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交易

　　紐約某處廢棄工廠內，一個穿著白西裝、披著內紅外黑披風，打扮非常古怪的男人坐在這里的一張桌子后，饒有興趣地就著霓虹魷魚干喝著瑞德伯格啤酒，看樣子是在等著什么人。

　　此時正值傍晚，外加這一片都是廢棄的工廠，電路及照明設施早就因為各種理由失去了作用，使得廠房內的一切都籠罩在陰影之中，只有寥寥幾處才有透過窗戶而來的陽光。

　　沒多久，也就是夕陽的最后一絲余輝消失在地面的時候，一群明顯是精英的保鏢組成人墻，護衛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比爾先生，歡迎你的到來，還有維克特先生。”見到來人，穿著披風的男人舉起啤酒示意一下，然后依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被稱為比爾的中年男人揮手示意一下，站在他周圍的保鏢迅速散開，非常有秩序地拿著戰術手電筒檢查起廠房來，并把守在關鍵的角落當中。

　　在雙方談判破裂之后，他們能保證比爾先生在他們的護衛下能夠第一時間逃離這里，然后坐上門口的防彈汽車。

　　比爾先生徑直走到披風男的旁邊，將用手銬與其手腕相連的手提箱放到了桌子上，問到：“我們商量好的東西呢？”

　　與喝酒的這位的差距非常明顯，比爾先生頭發用發蠟打理的一絲不茍，身上的西裝連一絲褶皺都沒有，明顯是高檔手工定制的，襯得他身材筆挺，一看就是精英階層的成功人士。

　　后者的格調上來被手中的啤酒以及身上不倫不類的披風降了不少，不說身上的白色西裝皺巴巴得并且明眼一看就知道是廉價貨，而且一頭黑發凌亂不堪，看上去像瘋子多過像什么值得比爾這種人親自會見的重要人物。

　　披風男哈哈一笑：“一直都在這里。”

　　比爾先生點點頭，輸入密碼后將箱子打開，然后將正面朝向了披風男。

　　手提箱里裝的并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只是一部平板電腦及與其相連的外部設備，但在這個因專利權問題而導致WIFI沒有大規模推廣的時代，這臺平板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技術，竟然信號滿格，還能進行視頻通話。

　　屏幕上是一張略帶衰老的臉，這是一個充滿著貴族氣息老男人，皮膚像是從未見過陽光般蒼白；雙眼幽藍，隱隱帶著一絲陰冷。

　　“死神博士。”維克特的聲音從音箱中傳來，與他那優雅的外表不服，語氣中帶著一絲迫不及待：“你說你的手里有血族至關重要的東西，我非常樂意與你交換——如果它真的有那個價值的話，我可以將一座油礦作為酬勞。”

　　所謂的血族，是吸血鬼的自稱，這個通過平板與死神博士交流的這個維克特，正是一名純血吸血鬼，在吸血鬼一族的地位僅次于十三位純血長老。

　　但僅次于也是屈居人下，在權利的碾壓之下，維克特一直抑郁不得志。

　　吸血鬼是長生種，“天下豈有六十年太子”放在吸血鬼的族群中就是個笑話，族內掌權的永遠是最強的純血吸血鬼，而吸血鬼越強就代表它們的壽命越長，甚至在漫長的歲月中掌握了其他吸血鬼未曾知曉得延壽方法，然后一直掌握著權利。

　　維克特這種有著權利欲望的吸血鬼只能怪怪聽話，一直無法出頭，心有不甘的它渴望著力量以及推翻十三位長老的方法，然后自稱是來自修卡的死神博士找上了它，說手里有改變吸血鬼世界格局的東西。

　　在維克特的記憶中，只有一樣東西能夠做到死神博士說的這件事，那就是血神瑪多拉書寫的血神之書，上面記錄了只有血族能夠使用的魔法以及實現血族自我進化的方法，得到它，維克特自己便可以一躍沖天，將十三長老踩在腳下。

　　血神之書一直掌握在血族的手里，但這種貴重的東西只有寥寥數人知曉其下落，維克特一直誤以為它流失在外被死神博士獲得了，不能不說是一項美妙的誤會。

　　按耐不住得維克特便派出為其效力的人類，與死神博士進行協商之后，選擇這個地方進行會面，至于交換血神之書所需要付出的代價，維克特并不放在心上。

　　長生種面對平均壽命一百年不到的人類，優勢非常明顯，漫長的壽命使他們的收藏能夠變成古董并一再升值，占據的地皮隨著經濟發展變成了天價。

　　更別提那些富人了，在積攢了大量的財富、并靠著財富獲得了權力之后，他們追求的就是壽命了。而在科技不發達的年代，能夠帶給他們更長壽命的最佳途徑，便是讓吸血鬼對自己進行初擁，變成更加長壽的吸血鬼，然后繼續享受由財富及權利帶來的一切。

　　吸血鬼畢竟是吸血鬼，哪怕是經書中被譽為人類的長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那些富人通常需要獻上大半的身家才能獲取成為低等血族的機會。

　　就這樣，吸血鬼們不需要對外侵略、不需要對殖民地進行血腥的壓迫，就完成了資本的初始積累。

　　在進入現代后，資本的重要性日益凸顯，吸血鬼們除了有資本家主動投靠外，也懂得如何通過手里的資本來獲取更多的金錢，漫長歲月中積累的經驗使它們的眼光格外毒辣——即便吸血鬼們無法跟上時代，依然會有為了財富、權利或者壽命而甘愿為吸血鬼效力的人。

　　時至今日，資本家集團中有太多與吸血鬼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資本家都是吸血鬼這句話雖然有些夸張，但卻是事實描述，尼克弗瑞說動了它們會引起經濟動蕩并導致全球性的危機，這是一種準確的預測。

　　身為吸血鬼內部的高層，身家超過某些小國的維克特拿出一塊油田來交換并不算什么，相比取得血神之書后獲得的力量及地位，這都是小事。

　　死神博士將啤酒放在了桌子上，說：“維克特先生，你誤會了，我手里的東西不一定是你所想的那樣。”

　　隨著死神博士的話音落下，空曠的廠房忽然亮起燈光，強烈的明暗變化讓除死神博士外的所有人都短暫地失明了，身為吸血鬼的比爾先生發出一聲慘叫，連忙抬起未與手提箱扣在一起的那條胳膊擋住臉部；就連屏幕另一側的維克特都因為對陽光的恐懼，下意識地進行躲閃。

　　“不用緊張，只是普通的照明燈光而已，我所說的能夠改變血族格局的東西，就在你們眼前！”死神博士略帶嘲諷的聲音接著響起。

　　比爾先生沒有感受到被陽光灼傷后那種腐蝕一般的劇痛，便放下胳膊，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死神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