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晴空萬里,連一絲風也沒有,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幾只麻雀在草坪上蹦蹦跶跶往來啄食。
張立偉背著手站在窗前,心里暗自盤算著,吳淞口炮兵陣地,明顯是針對防范日海軍艦隊,應該找機會再去一次。
撲啦啦!
麻雀忽然四散飛走。
張立偉心里一驚,麻雀的警惕性極高,它們肯定是覺察到了危險。
他快步來到門口,側耳停著走廊里的動靜。
啪嗒!
寂靜的走廊里,傳來一聲開門的輕響。
難道是小林彥五郎來了?
張立偉轉念又一想,不對!
如果來人是小林彥五郎,他絕不會貿然進來,應該先給自己打一個電話,以確認學校有沒有其他人。
大門和側門都在里面插上了門栓,進來的人十有八九是敵非友。
想到這,他當機立斷插上房門。
幾乎是與此同時,鄭重剛剛走到門外,他試著推了一下,門在里面被插上了。
鄭重掏出手槍,咔噠一聲頂上子彈,然后伸手敲了敲門,說道:“我是巡捕房的,把門開一下。”
“你是怎么進來的?”張立偉一邊敷衍著,一邊拿起了電話。
“有逃犯跑進來了,我是從大門跳進來的…你先把門打開,需要你回答幾個問題。”
“對不起,我很忙啊。”
張立偉放下了電話,聽筒里一點聲音也沒有,電話線應該是被人割斷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一絲不確定,現在則是完全清楚了,外面自稱巡捕的人,根本就是國民正府派來的殺手!
毫無疑問,自己確實暴露了。
鄭重也看出來了,張立偉拖三阻四,肯定是起了疑心,他向后退了兩步,用肩膀大力撞向了房門。
咔嚓一聲房門撞開了一道縫里面有桌子頂住了,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沒轍。
張立偉匆忙爬上窗臺伸手推開了窗戶作勢正準備要往下跳,忽然被一拳捫在了小腹上。
噗通!
張立偉躲閃不及仰面朝天摔了下去。
窗外的徐思齊躥上窗臺,緊跟著也跳了進來。
這一拳打的很重張立偉疼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像一只煮熟的蝦米一樣,蜷縮在地板上保持著一個僵硬的姿勢。
徐思齊邁步走到門口,挪開頂門的桌子,把一臉郁悶的鄭重放進來。
“徐探長你、你們這是什么意思?”張立偉多少緩過來了慢慢坐了起來。
鄭重冷笑道:“還他嗎的裝蒜,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沒數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張立偉一臉的無辜表情。
徐思齊朝棚頂看了看,縱身跳上了桌子,伸手推開一塊天花板露出了里面的四棱房梁。
鄭重掏出一根繩子,甩手扔給了徐思齊說道:“這家伙個子不高,繩子系的低一點要不然掛他還費勁。”
“他那么瘦,頂多也就一百多斤有啥費勁的…”徐思齊把繩子掛在房梁上。
聽著兩人的對話再看著那條垂下來的繩子張立偉的心怦怦直跳,這擺明了是要吊死自己啊。
徐思齊從兜里掏出一張信紙,對比了一下桌上的信紙,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估計到了四點鐘左右,巡捕房就會接到學校值夜警衛的電話,說是張立偉老師在辦公室自縊身亡,而且還留下一封遺書。”
說著話,他把信紙展示給張立偉,笑道:“張老師,我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模仿閣下的筆跡,寫了這么一封遺書,看著還行吧?哦,對了,信紙也和你桌上的信紙一樣,免得引起別人的誤會,以為是謀殺案呢。”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張立偉問道。
徐鄭重冷聲說道:“先說說,你是什么人!”
“我…”
“別說你是老師,也別說你是中國人,如果膽敢信口胡說,現在就把你吊上去!”
“我名叫橋本賢十,是特高課的特工人員。”
“非常好,要的就你這句話。”
鄭重暗自松了一口氣,他也擔心徐思齊判斷有誤,萬一要是殺錯了好人,那可不就不好收場了。
徐思齊問道:“蟲蟲是誰家的孩子?”
橋本賢十明白了,對方早就查的清清楚楚,自己連日本特務身份都坦白了,何況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蟲蟲,于是說道:“買來的。”
“從哪買來的?”
“人販子手里。”
“人販子叫什么名字?”
“張玉英。”
“女的?”
“對。”
“這個人現在在哪?”
“她…”
橋本賢十有些奇怪,徐思齊不關心其他情況,反而刨根問底追問起蟲蟲的來歷,難道蟲蟲是什么大人物的孩子?
“快說!”鄭重低聲喝道。
橋本賢十忽然笑了笑,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橫眉立目的鄭重,說道:“我即使說了,你們也會吊死我,不如這樣,我們來做一筆交易。”
鄭重冷笑道:“你是階下囚,還想做什么交易!”
按照既定的行動計劃,無論能不能問出蟲蟲的身世,在十分鐘之內,必須把事情處理干凈,學校可不是訊問口供的場所。
至于其他情況,徐思齊基本已經掌握了,沒必要再做進一步確認。
橋本賢十說道:“關于張玉英的事,我可以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必須放了我。”
徐思齊目光一閃,猛然一掌切在橋本賢十的頸部,橋本賢十眼白一翻,身子堆坐在椅子上。
頸部屬于迷走神經部位,遭到重擊會使人陷入暈厥。(專業技能,請勿模仿)
鄭重問道:“咋不問了?”
徐思齊一矮身,扛著橋本賢十上了椅子,說道:“這家伙在拖延時間,我們不能再等了。”
“拖延時間?你是說,有人要來學校?”鄭重跳上桌子,伸手把橋本賢十接了過來。
徐思齊解釋著說道:“我們問什么,橋本賢十就回答什么,他是不想激怒我們,我估計,一會肯定有人來,十有八九是他的同伙…”
鄭重雙臂用力往上一舉,橋本賢十的脖子鉆進了繩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