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貴啊,好久不見了。”
喬老三長著一張和藹可親且布滿褶子的臉,看上去完全無害。
但村里的人都會知道,這喬老三可不是什么善茬,跟在張家后面干了不少壞事。
村西頭的老李家,前幾年交不起租子,喬老三帶著人,硬生生將老李家的閨女給綁走,據說賣給了縣城里的易翠閣。
總之,村里就有一句話流傳:“寧愿閻王上門,不愿喬三拜訪。”
“喲,我是說怎么早上起來就有喜鵲喳喳叫,原來是喬三爺上門了啊,稀客稀客。”
方小悅笑呵呵的將喬老三迎進了門。
兩人寒暄一番之后,喬老三就將來意說出:“山貴啊,今年各家都不景氣,張老爺家也沒有余糧,你看是不是應該先將年初的帳清一清啊。”
方小悅想了想,記得年初的確找張地主家借了一些糧食,不過約定的是秋收后與租子一起償還。
想到這里,他便笑著說出了約定。
而喬老三嘿嘿一笑:“張老爺也是善人之家,看不得你們受苦,他老人家來之前就說了,利息不用還,只還本金,另外田地在秋收后也要收回,今年的租子就給你免了。”
要說喬老三這話對于村里的佃戶來說,絕對是殺手锏。
別看他話說得好聽,什么不要利息,免租什么的。
但真要是這么做了,那佃戶一家人估摸著就得餓死。
這里面最關鍵就是田地收回去!
佃戶是沒有自己的田地,只能租張地主家的田,一旦租不到田,那么就沒有產出,全家老小就得餓死。
因而以往那些佃戶聽到這話,無不嚇得渾身發抖,立馬朝著喬老三跪下祈求寬恕。
可讓這喬老三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崔山貴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邪藥,聽到自己的話后,竟然喜滋滋的一頭答應了,并且從里屋提出一袋糧食,將自己手上的欠條給收了回去!
喬老三離開崔山貴家,一直回到張地主院子時,整個人都有些懵圈自己是怎么了?
且不提喬老三回去之后如何向張地主交代,只說方小悅這邊了結了欠賬心里可稱得上是神清氣爽就好似了結了一件大事一般。
實際上這并不是方小悅的感覺,而是崔山貴身體給他帶來的感覺。
這倒也不奇怪在崔山貴的記憶里,張地主家的欠賬可是壓了他很長一段時間讓他晚上睡覺感覺難受。
現在好了欠賬了結。
雖說田地在秋收之后就會被收回去。
但方小悅卻絲毫沒有半點擔心。
每天吃肉的日子不香嗎?再混上五個月,就差不多可以去挖陶罐了,然后直接閃人去縣城,開啟新的篇章。
且不提喬老三回去之后被張地主罵得狗血淋頭只說方小悅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里,除了偶爾出去找點調料什么的,連小牧山都沒怎么去了。
沒法,那整整一頭500斤的山豬,除掉骨頭至少也有300多斤肉,夠吃很長一段時間了。
至于糧食嘛每周用肉去換一次也就夠了。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方小悅都沒有想著去賣肉什么的。
不過一周時間沒到,麻煩還是上門了。
太陽剛落山天色變得昏暗方小悅正和女兒崔小英坐在堂屋里享受著豐盛的晚餐。
結果就聽到院門被人猛力敲動那嘭嘭嘭的聲音就好似整個木門都要被人砸下來了一般。
讓人聽著極度不爽啊。
“別敲拉,敲鬼啊,是誰?!!”
方小悅有些不滿的走過去,嘴里叫嚷著。
實際上通過豬之哼哼,他已經聞到了院門外站著四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喬老三,那味道他都忘不了。
剩下三個渾身汗臭,似乎幾天沒洗澡了。
方小悅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天天吃肉吃到飽,每天練拳冥想,分毫時間不浪費,因而雖說在這個位面里,自己靈魂與身體的融合速度很慢,但這一個月時間過去,自己的身體卻已經接近人類巔峰!
在快要接近人類巔峰的身體條件之下,方小悅別的不說,光是形意拳,就可以在這鄉間稱王稱霸了。
想一想就知道了,一個練拳一輩子的大宗師,還保持著年輕巔峰時的狀態,這是何等的恐怖!
將院門一開,方小悅立馬就后退了一步,躲開了喬老三飛過來的一巴掌。
沒錯,喬老三這次過來可謂是氣勢洶洶,院門一開,見到方小悅就是一巴掌過來,企圖在第一時間將方小悅的氣勢打沒。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躲開了。
但這更讓他憤怒。
“不知道喬三爺這次過來有什么事啊。”
方小悅一張嘴,就是滿口的肉香飽嗝打了出來,讓喬老三等人在惡心的同時,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幾分羨慕。
我咁啊!
這個泥腿子竟然吃肉吃得打飽嗝!簡直天理不容!
“崔山貴!你有大麻煩了!”
喬老三先聲奪人,厲聲喝道。
以往那些農夫聽到這話,頓時就會嚇得一哆嗦,然后膽顫心驚的詢問出了什么事。
可方小悅卻是面色半點不變,還眉毛一挑,示意喬老三趕緊說,別耽誤自己吃肉。
好吧,他之所以現在這樣,完全是想到了一個問題。
雖說主線任務不允許自己提前做一些事情,譬如挖陶罐,不允許傷害霍志山等等事情。
但這并沒有說別人如果惹到自己,自己不能報復啊。
說實話,天天蹲在院子里吃肉,練拳,冥想,方小悅著實有些手癢了。
“這位是鄉公所的丁衙役!”
喬老三見自己嚇不到崔山貴,臉色紅紅的,也沒好意思繼續下去,索性就將自己請來的靠山給介紹了出來。
很顯然,那位穿著一身前朝衙役服飾的干瘦漢子就是所謂的丁衙役了,跟在他身后的則是兩名手持哨棍的青年,雖說都長得有些丑,但也不是尋常農夫敢于忽視的對象。
聽到這里,方小悅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要說這鄉公所實際上就是前朝覆滅之后,各省總督,督軍,省主席為了鞏固自家勢力范圍內的權力,而設立的新朝體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