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才良突然想了起來,以前他爹發現這王家莊里不知道誰造了個叫楚齊光的虛戶,因為不用繳稅服役,他爹就想辦法把一塊田掛在了這個虛戶下面。
‘這還真是巧了…’王才良想了想,還是沒跟楚齊光說。
一旁的楚齊光還在想著自己這名字的事情,為什么二狗父親會給出楚齊光這名字,這幕后煮屎者到底是誰,一時間也沒興趣和王才良多談。
一行人來到縣城城西,王承望提前就在這里租了個院子,讓王才良和楚齊光能夠住在這里,省的每天英略館和王家莊兩頭跑。
打開院子大門,王才良便叫著四名小廝開始打掃衛生,布置房間和風水。
王才良喊道:“東門別忘了給我放盆水,水生東木,正好旺我。”
這院子的房東家姓孫,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婆,兒子兒媳聽說都已經死了,只留下她和孫子。為了補貼家用這才將房子租出去。
看到王承望到了,這孫婆婆立刻迎了出來:“王公子來了?”
王才良點了點頭,朝一旁的楚齊光說道:“楚兄,這是房東孫婆婆,她平日里便和孫子住在東廂房,也負責我們早晚飲食。”
孫婆婆看上去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一臉溫和地笑道:“見過楚公子。以后公子有什么想吃的,便和老婆子我說就是。”
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男孩躲在孫婆婆身后,那是他的孫子,看上臉色發黃還有些瘦弱。
一夜無話,楚齊光還是先冥想,然后大部分時間在房間中涂抹百煉膏,修煉武道。喬智在一旁敦促、指點,不斷修正楚齊光的動作和運勁。
每天使用百煉膏的情況下,楚齊光就有把握在一個多月內突破到第二境,可惜現在手頭上銀子最多也就撐個十多天。
晚上發病后還順便打了陳剛一頓,看得王才良暗暗咋舌:‘楚兄這教訓起下人來還真是下手狠啊,怪不得陳剛這憨貨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第二天一大早王才良和楚齊光便起了床。
院子里,孫婆婆一邊煮著早飯,一邊正將一顆顆煮好的雞蛋放進了籃子里。他孫子看著雞蛋一臉渴望:“奶奶,我也想吃蛋。”
“你不是剛吃過了嗎?”
“還餓。”
孫婆婆說道:“不行,這是要拿去道觀給道尊上供的。你看看你這身體三天兩頭的生病,還不得讓道尊多保佑保佑你。”
孫子咽了咽口水,只能繼續望著雞蛋止餓。
另一邊的王才良吩咐小廝們伺候著他洗臉更衣,楚齊光自己則在在一旁刷牙。
這牙刷的刷子還是他上次看到王才良用了,事后才問對方要了根新的,乃是用竹竿做柄,馬尾植于其上,又用松脂和茯苓曬干搗末,制成了牙粉。
本來這牙齒的衛生問題一直是楚齊光擔心的大問題,現在有了牙刷他便決定好天天刷牙了。
‘終于能刷牙了,就是這馬尾牙刷太軟綿綿了,刷起了不得勁啊。’
楚齊光一邊刷牙,一邊心中感嘆:‘不過聽說貴族還有更好的牙膏牙刷,就算只是為了這刷牙,我也得往上爬高點。到時候不但要用好牙刷,我還要造更多更好的牙刷牙膏。’
一旁的王才良正張大嘴巴,讓小廝給自己刷牙,看到楚齊光說道:“楚兄,這牙還是要讓別人來刷才刷的干凈。”
楚齊光看了他一眼:“你倒挺講究。”
王才良可不愿意丟了王家莊首富之子的排面,聞言說道:“楚兄!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這小廝可是專門花了五十兩銀子,從外縣買來的牙童,祖傳的刷牙手藝。
不信這兩年你就自己刷,我讓他來刷,兩年以后我的牙肯定比你的好。”
“真的?”楚齊光驚訝地看了這貌不驚人的牙童一眼,對方竟然價值這么多個二狗。
王才良說道:“怎么你不信?那讓我這牙童給你來刷刷。”
蹲在房頂的喬智忍不住在心里朝楚齊光說道:“你聽這狗玩意瞎吹,就一普通農民都能被他吹成牙童。”
楚齊光問道:“你怎么知道?”
