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虛以委蛇
“我應該叫你肯特·克拉克還是死神博士呢，你的狀態非常奇特，同時擁有兩個真名。”
那是一個西裝革履的老頭子，身材挺拔，氣勢十足，卻依然在普通人的范疇內，不像頂著萬磁王臉版本的死神博士那樣壯碩得非人類，卻依然猶如帝王般。
不過借助燈光看清這個老頭子的臉后，其身形給人留下的印象卻一掃而空，陰險、狡詐等等描寫都能在他的臉上得到體現，哪怕他在微笑著，依然會給人一種他在盤算著如何欺騙你的感覺，讓人不由得想要遠離他。
而在死神博士的眼中，這個老頭子的形象更加令人生厭，身板變得佝僂起來，血紅色的皮膚，頭上頂著一對螺旋尖角，滿嘴如剪刀般的利齒，正是人們文藝形象中所創造的惡魔的形象。
“墨菲斯托。”喝了一口啤酒，死神博士說出了老頭子的名字：“堂堂的地獄君主，找我有什么事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曾試圖將我的本體拉入地獄，是古一法師救的我。”
“我們都知道，那個肯特·克拉克并不是你，你來自另外一條時間線，你的靈魂從覆滅的可能性逃了出來，然后獲得了這具身體。”仿佛回憶起了什么，就像變態無意間牽到了女神的手，然后將留有對方的氣味的手放在鼻子下面嗅著，墨菲斯托將自己沾滿罪惡與憎恨的利爪湊到鼻子前聞了起來：“你的靈魂是我見到的最奇特的一個，我當時已經從覆滅的可能性中將它撈了出來并握在了手里，但它卻從我的指縫中溜走了，真的很可惜啊！”
“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又小小地品嘗了一口啤酒，沒有下酒菜，死神博士總感覺干喝很沒勁，笑著回復墨菲斯托：“作為回報，我明天就把地球給炸了，讓所有的靈魂去地獄的去地獄，上天堂的上天堂，歸地府的歸地府…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能做到這一切。”
“哦，那樣做實在是太粗魯了。”墨菲斯托對于死神博士的建議不是很感興趣，他雖然對靈魂感興趣，但并不想一下子得到那么多。
人類種族的特性會讓他們一代又一代地繁衍下去，這期間會有多少新的靈魂誕生，就像韭菜地一樣，割完一茬又一茬，死神博士真那樣做了，無疑是竭澤而漁得不償失。
“我們做一份交易吧，你為我做一件事，酬勞方面你可以隨意開價——只要與你的付出價格對等。”墨菲斯托笑了起來：“我主動向人尋求幫助，這還是第一次。”
死神博士探身看了一眼后廚，那個短發女服務生依然在忙活著：“竟然讓地獄領主如此看待，我何德何能啊？”
“我的兒子巫心魔，他從地獄離家出走了，并且想要以我的名義篡取一份我被人偷走的契約，我需要有人幫我教訓一下這個不孝子。”墨菲斯托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你應該看出來了，我的本體依然在地獄維度，現在不過是一個投影，一個只擁有很少力量的分身而已。我那個不孝子是真身出沒，我的力量不如他，只能向外尋求幫助了。”
“你兒子…真不愧為魔鬼啊，滿口謊言，十句里如果有一句真情實意的，那已經是燒高香了。”死神博士忽然切換成了中文，英語語境無法表達他的意思。
“你應該知道我在某種程度上算是來自未來，有些事情對我來說已經是發生過的，你現在的謊言在我看來是那么可笑。”
墨菲斯托跟著用中文說到：“魔鬼的力量來自于靈魂中的罪孽，有罪的靈魂會墜入地獄，而身為地獄之主的我擁有著最強大的力量，但力量是永無止境的，所有的魔鬼都在渴求著更多、更純粹的墮落靈魂。”
“在許多年前，圣凡岡薩小鎮是一座淳樸的城市，他們虔誠地信仰著某位存在，并嚴格約束著自己的行為，那里的居民都可以成為人間圣徒的潛質…然后我的一具分身前去，引誘他們墮落，并與他們簽訂了一份契約，只需要付出很微小的一點點代價，就能獲取他們死后的靈魂。”
“但是中途出了一點意外，在契約達成之后，我派去按照契約回收靈魂的信使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昧下了我的東西，然后逃得無影無蹤，藏在了我的力量無法窺探的地方。”
“然后我的兒子巫心魔到了叛逆期…雖然只是一個魔法造物，但我是真的把他當兒子看待的…巫心魔不知從哪里知道了圣凡岡薩契約的存在，帶著幾只不成器的魔鬼離開了地獄，試圖得到它，然后掌握其中由最純潔靈魂墮落而來的罪孽。”
“那時他的力量將會超過我所有的投影，成為地球上最強的魔鬼，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地球變成另一個地獄…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啊！”
“至于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巫心魔的家伙，我一定不會放過它的。”
地獄維度并不是鐵板一塊的，還有其他的惡魔君主占據著一席之地，人類國度之間還互相打來打去的，更何況是惡魔君主呢，互相拆臺是常有的事情。
保不齊圣凡岡薩契約就是某位墨菲斯托暫時惹不起的惡魔君主告訴巫心魔的，它們樂意見到墨菲斯托吃癟。
“說了這么多，你是想要我做什么？”死神博士說：“我對你們魔鬼之間的恩怨情仇不感興趣，說出你的來意。”
墨菲斯托說：“我喚醒了我的騎士，但他的力量不足以解決巫心魔與他的手下，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
“惡靈騎士？是強尼·布雷澤還是丹尼爾·凱屈？”死神博士拋出了自己的疑問：“還有，只要我認為我付出的勞動足夠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可以提出條件是吧？”
死神博士的直來直去有點出乎墨菲斯托的預料，換個人都能水上三四章的劇情在這里不到兩千字就要結束了，仿佛他已經吃定了自己這個惡魔君主一樣，而對方的靈魂充滿了特殊性，讓他動用了權柄也無法窺探，這讓從來沒吃過虧的墨菲斯托有些把握不住死神博士的脈絡。
甚至，墨菲斯托有種自己這筆交易會吃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