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縫隙中的眼睛
夢琉璃邊繞著半透明的門勘察邊沉重解釋道：
“這是通往‘靈界’的‘靈界之門’，現實中某些特殊扭曲的環境也可能短暫存在，特別詭異的一扇門，正常情況，活著的生靈看不見。”
你這意思是我死了！莫文心里翻了下白眼，雙手撐地坐起，瞭望不遠處乳白色半透明的門，這門高三米、寬三米，門框就像是大理石柱子，光滑如玉，一張張類似人臉的圖案若隱若現，中間有著細小縫隙，應該是從兩側推開的門。
端詳幾秒，他凝眸追問道：
“老師，靈界之門為何會在第五條‘路徑’平臺浮現？會不會對我造成未知干擾或影響？我能否推門進入？”
“推門進入？呵呵。”夢琉璃柔軟身體在門間來回穿梭，用事實闡述道，“看見沒，這門目前處于虛幻狀態，進不去——就算什么時候進得去，你敢去？那是‘靈界’！生靈禁地，亡靈天堂，那些文獻記載沒錯的話，‘靈皇’就在‘靈界’，你一踏入，就要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希望你別作死！”
虛幻狀態？類似海市蜃樓？莫文輕輕頷首，攀登“路徑”帶來的精神壓迫和刺痛逐漸淡化減弱。
他站了起來，懷著好奇心走近半透明門的邊緣，試探性地伸出右手，悚然一幕發生了！
與夢琉璃不同，莫文手掌觸碰到了門的實體，冰涼刺骨，仿佛摸到的是寒冰，整個身體失去掌控權，不自覺往前推動。
吱，這門愈發凝實，中間門縫敞開了約一個拇指大小的縫隙，那是來自亡靈的呼喚，那是來自惡魔的笛音，那是來自惡靈的窺視。
“你…快停下！”夢琉璃察覺不對勁，猛地跳躍到莫文肩膀，想要遏制不好的事情。
然而，莫文無法開口，除了思維還是自己，也就眼珠子能轉動，莫名力量引發恐懼和慌張侵占心靈。
伴隨著門的縫隙開啟到拳頭大小，他徹底嚇得失神，那是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淡黃色，閃耀著神秘符文。
“醒醒！莫文！醒醒…”
貓咪老師獨特嗓音響徹耳畔，莫文忽地清醒過來，退了一步，門緩緩合攏，空靈虛幻的聲音回蕩腦海，“我，等你。”
他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久久沒有緩過神，表情呆滯無變化。
“失策了，你是空間主人，你也許能推開靈界之門，我怎么就沒考慮到呢！”夢琉璃貓爪邊推著他邊自責地說道。
“老師，我…”莫文冷汗直流，咽了咽唾沫，好半天才道，“我看見了‘靈皇’，沒錯，那絕對是‘靈皇’的眼睛！好可怕，比撒爾蒂亞還要恐怖千百倍！祂，祂好像說——等我！”
“靈皇！”夢琉璃嗓音頓時拔高數個分貝，連連追問，“你確定？這不是能夠開玩笑的事情，祂相當于神靈級別的存在，祂為何要等你？”
門開啟期間，夢琉璃只看見灰蒙蒙霧氣彌漫，什么也沒有。
沉吟幾十秒，莫文面容凝重，儼然低語：
“我敢篤定，那就是‘靈皇’，因為我直視過魔神，神靈不可直視，我非常記得那種窒息絕望感，不過，我只看見祂一雙淡黃色有著符文的眼睛，祂外貌和身體籠罩于灰霧內，完全看不見。”
夢琉璃一本正經道：
“你將符文畫出來我看看。”
“好的。”莫文鄭重點了下頭，恐懼淡化，慌張情緒平復些許。
他就坐在原地，白紙和暗紅外殼鋼筆懸浮身前，持筆回憶，剛才畫面一幀一幀閃現，驚悚感油然而生，無法壓制。
冷靜！莫文無聲自我安慰，拋開雜念，筆尖落于白紙，力透紙背，勾勒符文，似一根權杖，似一把寶劍，似一個圣杯，似五枚星幣。
等他畫完之后才后知后覺地發現，這與“黑鷹”提供的星辰儀式，也就是那種符號極其相似，不同點在于位置。
夢琉璃直起身體，抱著貓爪，雪白眸子閃爍，猜測道：
“權杖、寶劍、圣杯、星幣，這是四件武器，或不是武器，存在于遠古，你說，3級023‘魔鏡’在你昏倒后做出襲擊，阿萊爾頓救了你，他告訴你自己拿著3級044‘魔法權杖’，而那件禁忌物品本質就是‘權杖’，屬于神靈級物品，只是被五尊正統神靈施加了五道封印，力量被壓制得只剩萬分之一不到。”
“‘靈皇’可能就是被這四件物品給封印在了靈界，眼里的并非符文，是封印，只要解開封印，祂就能降臨現實，你手里有占星的星幣，還接觸過權杖，祂想利用你。”
“那我豈不是躺著也中槍！夢境空間什么意思？弄出靈界之門，門后是‘靈皇’，難不成要我釋放‘靈皇’？從此走上反派路線？毀滅世界？毀滅人類？”最優秀的鋼琴家也彈奏不出莫文此刻的郁悶。
“反派？”夢琉璃迷惑地繞繞貓耳朵，“釋放‘靈皇’，第一個死的估計就是你，只要不推開這扇門，就不會有事，夢境空間有沒有意識我不清楚，生命之樹肯定有，命運無法揣摩，存在就有道理，等你強大起來，比肩神靈時，可以去反攻祂一波！”
