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
伴隨著柳小江這位神秘人的出現,四周林中也開始出現‘沙沙’響動,大量統一黑色著裝的唐門弟子從中走出,將包括柳小江在內的全性五人圍在了場地中央。
不過……
涂君房、呂良、夏柳青和梅金鳳四人,在見到戴著面具的柳小江也來到了此地之后,即便已經被唐門的人團團圍住,臉上也并未因此產生一絲的慌亂。
“唐門長,您這么說可就過分了,我們可沒有對唐門的人下死手,而您剛剛的那種行為……卻是真的想要把人都‘留下’吧?”
柳小江走到涂君房等人的身邊,并將兩名失去意識的唐門弟子,隨手扔到了不遠處的唐妙興腳下。
“哈…”
涂君房雖然不知道柳小江此前都在干什么,但見到對方及時出現也并未感到多么意外,反倒是一臉無奈的聳了聳肩,笑道:
“掌門,看來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小看了張楚嵐……”
“是啊,這回可讓張楚嵐給害慘了。”望著周圍那些黑衣服的唐門弟子,不擅長與人交手的呂良也不免緊張了起來。
柳小江從始至終都在看著唐門的門長唐妙興,聽到這話也只是相對隨意的開口回答道:
“目的不同,僅此而已……”
說完,他看了眼被唐妙興用暗器命中過的夏柳青與梅金鳳,雖然并沒有開口提醒什么,但卻還是緩緩皺起了眉頭。
二老果然還是中毒了……
他之后若是不想讓二老毒發身亡,也只能退而其次的選擇將他們留在唐門。
但也好在中毒的是夏柳青和梅金鳳,尤其是在張楚嵐看來很好說話的梅金鳳,自己把她和夏柳青留在唐門……剛剛好!
至于剩下的……便是這唐妙興的態度了!
另一邊,
唐妙興一直都在皺著眉頭打量柳小江,在聽到涂君房口中的‘掌門’二字之后,他背在身后的雙手更是下意識握成了拳頭。
掌門…
此人居然被尸魔涂君房稱之為掌門,而且就連夏柳青這種全性元老級人物,對這稱呼也并沒有產生任何異樣的表現……
唐妙興這時候再想起自己此前聽到的傳聞,不由得朝著周圍的唐門弟子開口提醒道:
“所有唐門的門人聽著,面對尸魔涂君房的第一要務不是贏,而是要盡量避免與他身上的尸毒接觸,其他三個彼此聯手小心應付即可……”
話說至此,他重新看向站在涂君房前面的柳小江,瞇起眼睛道:
“至于這個戴著面具的家伙……交給我!”
此話一出,
周圍的唐門弟子,立馬將視線投向了柳小江與涂君房,甚至還沒有任何緊張感的互相竊竊私語了起來。
“尸魔?這看上去分明就是個身體被掏空的大叔啊……”
“是啊,這大叔能有多狠?劉老師……您知道這人不?”
“不知道,不過老校長這么重視,你們最好別當兒戲!”
“那…那個被尸魔叫做掌門的,難道就是這幫全性妖人的頭兒?”
“應該是了,但這不是你們該考慮的問題,全性的頭兒肯定不是什么簡單貨色,你們這些孩子最好都聽老校長的,千萬不要妄自托大的對人家動手,此人絕不是你們這幫孩子就能對付的人物。”
“瞧您說的,咱們還能主動去送死嘛……”
聞言,
柳小江看了看周圍基本沒有任何緊張感的唐門弟子,反倒也有些理解唐門的老家伙們為何會感到焦慮了,于是搖頭道:
“唐門長,咱們只是來確認一些小事兒的,秋山前輩的身上也絕不會出現任何大礙,要不商量商量……您就把我們放了得了?”
“就是就是…”涂君房用手撓了撓后腦勺,隨之附和道:
“唐大爺,咱們也沒打過照面,說的好像您有多了解似的,其實我的小把戲遠沒有外面傳的那么嚇人,我個人來說還是不太愿意在您這找麻煩,所以……您要不就聽從咱掌門的好心建議得了?”
“那哪行啊。”唐妙興背著雙手站的挺直,微笑著說道:
“機會難得,就讓請我這老家伙,親眼見識見識你的手段唄?”
