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社的面子,絕不能丟!”
“這件事情,必然要追究到底!”
“雞鳴寺方斗,非死不可!”
他恨得咬牙切齒,“殺我同道,毀長生根基,萬死不贖其罪!”
左長老嘆了口氣,“且慢,咱們已派不出人手了!”
千秋社結社,歸根結底是為了長生,而非爭強斗狠。
不管是擄掠童男童女,修煉邪門人丹,亦或是種植‘靈根’,設計人體改造,都是為了突破壽命極限,成就長生不老的豐功偉績。
這一樁樁一種種,都要大量人手和資金,吞吸資源的速度,堪稱是人間黑洞。
這次為了殺方斗,特地停了一個項目,抽調了負責人閻尊者,剩下的術士們,也都是各方面的骨干之才。
一朝全軍覆沒,目的沒達成不說,本就不富裕的人手,更加雪上加霜。
剛才還氣沖沖的右長老,聽了冷靜下來,“對呀,拍不出人了呀!”
閻尊者全軍覆滅,至少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方斗絕非表面看來,是孤家寡人這么簡單,說不定牽涉到什么勢力!
想要徹底滅殺他,少說要停下兩三個,乃至更多項目。
如此一來,損失太大了,兩位長老絕對承受不住。
“社主絕不會答應的!”
左右兩位長老,相對無言,坐了半天,不約而同放出長長一聲嘆息。
“哎,老夫恨不得,自己親身走一趟。”
右長老憤憤不已,以他法師境界的實力,一出面必定手到擒來。
但是,長老位高權重,是千秋社的頂梁柱之一,豈能親身犯險?
左長老急忙叫停,“老右,你可不能沖動,咱們再想想!”
過了半晌,二老而出結論,“先放一放,咱們按兵不動!”
左長老點點頭,“我認識苗疆刺星部的秘巫,不如將這件事情,委托他們辦理!”
“刺星部!”
右長老手背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你認識那里的人?”
“呃,有些交情!”
刺星部,是苗疆一大勢力,和中原的來往,以收錢殺人聞名。
苗疆各種詭異陰暗的手段,往往能殺人于無形,令人不寒而栗。
左長老一拍掌,“太好了,就轉交給他們辦,這筆賬走公費!”
不愧是老官僚了,得知項目中斷,第一時間評估損失,得知繼續投入的成本后,果斷止損,終止項目。
然后,將爛尾的項目,一股腦打包,外包給外單位。
如此干凈利落的應對手段,一點不拖泥帶水,真是高手啊!
這件事情,對方斗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因為,從千秋社到苗疆,消息傳遞,再到來人過來,少說也要大半年。
壞事則是,苗疆異人的修煉體系,迥異于中原王朝,方斗可能應付不來。
方斗這邊,一路進了縣城,到米行采購一批上好的大麥。
“小師傅,又來賣米?”
自從上次方斗打官司后,還是首次見到米行掌柜。
“這次不賣米,我要買些上好的麥子!”
米行掌柜很是驚訝,“小師傅,咱們這兒的人,偶爾吃些面食,但主食還是稻米,你要這么多麥子做什么?”
“釀酒!”
米行掌柜眨了眨眼,好像釀酒也是用稻子?
“上好的麥子,自然是秦嶺關中的為上佳,只是價格也不便宜。”
方斗目光匆匆掃過價格木牌,也不是太貴。
“給我準備一千斤。”
“一千,一千斤!”米行掌柜的聲音都在顫抖。
方斗二話不說,白燦燦的銀兩,當即排在木桌上,“這些足夠了!”
米行掌柜見到白花花銀子,笑容可掬,貼心問道,“這么多麥子,需要小店送上門嗎?”
方斗一想,還真需要,大青騾再能扛,也拉不走這么多。
“那就麻煩掌柜了,不多說了,我還有事,你先準備著!”
方斗是真有事,戒嚴來了。
縣城里有一家香燭店,看上去平淡無奇,實則是福元寺的產業。
這家店鋪,是戒嚴約好的相聚地方。
剛才進縣城,方斗見到店鋪有約好的標記,竟是戒嚴過來了。
“篤篤篤!”
幾聲敲門聲,方斗見木門打開,自報家門,“我來找戒嚴!”
“大師兄等候多時了!”
進入店鋪后,方斗終于見到,闊別多日的戒嚴。
嗯,多日不見,戒嚴更胖了,微微一笑,眼珠都瞇成縫。
“哈哈,方斗,好久沒見了!”
方斗和他寒暄了幾句,問道,“戒嚴師兄,你來縣城作甚,難道又來銷贓?”
“哪里是銷贓,我特地過來提醒你!”
戒嚴瞄了瞄,發現方斗沒帶鋼杖,“我先前交給你的鋼杖,竟然是贓物,你千萬小心保管,不要在福元寺的人面前露相!”
方斗微微訝異,本以為是戒嚴的收藏,沒想到是他弄來的贓物,話說這鋼杖用得很是順手啊!
“戒嚴師兄,要不要我交出去!”
戒嚴聽了擺手,“沒這么嚴重,方丈主持已經壓下了,也不是多大事情!”
說完這件事情,戒嚴又和方斗聊起來,內容都是他最近混得風生水起,方丈主持有心歷練他,交代不少人物,都一一完成了。
“對了,你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的?”
方斗突然想起來,取出身上的金銀珍寶,都是從閻尊者等人身上搜略而來。
“我搞了些財物,缺少變現的渠道,還請戒嚴師兄幫幫忙。”
戒嚴一看,興奮起來,“你最近真是發財了,這些金器銀器也就罷了,珍珠美玉寶石,可不是一般人能得手。”
他臉色一變,低聲問道,“該不會翻了哪家大戶的墻頭吧?那你找我就對了,晉陵七縣中,沒有比咱們福元寺更安全的銷贓渠道了!”
方斗咳嗽兩聲,“誤會了,這不是贓物,只是來歷有些敏感!”
戒嚴一副“我懂”的表情,將桌上財物粗略點過,“包在我身上,多了不敢說,十萬兩綽綽有余!”
方斗拱手答謝,“多謝師兄,變現過程中,若需要抽水什么的,一些按照規矩來。”
“這個我知道!”
事情談完后,香燭鋪內整治了一桌酒席,方斗和戒嚴吃喝到下半夜,一睡到天明。
第二天,戒嚴辭別方斗,踏上回歸的路程。
方斗則是版了些瑣事,采買了調味品、蔬菜,還有日常所需的用品,大青騾馱著滿滿兩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