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攝起囊袋,左右觀摩,發現此物真的是和凡物一般,不過袋子口卻是扎的非常緊實,即便是用上巨力也無法扯開。
“這是法器?”他心中跳出一個念頭,轉而將真氣輸入囊袋之中。
果如許道所料,真氣一入袋子中,立刻就被吞噬了,原本灰撲撲的囊袋也變得靈光閃閃,好個神異模樣。
發現袋子并未有異狀出現,許道琢磨一下,又將一個念頭探入袋子中。
立刻,袋子中的情形出現在他“眼里”,其空間之大,儲物之多,絕非一小小荷包能夠盛下。
見此一幕,許道心中驚喜到:“果真是法器,還是儲物袋。”
仙家可以煉制法器,而法器非獨為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用于爭斗殺伐的器物,亦有搖錢樹、聚寶盆、儲物袋這等輔助器物。
其中儲物袋便是一種納須彌于芥子,外表僅僅是方寸口袋,內里卻有數尺、甚至數丈空間的袋狀法器。
道人可以用此法器來盛放東西,隨身攜帶大量的雜物、靈物。
當然,世間也并非只有儲物袋才可以存放東西,不少法器都可,但儲物袋此種法器專用于存放東西,其價格低廉,算是存儲類法器中最低級的一種。
并且因煉制手法的不同,各儲物袋的功效也可能不同,有的能存活物,叫豢獸袋;有的能存鬼物,叫養鬼袋;有的只能存靈物,叫儲靈袋…
還有的儲物袋則是可以隱藏袋中的物品,其自身也是形如一普通的布袋,能被道人縫在袖口中掩人耳目。
除非有人主動向其中注入真氣,否則其他人難以得知此物是法器。
譬如許道手中的這方儲物袋。
他把玩著手中灰撲撲的袋子,將念頭、真氣收回,袋子的小口立刻扎緊,變成了灰撲撲的普通袋子。
等他再次注入靈氣,儲物袋則又打開,顯露出內里半丈左右的立方空間。
許道拿著此物,心中一時喜悅。
眼前這方小袋子,可以算作是他的第一件法器了。
畢竟之前從喻陽炎手中得到的潛龍劍,先是劍身被煞氣污穢了,后又被許道制成劍匣,只能充當底牌使用,至今還未拿出示人過。
而眼前的儲物袋卻不同,其品級不高,許道連煉制都不用煉制,隨身佩戴就可以使用。
他持用此袋,今后在黑山中搜刮得到靈物,可以直接裝在袋子中,隨身攜帶著,甚是方便。
忽地,許道琢磨起之前想過的事情。
他在心中暗道:“此袋的外表如同凡物,可以壓制內里靈物的氣息,莫非沈木這廝就是想要用此物偷帶符錢、靈材?”
許道猜想的正是。
此物乃是沈木特意請人煉制的一件法器,其前前后后搭進去了將近十年的俸祿,也就是近三千枚符錢,比靈窖中的兩箱子符錢還要多。
而尋常的末等法器,也不過才千余符錢、甚至是數百符錢就可以采購一件,儲物袋亦是如此。
沈木之所以會花費如此之多,其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家的儲物袋能夠隱藏內里的靈物,形如凡物,不似法器。
這就能讓他的袋子不被其他人察覺到,甚至瞞過陣法。
并且沈木也不是專門為了黑山之行準備的,而是為了就在白骨觀中使用。
袋子一煉成,沈木每每幫符院搬運生錢時,他都會暗自攜帶一批生錢進入靈窖中,用以替換掉窖中的熟錢,進而中飽私囊,暗中偷盜符錢。
只是沈木請人煉制的儲物袋終歸是末等的、是方不入流的法器,這袋子雖然能夠隱藏符錢靈物,但以符錢論,其內數目不可超過三百。
一旦袋中符錢超過三百,此袋在道人眼里尚且還是凡物,但卻瞞不過白骨觀靈窖中的陣法,一出靈窖大門就會被陣法檢測到。
這也就導致沈木在煉成法器后的一年時間里,總共才偷盜符錢一千余數。
并且在第三次時,他所裝的符錢過多,還差點引起看守道徒的注意,險些讓事情敗露。
如今來到這黑山中,又恰逢營地中的道徒出走,沒有煉氣后期的道徒坐鎮,沈木終于壓制不住心中的欲念,準備玩一票大的!
而他之所以要讓人先引許道進入靈窖,便是想許道進出一下靈窖,在靈窖中留下蹤跡,被陣法烙印身影。
這樣一來,等到符錢失蹤、靈窖被盜的事件爆出,沈木就可以將此事栽贓到許道的身上。
并且沈木原本是要從營中挑選一人進行陷害的。
他還想再挑選一人,等到要出黑山時,由對方攜帶著儲物袋離開,這樣就能免掉他最后的一絲風險。
以免袋中的符錢過多,不小心被道士們用神識發現。
不過這樣一來,沈木自忖風險太大,也難以騙住手下的道徒。
好在許道的及時出現,讓他有了更好的人選。
選許道作為替罪羊,沈木不僅不用在黑山中把手下滅口,又因為許道是外人,他即便斬殺不了許道,只要能將許道逼走,其計劃也就成功了。
如此一番布置,沈木自忖自己算是心思縝密,計劃周全了。
但可惜的是,他遇見的是許道。
許道對于沈木的計劃不甚了解,不過他知道自己要發了!
他摸索著手中的儲物袋,心中略微懷疑:“也不知這袋子究竟能否瞞過筑基道士的神識?”
不過略微思忖,許道就將這個問題暫且放下。
因為就算這方儲物袋無法瞞過筑基道士的神識,他也不可能將袋子,或者是里面的東西扔掉。
要知道儲物袋中可不是空蕩蕩,而是靈光閃閃,符錢疊疊,粗略一數,其數目至少過萬,有可能接近兩萬。
而兩萬符錢,相當于中期道徒五十六年的俸祿。
也就是說,以許道現在的修為,他單靠俸祿,需要不吃不喝的積攢將近一甲子,才能攢出兩萬符錢。
許道心神振奮:“有這兩萬符錢在,或許直到筑基境界,我都可能不缺符錢用。”
似乎是感應到他的喜悅,南柯蚍蜉們也沙沙聲大作,顯得同樣有些興奮。
靈窖中,許道掃視周圍,心中暗道:“好處到手,是時候該離去了。”
他使用儲物袋將,嗖的一下就將地上的東西掃了個空,包括兩箱子符錢,以及男女道徒身上的符咒。
隨即他將儲物袋扎緊,直接和斂息玉鉤綁在了一起,兩者結合,好似一個掛著吊墜的普通布帶,甚是不起眼。
見此一幕,許道心中輕咦,似乎想到了什么。
但是不等他過多思考,忽地有蚍蜉迅速飛入靈窖中,動作急促,警示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