別搞得跟娘們似的,以后又不是見不著了。晚上繼續,我請剩下的人喝酒。”
蕭白走上前拍了一把郭曉冬。
喝一次酒,306就會少一個人。
第二天一早,魏建軍背上背包,悄然返回了湘西。他會在家里住幾天,然后就去深城。而他的女朋友謝菲,分到了星城的一家研究所。
兩人終究還是天各一方。
直到306室人去樓空,蕭白才帶著田春秀一起乘車前往新屯。
“小田,你沒長骨頭嗎?”
這一路上,田春秀幾乎就掛在了蕭白的身上。
反正王鐵軍和韓衛國輪換開車,兩人都坐在前排,她就把人家都當成了小透明。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嘿,阿白,不許你和玲玲說。”
田春秀沒說不能說什么,但這事兩人心知肚明。
來到縣醫院,蕭白和田春秀提著一大堆營養品,見到了劉小玲。
劉小玲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估計在醫院陪病人也很辛苦。她母親已經動完了手術,目前看起來情況良好。
蕭白兩人在病房里坐了會,就起身告辭。
病人需要休息,暫時也不適合長時間的會客。
“蕭哥,我可能還要在家里呆一段時間,等我這邊忙完了就去深城。”
劉小玲把兩人送到住院部樓下,有些歉意的沖蕭白說道。
“沒事,你先忙你的,什么時候去深城都行。”
蕭白笑著擺擺手,讓劉小玲別心急,先把母親照顧好再說。
“玲玲,我還要在家呆一段時間,明天開始我每天過來陪你。阿白,你不用擔心我們,有空我們會給你打電話的。”
田春秀上前擁抱了一下劉小玲,然后就和蕭白一起離開了醫院。
皇冠車把田春秀送到家屬院大門外,蕭白幫著田春秀把行李提了進去。不過他沒有進她家,在門口放下手里的東西就轉身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