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蒙城在聯盟中算是一個相對偏僻的城市。
但相比起伊森之前所在的那些城鄉結合部來說,這里足以讓他眼前一亮。
“咯咯~”
一個行人正招手攔住一只賣報的鸚鵡。
伊森心中一緊,吩咐布萊恩特躲進自己的影子,而他則牽著小白拐進了一側的小道上。
在朗姆鎮時,棱鏡意圖染指布萊恩特,被它逃跑,恐怕如今也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好在當時的伊森臉上都是顏料,而小白也是瘦骨嶙峋。
唯一一張還算是證據的照片也是半年前,他弄蛇表演的照片。
那時候的他稚氣未脫,最關鍵的是臉上的一對濃重的黑眼圈,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一個盲人兒童。
只要布萊恩特不現身,他就應該不會暴露。
保險起見,伊森還是牽著小白避開人群最擁擠的地方。
比蒙城,某一條偏僻的街道。
伊森站在一家規模不大的小旅館前打量。
這家小旅館位置不佳,人流量也不大,招牌略顯陳舊,不是很受歡迎的樣子。
正好符合伊森的需求。
“老板,住店!”
店家原本正睡得迷迷糊糊,一聽到有客人,立即容光煥發:“嘿嘿嘿,貴客貴客。”
他也不嫌棄伊森身上的臟亂,直接給了他一個賓至如歸的擁抱。
難道是個黑店?伊森提高了警惕。
不過之后在跟老板的聊天中,他明白了一切。
這個地方是剛剛盤下來的,沒想到由于地方過于偏僻,幾乎沒有客人。
伊森是今天的第一個,他當然非常激動,哪里還敢挑客。
再聯系到自己之前觀察的情況,他便相信了這套說辭。
放下戒心后,伊森安然入住。
旅社的房間并不大,但勝在干凈衛生。
或許是腦子里繃著的弦忽然松下來的緣故,伊森洗了個熱水澡就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他好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里他看到了腦海中閃閃發光的黑匣子,跟他之前在遺跡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現在匣子的外面包裹著一層厚厚的迷霧。
無論伊森怎么驅趕,眼前也總是一片模糊。
正在他一籌莫展,屢屢失敗之時,一抹青色的火焰裹挾著幾縷迷霧消失在盒子之中。
黑匣子正對著伊森的那個面赫然露出一角。
那是一幅人形浮雕。
一個強有力的巨人彎腰屈膝的坐著,右手托腮,嘴咬著自己的手背,這不就是‘思想者’嗎。
不過前世‘思想者’是雕塑,而這里卻變成了浮雕。
浮雕雖然不大,但伊森卻能清晰的看到在思想者的身上還浮現著一根根紅線,令人嘖嘖稱奇。
再仔細看時,他才注意到,在浮雕的正上方的一個角上還有幾道刻印,隱約像是一種文字。
只是文字一半露在外面,一半隱于迷霧,伊森努力想要看清,可無論怎樣都沒有得逞。
直到他一臉迷糊的從夢中驚醒。
夢嗎?
伊森洗了把臉,搖了搖頭。
他看著窗外的星辰明月,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總感覺這個夢似乎想要告訴他什么。
那個浮雕是什么意思,那個字又代表什么,還有一開始吹散迷霧的那道青色的火焰又是什么?
人生三連,三不知。
沒想到‘叮當’的怪聲消失后,自己還是照樣失眠。
看來黑眼圈是要綁定了。
狹小的房間里,伊森拿出之前存放在徽章里的幾本書籍。
可是才翻幾頁就頭昏腦漲,無論如何都看不進去。
腦海里又清晰的浮現出那個浮雕的圖像。
伊森想了想調動身上的念按照紅線的路徑運行,可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身體沒有發生任何狀況。
他一頭霧水的撓撓頭發,有點不明所以。
那副浮雕難道沒有意義?