“何況…”
唐妙興轉頭看向一點也看不出深淺,站在那里猶如空氣一般,比自己還要更像個刺客的柳小江,心里面忽然冒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愿相信的想法。
“稱呼秋山為前輩么……”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無論是當年的無根生也好,還是之前死在龍虎山的龔慶也罷,這年頭能成為全性掌門的家伙……誰又能不覺好奇?”
話音剛落,
“唉……”涂君房頓時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腦門前方開始出現了絲絲詭異的黑炁,最終炁息大漲在身前形成了具現化的三尸。
“掌門,小心點,老先生又用了幻身障!”
“嗯…”柳小江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紅芒,即刻便將唐妙興動用幻身障后的舉動盡收眼底,而后開口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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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涂,下手別太黑了,你和呂良如果能找到機會,那就不要理會其他的事情……”
“嘿,我明白…”涂君房沒有理會唐妙興,轉身面向周圍正在摩拳擦掌的唐門弟子,并利用護在自己身前的其中一只三尸,輕松擋下了唐門弟子遠程釋放出的攻擊手段。
與此同時,
那些有點小心思,沒敢貿然攻擊涂君房的唐門弟子,也都紛紛朝著呂良、夏柳青和梅金鳳三人施展了各自手段。
下一個瞬間,
砰!!!
柳小江抬手擋開唐妙興刺向自己咽喉的手掌,但卻并未針對這位隨之現身的老者展開進一步攻擊,反而極為平靜的轉身面向對方,道:
“老涂對人的情緒很敏感,所以能感覺到老先生的怒火,繼而察覺您使用幻身障后的位置,在這一點上……我確實不如他。”
“不過…”
柳小江在唐妙興眉頭緊鎖的注視之下,伸手指了指自己那兩只閃爍著紅芒的雙眼,道:
“我就算沒辦法感知您的情緒,幻身障也一樣躲不過我的‘觀’力……”
“原來如此…”唐妙興看了看柳小江的雙眼,雖說并未發現那種極其細微的紅芒,但卻還是相信了對方這種看似自大的言論。
“看來你和那個龔慶不一樣……”
但,話都沒說完,
咚咚咚咚咚咚……
唐妙興的右手忽然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極為密集的聲響,細看就能發現老先生的手臂并非完全消失,而是在身前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不斷揮動,甚至化作了讓人難以捕捉的殘影!
然而,
“老先生打夠了么?”
柳小江任由對方高速手刀形成的風壓,猶如機關槍一樣在自己的身上狂轟亂炸,站在原地不僅沒有向后退去哪怕一步,甚至還一點事兒都沒有開口打斷了對方。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么唐門這個所謂的名門,也未免太過無趣了……”
見此,
唐妙興的心里也終于開始慌了。
雖說這種高速手刀形成的風壓算不上什么強力手段,但他也從來都沒見過誰能站在那里任由自己施暴,最后還能站在那里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在自己的攻擊之下后退過一步。
唐妙興這種年紀的老修行,就算達不到老天師那種不動如山的境界,心靈層面上的強度也絕非尋常練炁者所能比。
如果說柳小江是使用了手段,或者完全避開了自己所施展的攻擊。
老先生心里可能都不會隨之產生一絲的慌亂。
但這樣連躲都懶得躲,就是硬生生的站在那里,完全承受了自己的攻擊而沒事兒……
此等讓自身手段完全失去作用的方式,也屬實讓唐門長產生了那么點懷疑人生的念頭。
至于自己所會的其他手段……
唐妙興看了眼遠處因中毒而看起來非常吃力的夏柳青二人。
全性這個組織非常特別,說他們都是無法無天的妖人,倒也還真有些不是那么地道,因為人畢竟是人,總會有不是那么純粹的全性妖人,無論是做事,還是理念……也都不至于是過街的老鼠。
就比如…
自己眼前這個戴著臉譜的全性掌門。
唐妙興見到柳小江之前對唐門的弟子手下留情,還有方才親口對涂君房等人的吩咐,反倒也有些開始變得猶豫了起來。
現如今,不管是所謂的代掌門,還是真正意義上的全性掌門,這個戴著臉譜的家伙也都必然能在全性說得上話。
全性成員來唐門找麻煩,甚至還對唐秋山下手,固然是一件非常可恨的事兒,以大家對待全性成員的那種態度,自己也完全可以‘合理’的對這幫人下狠手。
但,唐秋山沒有大礙,人家全性掌門也主動吩咐了對唐門不能下死手,再加上此人所具備的實力也確實詭異非凡……
唐妙興覺得自己若是真的用上了那些‘不死不休’的手段,哪怕最終也仍有可能無法真正傷害到對方,可是自己先一步把事做絕的結論也就定性下來了。
自己要不要因為全性的冒犯,從而將這位全性的掌門得罪死,乃至于徹底得罪整個全性組織……是個難題!
