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市儈大狀’和‘無限套娃’
蔣文滔？如果自己沒有記錯，這個角色是秋官扮演的。
雖然不是美女，好歹也是個帥哥，二十歲的秋官可正值顏值巔峰期，周文強還真是想要見一見。
不過讓蔣文滔做秘書就算了，這個位子怎么看都應該留給養眼的美女，以蔣文滔的資質，如果能夠通過他的考驗，未嘗不可以做他的董事長助理。
半個小時后，周文強在北望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見到了這位未來的市儈大狀。
見到年輕時的蔣文滔，周文強總算明白了他為什么會唯利是圖，只認錢不認人。
此時的蔣文滔完完全全就是秋官年輕時帥氣逼人的樣子，尤其是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無比靈動，仿佛會放電一樣，不要說女人，男人看了都有些頂不住，總感覺他在暗送秋波。
頭發打理的十分整齊，那身灰色西裝已經洗的有些輕微褪色，不過穿著他的身上，還是給人一種極為舒服的感覺。秋官的身材一直很好，好到周文強都感到有些嫉妒。
能夠看得出，這是一個經濟困頓，卻非常注重自身形象，對金錢和地位有著無窮野心的年輕人。
對于蔣文滔這種人，周文強一向是非常喜歡的，因為有野心就有弱點、就更容易掌控！
現在他最擔心的還是蔣文滔的能力。畢竟二十歲的蔣文滔還不是日后那個在法庭上連戰連勝的傳奇大狀，還處在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成長階段。
如果能力不足，一樣會被他掉，秋官也沒有面子。
“你就是文滔吧？聽豬油仔說過你，果然是個很有精氣神的年輕人啊，請坐，不用拘束。”
周文強笑著指了下辦公桌對面的座椅道。
“多謝周先生。”
周文強的年齡其實比蔣文滔還小了半歲，不過這句年輕人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沒有絲毫不妥，就連蔣文滔自己都認為理所當然。
現在周文強在港九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群中，簡直就是傳奇、是大眾偶像，他的一些事跡如果寫成傳記，蔣文滔會毫不猶豫地購買，然后珍藏起來。
今天能夠見到周文強，蔣文滔激動的心跳都超過了一百下，要拼命控制自己才不會失態。
“聽豬油仔說過你法律界的神童、十九歲就大學畢業僅僅一年，取得事務律師牌照......”
周文強笑道：“無疑你很優秀。但我更想知道像你這樣優秀的人才，將來有什么打算？是繼續做事務律師還是做一位要靠事務律師賞飯吃的大狀呢？”
“我......”
蔣文滔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的理想當然是做大律師，可是以他的資歷和人脈做一名大律師將會十分的艱難。
這與能力無關港島法律界也一樣要講究論資排輩，當事人不會因為他法律神童的名頭就請他出庭，畢竟沒人會相信一個嘴上沒毛兒的年輕大狀。
選擇做事務律師，是因為可以有一份穩定的收入可這份收入卻十分微薄在這個時代，甚至還沒有一位熟練工人賺的多。
熬資歷固然可以，可就算以他的天賦，都要五年左右才會有小成，蔣文滔不是一個喜歡等待的人看過他的履歷就知道，他從小一到大學畢業從來沒有在等待中浪費時間。
周文強，無疑就是他的終南捷徑這也是他今天來的目的。
“沒有在我面前大談法律理想、守住清貧這些話，說明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周文強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微笑道：“我喜歡你這種聰明人。所以我可以開門見山地告訴你北望公司很需要人才，而且......董事長助理的位置還空懸著。”
“它就像一只熟透的桃子，年輕人，你有能力摘下他嗎？”
蔣文滔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抬起頭，認真地盯著周文強：“我今天來見周先生有兩個目標。第一，是摘下屬于我的桃子，第二，是幫助北望公司，摘下一個又一個更大更甜的桃子！”
“周先生，恕我直言，北望公司非常需要我這樣的人才，否則你將會失去無法想象的利益。你的手下，統統幫不到你，能幫你的，只有我，蔣文滔！”
“呵呵，口氣不小啊。”
周文強抽出兩根哈德門，自己點燃一根，扔了一根給蔣文滔：“只是說大話沒用的，我想看到你的實力。”
“現在，就有一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北望公司需要進一步擴大發展，而我需要一大筆資金，所以，我準備向銀行提出貸款，眼下的目標銀行是恒生。”
“你認為，這筆款要怎么貸，應該做出怎樣的一份計劃書，然后如何開展和恒生銀行的談判？你知道，我可不想用恒生銀行固定的貸款合同，那可不適合北望公司。”
“文滔，如果我把這個交給你來做，在不違法、違規的情況下，你能夠做到怎樣的程度？條件是：我必須要在貸款過程中，獲取最大的利益！”
說完，輕輕吐出兩個煙圈兒，等待蔣文滔的回答。
蔣文滔只考慮了不到十秒鐘時間，便回答道：“周先生直接鎖定目標銀行為恒生，說明與恒生銀行的關系并不一般，我猜您或者北望公司應該是恒生的大戶吧？否則就無法解釋您為什么不選擇實力更強的匯豐。”
周文強點頭：“猜中，繼續說下去。”
“如果是這樣，雙方就有了深度合作的基礎......”
