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歡的話后,左靈微微一愕,一下子不知道該作何回應。
他是不喜歡自己的父親和弟弟,甚至帶著恨意。
某種程度上,她母親的死,也和父親和弟弟脫不了干系。
但是將他們關進拘留所,她真狠不下心來。
“行,我知道了。”王歡道。
這對父子混賬而且愚蠢,王歡將他們關進拘留所的心沒有變。
但這種事情,就不需要經過左靈的同意了。
………
王歡離開病房,立刻去和一起來的李所長商量。
“非法拘禁,而且超過了一周?”李所長道:“這問題肯定是很嚴重的,按照法律來說,肯定是要判的了。但左建設畢竟是她的父親,所以想要判刑估計是難,拘留問題不大。”
王歡道:“有沒有辦法不通過左靈,就將這對父子拘留?”
李所長道:“這其實不太符合法規的,但…也可以。”
王歡道:“那應該怎么做?”
李所長道:“找左靈的鄰居,或者親戚,向當地派出所報警,并且作證。然后我再找找人,可以將這對父子拘留15天。”
王歡道:“您在這里有熟人嗎?”
李所長道:“我們是關系社會,拐彎抹角都能找到熟人的,我去打一圈電話。”
王歡道:“那謝謝您了。”
“不客氣。”李所長道。
接下來,李所長接連打了幾個電話,找了好幾個人。
有的是戰友,有的是黨校培訓的同學,有的是上級。
然后…果然找到了一個用得上的關系。
是本縣的一個副局長。
“行了。”李所長道:“寧副局長說了,這種事情性質非常惡劣,只要左靈的鄰居或者親戚舉報,就可以將這對父子送進拘留所,關上半個月。”
王歡道:“謝謝李所長,我這就去準備。”
李所長道:“我陪你去。”
………
接下來,李所長開車陪著王歡去了左靈的老家。
這也是農村,不過距離鄉鎮中心不遠,大約三四里路。
隔著老遠,就見到了左靈家的房子,蓋了三層,而且還貼著瓷磚,比起鄰居家的房子好多了,甚至鶴立雞群的感覺。
這蓋房子的錢,完全是左靈一個人賺出來的。
左建設父子的日常生活,也都是左靈一個人負擔的。
結果這對父子還將他囚禁,逼迫他嫁給徐盧這個畜生。
所以,這對父子也是一個畜生。
農村是沒有秘密的。
王歡隨便一打聽,幾乎家家戶戶都知道左建設家的那點破事。
“靈丫頭好得很,又漂亮,又有骨氣,縣里大官的兒子要娶她,她都不嫁。”
“每個月都寄四千塊錢回家,這房子是她蓋的,我要是有這樣的閨女,可是要得意死了。”
其實,一開始的傳聞并不是這樣的。
周圍鄰居見到左建設家這個破落戶竟然蓋漂亮新房了,而且日子也過得好起來了,口中可沒有什么好話。
尤其知道這些錢都是左靈寄回來的之后,那話就更加難聽了。
說什么左靈在城里面做見不得人的勾當,才賺到這些錢的。
不過,最近這種謠言被徹底粉碎了。
因為,左靈連縣里大官的兒子都不愿意嫁,那肯定是不能在城里干那勾當的。
王歡一打聽左建設父子非法拘禁左靈的事情。
頓時更是一群人圍了上來。
“作孽啊!”
“靈丫頭不愿意嫁給那個當官的兒子,建設這爺倆就把閨女鎖在樓上房間了,這閨女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那個徐盧雖然是大官的兒子,但也是個畜生,天天出去嫖染病了。”
“建設的兒子也不是好東西,天天好吃懶做,徐盧又是帶他出去賭,又是帶他去嫖。”
“左建設收了人家二十萬的彩禮,并且要給他兒子介紹城管的工作,所以他就把女兒給賣了。”
一眾人七嘴八舌,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其實靈丫頭有喜歡的男人了,在村里還經常給那個男的發短信,被她爹知道了,直接把手機砸了,而且還拿扁擔抽她。”
難怪忽然間王歡就接不到左靈的短信了。
王歡沒有出面,許鐵出面。
“諸位大哥大姐,那你們愿意去派出所報案嗎?就說左建設父子非法拘禁左靈,并且作證?”
許鐵的話剛剛說完,頓時鴉雀無聲。
沒有人愿意作證。
農村就是這樣的,閑聊時候什么話都敢講。
讓他去派出所作證,那絕對是不敢的,而且也不會去的。
搬弄是非沒問題,但出頭這種事情,絕對不做。
“開玩笑,我要是作證,左望富那個混球出來之后,還不點我房子?”
