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絕境
來電顯示上是賈有的電話。
“喂？”
“喂！”賈有的語氣有些焦急，“秦律，唱片做完了！”
秦律很奇怪，“唱片做完了不是好事嗎？你這么著急做什么？”
“出問題了！誒呀！也不是出問題了，就是…”賈有緊著念叨了兩聲，“反正你要是有時間就抓緊過來一下吧，咱們倆當面商量一下怎么辦。”
“好，那我這就過去。”
秦律也顧不上碼字了，掛點電話之后，到前臺下機后，直接打車就奔著賈有的工作室就去了。
哪邊重要他還是能分得清的，唱片這邊要是真的出了什么變故，會直接影響到太多事的，葉艾的病情，他接下來的生活，還有其他的種種…
秦律剛才在網吧還琢磨著，要是有錢了，第一件事就是買一臺電腦，免得經常要去網吧，這時候的網吧收費還很貴的。人均月收入一千塊的時代，一個小時要兩塊錢。
秦律拒絕了健談的司機師傅的搭話，他現在實在是沒心情。
不得不說，打車就是比坐公交快，用了二十分鐘不到，秦律就到了賈有的工作室。
一進門，就看到了賈有正在屋子里來回踱步，臉上焦灼的表情傻子都能看的出來。
“怎么了？賈哥？”秦律直接開門見山。
“秦律，你可算來了。”賈有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上來就拉著秦律坐在沙發上，“唱片做完了，沒什么波折。”
“嗯？那你怎么還是這副模樣？”秦律更奇怪了。
“主要是唱片做完之后，我去找了我認識的幾個報社，規模都不算太大，我想讓他們發布一下新唱片的消息，但是這些報社的主編都把他們的提議駁了回來。”
秦律聞言一愣，這事不簡單。
要是其中一兩家報社拒絕了，還有可能是巧合。賈有登報發布信息是給錢的！結果卻是都拒絕了！
秦律不是個笨人，從心思上，也算個老油條了。
這件事上，透漏出來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這件事肯定有鬼！多半就是南郭順發力了！任何一個報社都不傻，在一個當紅的歌手和一個新人面前，誰都知道該怎么選。
但是現在還不能確定，還是需要再確認一下才行。
想到這，秦律先對賈有安慰道，“你先別急，我去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反正賈有在這著急上火也沒用，并不能改變什么。
“嗯。”賈有嘴上答應著，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是很焦灼，畢竟他可是幾乎將全部的身價都投入到了秦律的新唱片里了。
秦律拿出手機給李華撥了過去，畢竟他在媒體行業認識的人就這一個。
“嘟…嘟…嘟…”
手機響了好幾聲，李華才接起來。
“喂。”李華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嗯？”秦律愣了一下，李華的狀態有些奇怪啊，“李記者？你這是怎么了？”
“額，秦先生，我沒事，我沒事，您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我想在你們的報紙上發布一條廣告，我可以付費的。”秦律沒有用律師函警告要挾他，畢竟廣告這種事，在報社里有專門的部門負責廣告的營收，并不是李華一個小記者能決定的。
李華在電話那邊無奈的苦笑了笑，心酸的說道，“秦先生，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了，我現在已經被開除了。”
“開除了？”秦律愕然，“為什么啊？”
現在的社會環境可不是十多年后，私企動不動就換員工，現在還是很注重員工的穩定性。
“這…哎。”李華的語氣中滿是苦澀，他今天去投了簡歷，但是記者這行很不好找工作，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還不是因為得罪人了。”
李華沒什么心情給秦律講故事，也沒有多解釋什么。
“那就算了，不過你認不認識做媒體的朋友？”既然幫不上忙，秦律也沒有什么好勸的，兩人不熟，甚至連面都沒見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律還威脅過他。
他問這一嘴也是因為李華畢竟做過記者，還是大報社的記者。
“倒是認識一些，不是很熟，但也說的上話。”
“我想麻煩你幫我聯系一下他們，我想在報紙上發布一些廣告，關于我的新唱片的。”秦律頓了頓，“這件事你幫我聯系好了，我可以支付給你五百塊的報酬。”
秦律主要是考慮到現在李華剛失業，而且人家憑什么白幫你的忙，要想馬兒跑的快，必須得有草吃。
李華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聽到秦律的話，馬上改口答應下來。
“好的，秦先生，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我這就聯系，你等我電話吧。”
有了這五百塊，最起碼還能多支撐一段時間。
掛掉電話之后，秦律坐回了沙發上，面對賈有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目光，風輕云淡的笑了笑，“我剛打完電話，咱們等一會吧。”
賈有的心情似乎也被秦律這個笑容所感染，慢慢的平復下來了。
他不禁字啊心中感嘆了一句，秦律這個十八歲的少年居然能做到這種心態，未來絕對不可限量。
其實他不知道，秦律的心里不見得比他鎮定，這只是他前世三十多年的人生經驗，秦律知道，在這個時候慌亂甚至抓狂，并沒有什么用，這種慌亂的情緒還會蔓延。
倒不如冷靜下來，好好思索對策。
秦律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結果的打算，期望值過高，失望也會越大。
沒一會，李華的電話打了回來。
秦律看了看賈有，賈有明顯呼吸聲都放輕了，足以見得他是有多么緊張。
“喂？”秦律這次沒走開，直接在賈有面前接起來了電話，并且打開了免提模式。
“喂，秦先生。”李華在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異樣，聽起來有些愧疚或者說是失望，隔著電話分辨不太出來。
賈有聽到這，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但是抱著僅有的希望，他還是強忍著繼續聽下去。
“嗯。”秦律聲音依舊沉穩。
“對不起，秦先生。這個事我幫不上忙了。現在我認識的各個報社都拒絕了發布你的廣告。”
“嗯，沒事。”秦律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李華聲音頓了頓，“對不起啊，秦先生，我問了，這是南郭順搞的鬼。要不是我的那篇報道…”
“沒關系，我知道，那篇報道不是你一個小記者能做的決定。”
秦律自然是知道，報紙在發布之前，要經過報社主編的手筆。之前的律師函警告也只是嚇唬嚇唬李華而已。
李華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經過了被報社辭退的人情冷暖，對于秦律的這種“寬容”，心中愈發的內疚了。
盡管那篇引戰的報道是主編的意思，但是撰稿人上是他的名字，是他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他還想說些什么。
“咣當！”秦律身邊傳來了一聲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轉頭一看，賈有這時候已經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