比肩神靈…唉，遙遙無期，第四紀元三個時代了，沒有誕生過任何一尊神靈，我老鄉晉升第七階層不久后就瘋了，我還是走好眼前的路，好高騖遠會影響心態…快半年了，我爸媽和警察如果遲遲找不到我，有可能舉辦了葬禮，也不一定，我是靈魂穿越到原主體內，身體或許還在游戲倉里，嗯，要么火化了，要么土葬了…
莫文思緒飄飛，未知影響消散后，恐懼蜷縮角落，他膽量不算小，不過，這個世界有很多會引起人類心靈惶恐不安的力量。
緊接著，他起身坐到主位，察覺古樹桌子變大了一些，自己正對面圍著五把精靈花紋椅子，金色“星辰”漂浮閃耀，唯美虛幻。
“你要召喚第五位成員？”夢琉璃輕松躍到桌面端坐，揚著腦袋注視“星辰”，試圖用貓爪碰一碰，奈何身高不夠。
莫文后靠緩和幾秒，半是嘆息半是希冀地說道：
“我希望這次的成員不是普通人，不是未成年，別像紫龍那樣，真心帶不動，單純得讓我操碎了心，有那么幾個瞬間，我感覺自己就像他媽一樣，擔心兒子被欺騙，當然，也不要來個階層太高的、過于聰明的家伙，否則難以忽悠。”
聽了這些話，夢琉璃無奈地搖頭，“你以為這是許愿星？”
“人嘛，總要心懷希望，好歹我是空間主人。”莫文嬉皮笑臉道，表面像是將“靈界之門”和“靈皇”的事情拋擲腦后，實則心有余悸。
他不想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和負面能量帶給貓咪老師，幽默的調笑是緩解氛圍與解壓的不錯手段。
莫文側頭看向平臺多出的事物，腦海臆想，幾塊黑布遮住石板、門和棺材。
旋即，他清了清嗓音，伸手觸碰金色“星辰”，深紅“火焰”剎那綻放，從手臂疾速蔓延，覆蓋全身。
“贊美女神，希望你能滿足我的希望…”
莫文靜默盯著“星辰”上升至星河之內，產生波動，慕然，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平臺懸崖峭壁邊緣。
新成員一度失去視覺、知覺、意識和所有感官，那種悠久黑暗中的等待無時無刻侵蝕心靈，唯有一股冷風送爽，唯有自身的輕盈，唯有清新得猶如世外桃源一樣的美妙空氣撲面襲來，這些——新成員都感覺不到。
良久，視覺恢復，新人瞳孔瞬息縮小，陷入呆滯，對于眼前景物聞所未聞，更匪夷所思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表情短暫僵硬，新成員將瞭望“無名之霧”和“無盡森林”的視線隨同身體轉動，看見近處主位坐著深紅火焰籠罩的未知存在。
這時，新人才發現自己也覆蓋著相同火焰。
“你是誰？這是什么地方？你想做什么？”
張口就是人生三大疑問，警覺性很高，克羅王國語言，明朗市口音。
棕發，棕眸，臉頰輪廓偏小，體型消瘦，聽語氣是年輕女士，眼神淡漠沉著，驚詫后立馬恢復冷靜狀態。
莫文不動聲色審視新人，暗想：嗯，確認過眼神，這家伙也不好忽悠，但為何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見過？明朗老鄉？
先試探！他收斂思緒，讓朦朧灰霧彌漫第五條“路徑”的遼闊平臺，增添神秘感，襯托高深莫測的形象，熟悉忽悠開場白：
“這是我創造的夢境空間…幫助你這種有緣人，讓你能夠快速成長，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說出來，我或許能夠滿足你…當然，有得，必要付出，你可懂？”
創造空間！？
新成員眼神波動，身軀明顯怔了一下，慌忙后退一步。
她下意識覺得對方在欺騙自己，想要施展職業能力，愣了半天，完全感應不到靈能，精神力也無法外放窺視，就和普通人一樣。
禁忌？特殊限制？我明明在房間整理衣物，周圍不存在現實扭曲，也不可能是“靈界”影響，我本來就是天生靈體，這方面不會判斷失誤，幻覺？禁忌物品？不，思維正常，行動正常，有疼痛感，幻覺可能性不大！難道他，不，難道祂是…神靈！
開什么玩笑，神靈找我？我只是很普通的第三階層職業者！。
種種猜測和遐想浮現，女子快速分析和排除，同時微不可見地觀察環境…貓，白色的貓，那三個黑布遮掩的是什么，體型好大，我是在樹中間？世界上會有這么高的樹？等等，那是星河！這片天空太夸張了吧！現實中存在這樣的景物？這真是祂創造的空間？
莫文刻意給新人自我腦補的時間，他發現越是喜歡腦補的家伙，忽悠起來越是順利，這就是經驗。
默然兩分鐘，他嗓音低而不沉，略帶空靈，平淡道：
“坐。”
新成員趕忙收回視線，斟酌語言，禮貌彎腰詢問：
“不用了，您能否送我離開這里，我沒有想要的東西，我也給不了您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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