喬智說道:“我聽他們下人說的。”
“行了,這牙童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楚齊光無奈地斜了王才良一眼,這鳥人是真喜歡吹比,他真想把自己那心理疾病傳給對方。
楚齊光在心中說道:“喬大師,你要不要刷個牙?你不是說這習武之道,就在于每一個保養肉身的細節嗎?這牙口不好的話,會影響進食能力,對肉身很不好吧?”
喬智立刻回到:“呸!誰也別想騙我刷牙!”
楚齊光說道:“那你以后牙壞了怎么辦?”
喬智驕傲道:“等我入道之后,自然可以重塑肉身,化為人形。現在這口牙無關緊要啦。”
不一會,孫婆婆端著早飯走了過來,一行人在院里吃過早飯,便帶著小廝前往了英略館。
路上楚齊光心中想到:‘每天用百煉膏的話,王家給的四百兩銀子也就還能撐個十天左右。現在就看英略館的學生里有多少好人了。’
為了在今年十月考取武生,在接下來五個月內達到武道第三境的實力,楚齊光的目標是每天都要用藥修煉。
但光是百煉膏一份就要三十兩以上,這五個月每天使用百煉膏的話,起碼就需要將近五千兩銀子,現在手頭這點銀子肯定是不夠的。
如果還要算上縣里應酬、拉攏關系,提供武科名額之類的花費,那銀子就更不夠了。
楚齊光算了算,起碼有個上萬兩銀子,他才有點安全感。
就在他們出門的時候,小院對面的街上正蹲著兩條棕黃色的土狗看著出門的楚齊光、王才良,其中一條老狗說道:“又是這滿身貓味的男人?這次味道好像更重了,他怎么住到這片來了?”
另一條年輕土狗說道:“這吊人家里一定養了貓。”
老狗舔了舔鼻子說道:“找時間我們去給他們家的貓上一課,讓他知道誰是這一片的地下皇帝。”
年輕的土狗說道:“地下皇帝…那不就是死了的皇帝嗎?”
老狗汪汪叫著咬向對方的脖子,嚇得年輕土狗站了起來,背靠墻壁,露出肚皮,一臉驚恐。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英略館這座縣中大戶們集資修建的學館位于城北方向。
學館大門外是青磚砌出來的一塊影壁,在這大漢朝的風水之說里起的到是一個擋煞的作用,幾乎所有的大戶人家乃至朝廷衙門、道觀都會有。
影壁上面還有著龍形浮雕,講述的是大漢立國之前,東海龍族肆虐中原,人族奮起反抗的事跡,提醒著學生們要居安思危,為了保家衛國而勤奮習武。
影壁背面則是雕了一片勸學文章,據說是當初帶頭出資修建英略館的郝家家主書寫。
王才良和楚齊光越過影壁,便看到早有一名身穿絲質長衫的中年男子等在了那里,乃是英略館的教書先生宋奕軒。
王才良拉著楚齊光上前說道:“見過宋先生。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楚齊光,一同來和我入學的。”
宋奕軒點了點頭:“你們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隨我來吧。”說完又瞥了一眼陳剛和王才良的小廝:“下人留在一旁的外廳里,以后都不要帶進去。”
兩人跟著宋奕軒走進大門,大門上能看到一副對聯,寫著‘積水成淵蛟龍生,累土為山風雨興’。
走入大門,便看到整個學館坐南朝北,左右兩邊分別是文昌閣和武盛院。后邊則是花廳、賓館、膳館還有先生們的廂房。
宋奕軒帶著兩人辦了學籍,領了號牌用以出入館內外,接著又收了學子衫、練功服、書籍等物。之后便走向文昌閣,王才良可不愿意錯過賣弄的機會,當即就給楚齊光講解起了館內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