不對。
忽然伊森眼前一亮,想起了那副‘思想者’雕塑的經典動作。
難道是…動作也必須一致?
當下他開始嘗試一邊模仿思想者的動作,一邊按照紅線的方向調動身上的念。
經過幾次調整后,伊森感覺已經跟‘思想者’的動作很像了。
不過自己的身體可沒人家的那么健美,略微有些自慚形愧。
就在這時伊森忽然聽到沉重的腳步聲。
“啪”“噠”“啪”“噠”
腳步一重一輕,從遠處徐徐走來。
伊森心中一驚,動作立即被打斷,聲音也就此停止。
他緊張地看向四周,房間里空無一人,更沒有聲音中的跛足聲。
難道自己幻聽了?
伊森沉沉心思,又重新擺好動作,按照‘思想者’身上的紅線調動身上的念。
“啪”“噠”“啪”“噠”
果然那個跛足的腳步聲又出現了。
跟第一次如出一轍,難道這是浮雕帶來的幻聽?
伊森并沒有像上一次一樣中途打斷,而是繼續保持動作,按照紅線運行身上的念。
“叮當!”
那個聲音!
之前一直糾纏自己的那個聲音!
“啊~”
伊森又一次退出了‘思想者’的動作。
因為‘叮當’的聲音響起時,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右側肩膀處傳來劇痛,就像有一根鑿子重重的刻在身上一樣。
伊森撫摸著右臂,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不可能有假。
一個光潔的肩膀出現在他的眼前。
上面沒有一絲痕跡。
就連昨天在大船上被骷髏割傷的那道細淺痕跡都沒有。
而另一條胳膊上的傷痕卻還在隱隱作痛。
難道是我的神經系統紊亂了?
伊森活動著肩膀,意圖找出點不一樣來。
可是右臂不僅活動自如,而且比左臂還要輕松靈活。
在迷霧世界的日子里,伊森一直保持著精神和肉體的雙重高度緊張,所以身上在所難免的有些疲倦。
可此時右肩明顯要比左肩來的自如。
剛才疼痛的位置恰好是在右肩,這不禁讓他猜測跟那個‘思想者’的浮雕有關系。
難道真的是剛才那一下?
伊森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于是進行了第三次嘗試。
這一次他暗暗下定決心,就算再疼也要忍住。
按照剛才的步驟,伊森擺好了‘思想者’動作,又調集身上的念,開始按照紅線運行。
先是跛足聲音響起。
‘叮當’之聲隨之而來。
疼,真疼。
伊森暗暗咬牙堅持。
第一下來自右肩,疼的伊森牙齒打顫。
“叮當!”
第二下是左肩,伊森感覺鑿子沿著左肩沉重落下,痛入骨髓。
“叮當!”
第三下是背脊,這次的疼痛遠勝肩部,疼的伊森直打哆嗦。
不過憑借堅強的意志,伊森算是挺了過來。
“叮當!”
第四下鑿子突然出現在臀部,鑿子長驅直入,伊森打了個寒顫,險些大小便失禁。
“叮當!”
第五下右腿位置猶如被刮開一般,火辣辣的痛意又涌上心頭。
“叮當!”
第六下左腿又感受了一次切膚之痛,此時伊森已經有些麻木了。
“叮當!”
第七下,鑿子落在了伊森的頭頂上,腦海中‘嗡’的一下,伊森徹底控制不住,退出了‘思想者’狀態。
疼,無法描述的疼。
刮骨療傷也不過如此吧。
伊森喘著粗氣,拭去臉上的汗珠。
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啊。
伊森默默的感受著現在的狀態,疲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氣力十足,活力重現。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如果長期運行,身體一定會變得更強大。
難道這就是痛并快樂著的感覺?
他心中不禁猜測,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鍛體術。
如果能重塑體質,疼點痛點又怎樣。
當即又重新擺好姿勢,準備繼續自虐之旅。
不過很快他的動作一僵,臉色難看道:“操,沒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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