蔣文滔下意識地身體后仰，這是他成竹在胸后得以放松的表現：“恒生銀行目前嚴格來講應該叫做恒生銀號，業務量不及真正的商業銀行。”
“不過自從大股東利光偉應邀加入后，恒生因為主理海外黃金買賣的原因，與匯豐、大通等老牌銀行建立了良好關系，所以哪怕在英國祖地，都對該銀號有較高的評級。”
“同時也正因為還是銀號，恒生目前正處于高速發展時期，他們的業務模式非常靈活，比起那些老牌銀行來，更容易變通。周先生選擇去恒生貸款，真是眼光獨到。”
“嗯？”
周文強深深看了蔣文滔一眼，不愧是未來的傳奇大狀啊，目前雖然還只是一名小小的事務律師，卻會對銀行業如此了解，說起恒生更是如數家珍，看來自己還真是有些小看他了。
蔣文滔繼續道：“不知道周先生準備貸款多少，又準備支付給恒生多少貸款利息呢？”
“嗯，以北望公司的實力，貸款一百萬應該不成問題，至于利息，當然是越低越好了。”
周文強想了想道：“現在經濟環境不太好，港九更是銀根緊縮，市面上的貸款利率一般是百分之十左右。可是這個既然交給你，我當然希望聽到一個更滿意的數字。”
“一百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對于現在的恒生銀號來說，都是一筆巨款。”
蔣文滔笑道：“不過我有信心通過金融操作，將貸款利率壓低到百分之八甚至更低。”
本以為自己這句話說出后，周文強會大吃一驚，蔣文滔也做好了準備，他將會無比淡定地為未來老板解釋清楚，令其對自己驚為天人，卻沒想到周文強只是淡淡一笑：“聽起來不錯，說說你的具體想法吧。”
蔣文滔雖然有些失望，卻還是耐心講解起來：“我們首先要同恒生銀號簽訂一份貸款合同，將合同利率約定為百分之十，然后由恒生銀行將這一百萬貸給我們......接下來......”
“接下來，恒生銀號可以根據英國法律關于債權轉讓的規定，以一百萬本金加貸款利息，將這筆債權轉讓給第三方。”
“購買這筆債權的可以是英國人、可以是燈塔國人、又或者是霓虹國人，他們只需要付出一百零五萬，又或者是一百零六萬港幣，就可以購買一份一百一十萬的債權，不過要在約定的時間到期后，才可以向我方主張債權......”
周文強彈了下煙灰道：“就以一百零六萬出售債權為例，恒生銀行貸出的一百萬很快就從第三方購買債權者手中收回，他們沒有任何風險，而我們則獲得了一百萬貸款。
多出的六萬貸款利息，就算我們和恒生銀行各自獲取三萬，我們也等于是以7的貸款利率獲得了遠低于市場利率的一筆貸款。而且全盤操作毫無違法違規，還有英國法律作為保障。”
“如果我們更進一步，還可以將這一百萬再次貸給有銀行做保的債務人，直接獲得債權，再通過恒生銀行將我們的債權出售，只靠賺取其中的貸款差額，每次都會獲利最少一兩萬，而且原則上還可以無限操作。”
“這是因為我們的基礎條件非常優秀：第一，北望公司的優良資產可以令任何銀行和第三方買家打消疑慮，第二，則是恒生銀號的特殊性和他們在國際黃金市場的信用背書。文滔，我說的沒有錯吧？”
“周先生，您比我的想法更大膽......”
蔣文滔都聽呆了。
他也只是想到通過一系列的金融操作降低貸款利率，哪里想到周文強更猛，直接搞出了一個無限套娃的金融模式？
這不是他能力不足，而是因為魄力、膽量都不及周文強，所以才不會向這個方面想。
我丟！要是按照周先生的思路，這真是比搶錢更快啊！
“大膽是大膽，不過這只是理論上可以操作而已，如果真這樣玩兒的話，先不說恒生有沒有膽量做，北望所要透支的卻是自己的信用......”
“所以我并不準備這樣玩金融，因為北望始終要做的都是實業，只有實業，才是最可靠的，才是真正的財富！”....
再深的話周文強還沒有說。
因為就算他說了，受到時代限制的蔣文滔也永遠不會明白次貸危機有多么的可怕，如果大家都學會這么玩兒，一旦引發金融風暴，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那甚至可能引起一場戰爭！
“好了文滔，你已經通過了我得考驗，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臨時助理，一個月后，你很有可能成為我的正式助理。”
周文強笑著向蔣文滔伸出手道：“我相信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讓我看清你，也足夠讓你慎重考慮是否要留在北望。等到你正式成為我助理的那一天，你就是北望公司的師爺蔣！”
“謝謝周先生！”
蔣文滔已經暗下決心，一定要留在北望公司，做北望公司的師爺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