畢竟,
大家對待全性的態度雖然都一樣,都是那種相對不打算按照規矩辦事的態度,但如果唐門真的按照這種方式處理此事,并且最終還將這位實力強大的全性掌門給得罪死了,其他門派會來幫忙么?
大家會按照一開始說好的情況,在面對這位實力強大且未知的全性掌門時……做到同仇敵愾么?
答案,顯然是不能確定的。
唐妙興作為唐門的門長,自然也不覺得其他門派的門長、掌門,能做到無視門內整體安危的地步,轉身幫助外人對付有可能對自身造成毀滅的問題。
人,可是很自私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唐妙興沒有接受柳小江的挑釁,反而重新將雙手背在身后,表情防備且疑惑的問道:
“呂家村的事兒,應該也是你做的……”
“沒什么。”柳小江見到這種樣子的唐妙興,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了一絲疑惑,但卻并未真的表現出來。
“我對唐門倒是沒什么興趣,只是作為全性現任的代掌門,門內的成員對我有所請求,那么就自然要合理的給予回應……”
“如果真要找個理由的話,那就……丹噬吧!”
唐妙興沒有意外于柳小江為何會知曉‘丹噬’,但卻仍舊會震驚于對方所說這句話,“你……”
“老先生不要誤會。”柳小江搖頭道:
“我不是想要得到丹噬這種手段,只是想來領教領教傳說中的丹噬罷了,我不過是想看看……它到底有沒有傳聞中的那么邪乎罷了。”
“至于其他的,包括聯系張楚嵐等人的事兒……”
柳小江看了眼遠處正在艱難應付唐門弟子的全性二老,道:“則是他們自己的問題,我只負責相對合理的,為他們提供一些幫助而已。”
“好。”唐妙興對此依舊表示了信任,“你想領教唐門的丹噬,這或許可以從練炁者的角度上來解釋,勉強可以算作是合理……”
“但,你幫他們一起冒犯唐門,甚至是針對了我的手足,這……合理么?”
“不合理。”柳小江對此沒有任何想要否認的意思,于是道:
“所以,我讓他們不許對唐門弟子下黑手,如果唐門長想針對此事對他們進行懲罰,讓他們吃點苦……可以。”
“但,若只是因為冒犯了唐門,也沒有對唐門的人下狠手,他們最后卻還是折在了唐門這邊,那么唐門的行為……就過了。”
“你的意思是說……”唐妙興對此幾乎滿是疑惑,“你對唐門沒有敵意,來這里也不過是應了他人的請求,但也不打算因此而徹底與唐門撕破臉皮,所以能夠接受唐門相對合理的來處置此事?”
“是。”柳小江點頭道。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唐妙興顯然無法理解柳小江的想法。
“不拔一毛,不取一毫,現在的人做不到。”柳小江平靜道:
“所以,我堅持的便是,可以拔毛,可以取豪,但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對人對事都要做到合理。”
“全性的人,可以有自己的目的,就連我自己也有必須要做的事兒,但為此……也不能總是渴求世道與他人的付出。”
“你冒犯了我,我可以懲罰你;你想殺我,我便殺了你;你不講理,我便不講理;你若愿意接受我的理念,我便可以聽聽你的意見……僅此而已。”
“此外…”
柳小江略微沉默了片刻,而后以一種只能被唐妙興聽到的聲音,道:
“實不相瞞,他們剛才已經在秋山前輩那里,確認了許新前輩還存活于世的消息……”
“所以,若是對現在的唐門有些想法,那么全性的這幫人,以及那個張楚嵐的到來,這對您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聞言,
唐妙興的瞳孔頓時一縮,“你到底是誰,難不成你當年……”
“我?”柳小江不緊不慢的伸手指了指,自己最近托人特制的堅固面具,打斷道:
“我就是贏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