“還有他的那個姐夫徐盧是縣里大官的兒子,我們哪里敢惹。”
眾人紛紛搖頭,而且直接就要散開,唯恐被許鐵攔住,請他們去作證。
頓時,李所長拉著王歡走開了。
因為接下來的事情,他不好在場。
許鐵從包里面拿出了一萬塊,道:“這是一萬塊錢,誰要是答應去作證,舉報左建設父子,這些錢就是他的了。”
沒有任何懸念。
2003年人,人均年收入只有幾千塊錢。
這一萬塊,已經是一筆大橫財了。
一群人要出來作證。
許鐵挑了一個年紀大的,而且是左靈的遠親,應該稱為表姑,而且關鍵她家里兒子多。
接下來,許鐵帶著這個表姑去鎮上的派出所報案。
鎮上的派出所早就得到了局領導的吩咐,接到報案后,立刻開車去縣里。
………
左靈的病房里,她爹正在發作。
“那個野男人究竟和你什么關系?趕緊給我斷了,下次他再來,我就叫徐盧找人收拾他,將他打得半死,看他還敢來不。”左建設道:“這次你花了家里的幾萬塊,過幾天就出院,然后跟徐盧結婚。”
“人家徐盧家里有錢有勢,還能給你弟弟安排工作,也能給你安排工作,配你有余了,別不識抬舉。”
左靈望著天花板,沒有理會她父親的話,她從內心深處的厭惡。
“哼,你就跟你死去的娘一樣,裝啥玩意。會讀個書,彈個琴就了不起了?就看不起小地方的人了?呸!”
“還學會裝死威脅老子了?你剛生下來的時候,老子就應該直接將你扔到茅廁里淹死。”
“呸!”左建設罵到恨處,還吐了一口濃痰。
見到女兒這個樣子,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哪怕她躺在病床上,也要一巴掌扇過去。
此時,外面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們誰是左建設?出來一下。”
左建設立刻起身,麻溜跑出去,還本能彎著腰。
他在城里見到人,都本能彎腰,諂媚得很。
“你跟我來一下。”外面那個男人很嚴肅。
一直下了住院大樓,來到了外面。
緊接著,兩個警察上前,直接給左建設戴上了手銬。
“你們干什么?”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左建設立刻躺在地上哀嚎,準備打滾撒潑。
但是兩個警察輕而易舉將他抬起來,扔進警車里面。
左靈的弟弟,左望富也在車里面了。
警車駛出了醫院,直接帶回了派出所。
任由左建設父子二人怎么撒潑也沒用,稍稍一威脅,直接就招供了,直接拘留十五天。
………
王歡道:“李哥,你看我要不要請縣里的寧副局長吃頓飯?”
李所長搖頭道:“兄弟,我說句真話啊,就這件小事,還不值當賣你面子,賣我的面子足夠了。”
他這話是絕對真誠的了。
若王歡請這個寧副局長吃飯,那就要欠他一個人情了,以后這個寧副局長請王歡幫忙,那王歡幫不幫?
這是一件小事,犯不著讓王歡欠兩個人情。
李所長笑道:“兄弟,你都不知道你現在的面子有多大,可別浪費啊!”
現在問題解決了,李所長工作繁忙,當然不好一直陪著王歡。
當天晚上,李所長請縣里的寧副局長吃飯,次日他便開車離開。
臨行之前,王歡讓許鐵塞了五萬塊錢。
結果李所長就要了五千塊,說:“請寧副局長吃飯的錢,還有煙錢和來回的油費我拿了,剩下就不用了。”
這表示,他想要和王歡維持君子之交,不談錢。
王歡道:“回杭城后,我請李哥吃飯。”
李所長道:“那我記住了。”
然后,他便開車走了。
………
接下來,王歡等著左靈身體恢復,然后帶她回杭城。
他沒有一直呆在病房中陪左靈,而是找了一個酒店住下來,帶著口罩四處逛,就當是放松了。
傍晚時候,王歡和許鐵二人帶著營養餐,前去醫院探望左靈。
結果到了左靈病房門口,頓時呆了。
因為,他看到了左靈的弟弟左望富,歪歪斜斜坐在過道的長椅上。
病房里面還傳來了左靈父親左建設的痛罵聲。
王歡驚愕,這對父子不是被抓起來,關進拘留所了嗎?
應該關足十五天的啊,這才兩天就出來了?
緊接著,王歡在病房還看到了一個男人,穿著西服,手拿名牌包。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就是想娶左靈的那個畜生男人徐盧,縣里某個領導的兒子。
病房里面,左建設指著左靈大罵道:“你這個賠錢貨,竟然還敢讓警察抓老子坐牢?”
然后他逼問道:“你那個野男人呢?老子饒不了他,老子要打死他。你還想要跟著他跑,做夢!你死也要嫁給徐盧!”
這個許盧,典型的縣城紈绔。
本來長相還行,但是吃得滿臉橫肉,肚子也鼓起來了,目光帶著一股地頭蛇特有的兇狠和傲慢。
“靈,說吧,你那個相好男人是誰?”徐盧寒聲道:“這縣里是我的地盤,他也敢放肆,他竟然把岳父和小舅子都關進拘留所?不過,我一個電話就讓他們出來了。”
然后,他伸手去摸向左靈的臉蛋道:“說嘛,你那個相好在哪里?他還想要帶走你?完全是做夢!我去會會他,順便打斷他的一只手。”
左靈避如蛇蝎一般躲開,然后錯愕地看著門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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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依舊是一章就解決這個紈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