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眸子
唐川看著唐采古怪的目光，解釋道：“他說的其實也沒錯。”
戰爭便是潘森存在的意義，如果他將來能夠在主宇宙證道成神的話，那么他就能是戰爭本身。
在獲得自己的意識之后，潘森每個所經之處發生的戰役，都會呈現在他的腦海里，以各種身份角色，參與到那無數的戰役之中。
這并不只是腦海中的復盤，能夠在歲月中逆溯的靈魂，足以橫跨歲月長河，以不改變任何戰爭過程與結局，不觸動惡行因果的方式，參與到戰爭之中，以各種角色的身份。
這是唐川賦予他們不同于自己的未來，同一起源，卻會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連自己也不能預測他們的未來，也不會有他們的感悟，這是從啟源神靈意識誕生的那一天，就分化出去的路徑。
所以唐川才會翻個白眼，覺得這家伙簡直中二的不行，亦不能理解他們的思考方式。
聽到唐川這樣說，唐采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和唐川處于同一境界，對于歲月與因果，也是有同一層次感悟的。
秘悚祖神站在眾人身邊，完全就是一個大塊頭，十數米高的身形像是一顆大樹，他突然甕聲甕氣開口道：“我嗅到了秘密的味道。”
這話讓眾人詫異萬分，不知道這個腦回路清奇的家伙在暗指什么。
邦尼維爾開口問道：“您是在講有什么事情要發生嗎？”
她是秘悚神系主教出身，即便此間成為二代神祇，但也潛意識的用上了敬語。
秘悚祖神低頭看了她一眼，搖頭道：“并不真切，或許是錯覺，和秘密的味道有差別，像是空氣中夾雜著更多的惰性成分，也許是一陣風吹過。”
邦尼維爾歪了歪腦袋，道：“您預感到戰局可能會出現什么問題嗎？”
秘悚祖神搖頭道：“不，不是那里，而是這里，是剛才，現在沒有了。”
眾人聞言，只得大眼瞪小眼，而后將目光看向了唐川，或許只有他能夠懂得秘悚祖神在講什么。
唐川看著大家的眼神，無語道：“看我干什么，好像我就能聽懂一樣。”
唐采苦笑道：“您要是不懂，那沒人能…”
“等下！”
唐川突然打斷了她的講話，驀的蹙起眉頭，鼻子嗅了嗅，道：“這感覺…要來了嗎？”
唐采忙問道：“您也發現了什么嗎？”
唐川摸了摸自己脖頸處的寒毛，道：“怪異的味道，像是一陣微風中夾雜著惰性氣體，本應聞不出來，但本能依舊沒有斷絕，終于要發生了嗎。”
眾人戒備周圍之余，頓感萬分無語。
關聯體道：“您還說自己聽不懂，這和秘悚大塊頭的話有什么區別啊。”
唐采再次問道：“您發現了什么嗎？”
唐川回過神來，看向秘悚祖神，道：“剛才我聽不懂，現在我懂了。”
秘悚祖神巋然不動，道：“既然你也有相似的感觸，那么應該不是錯覺。”
唐川道：“那不是秘密的味道，而是隱藏和…窺視？”
秘悚祖神道：“或許這樣講更加貼切，但依舊無法佐證。”
聽著二人在那里對暗號，眾人是完全蒙圈了，根本插不了嘴，只能一頭霧水的當起了旁觀者。
還是邦尼維爾結束了這詭異的場面，道：“有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嗎？”
唐川想了想，回答道：“不能理解其邏輯的事情還沒有發生，我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根據以往的經驗看，壞的可能性更高。”
說著，他的眸子突然迸發出一道精光，而后陷入了空洞無神的狀態，像是要看到“屏幕”之外。
此刻，“屏幕”外。
五人組的目光定格在唐川的身上，直到他驀的看了過來，目光要洞徹維度，徑直與他們對視的時候，這才遮遮掩掩的將屏幕對向另外一方，遮掩了自己的身形。
“終于，終于找到你了，唐川！”
“他剛才是在尋找我們嗎？即便身處這個維度，只看到了他一眼，也被察覺到了？”
“他好像還不能確定，但已經有所懷疑了，我們需要抓緊時間。”
“突然看過來的眼神，嚇了我一跳，好像隨時都會從屏幕里跳出來…”
“不用懷疑，只要他看到了我們，并且愿意，完全能夠跳出屏幕，來到我們身前。”
“還好剛才將畫面轉向了一旁，不然就被注視到了…”
“實在是大費工夫，千難萬險，才鎖定了目標，神靈選擇我們果然別有深意，五個人在絕對的蒙蔽力下，同時出現靈光一閃般的直覺，機緣巧合的將那些碎片念頭拼接起來，才能捕捉到那一幀畫面。”
“這份通緝令，到運用的時候了，你們最好準備了嗎？”
“我們這樣的小人物，竟然能夠有一天面見神祇…”
“快把發現傳遞上去吧，久則生變，他這么敏銳，我們連時間都不敢妄動。”
一份樸實無華的通緝令，被擺在了五人中間，那背面的文字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氣息，上面“可以通神”幾個高維字符，此刻亮起一抹光華。
正是在五人集體覺得可以面見神靈時，這抹光華才愈演愈烈。
“要怎么做？”
“看這光華，神靈或許已經知道了吧？”
“不對，神靈能夠知道，但卻刻意不會去知道，因為他如果知道的話，就不需要通過我們去尋找唐川了。”
“呼喚祂吧，用我們的意識，就像…就像平時禱告那樣？”
“我沒禱告過，曾經的我信仰不算堅貞，神靈也會容納我的不堅貞，那才是神…”
一時間，氣氛有些混亂，眾人知道通過這幾個字符，就能夠呼喚到神靈，但是怎么召引，卻陷入了難題。
終于，有個人按捺不住了，他直接將意識摁在了字符上，道：“偉大的神靈，我們呼喚您的到來，帶著答案！”
“你這也太不敬了吧。”
“這種方式，能成功才怪…”
可就在其余幾人持懷疑態度時，那幾個字符上的光芒突然消失，而后這份通緝令也開始碎裂起來，化為一陣煙塵。
那些煙塵在空中虬結環繞，形成了一個幽深的門。
門那頭是無盡的迷霧，根本看不清形貌，眾人還在愣神，覺得這樣蹩腳的召喚方式，就呼喚到了神靈？
一雙深邃的眸子，便從迷霧中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