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今天去了代表什么吧?”有些不耐煩的語氣,像是在告訴許夢阮,他的那些所謂的堅持多么無聊。
“既然你想得到你想要的,那就要有所付出,這本身就是一場交易。”
“要是你想告訴我不愿意,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如果你不說,那這件事就沒有你后悔的余地了。”
“你給我一個準確的答復,就現在!”
許夢阮沉默半響,嘴角拉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
已經這樣了,還有什么好裝作矜持的。
“那行,我以后不希望再看見你一個人在外面喝酒,還有跟你說話的時候,最好給點反應,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怎么對你。”團長說著捏住許夢阮的下巴,迫使他抬頭。
看到他許是因為喝酒而變得嫣紅的雙唇,眼神一暗,松開手。
“下車。”將門鎖打開,等人走后,這才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一根煙抽完,這才發動車子離開。
翌日。
許夢阮之前答應的綜藝節目那邊通知過去先報個到。
曲雯雯對于許夢阮去上綜藝這件事雖然有些不滿,但總體來說,世界巡演才是最重要的。
綜藝也不過是曇花一現。
而且能不能稍微擁有一些知名度還難說。
畢竟昆曲本身曲高和寡,很少有人有那個耐性一直聽下去。
想明白了之后,曲雯雯更加不擔心了。
到了節目組。
許夢阮就看到了之前俞助理說的那幾位老藝術家演員。
除了他們,還有十幾位年輕評委。
“俞助理,這邊,您先帶著演員們在這邊坐一會,等會會有人帶您跟演員過去簽到還有一些相關事宜需要準備的。”
“好的,您先忙。”
俞助理帶著許夢阮跟張芬在旁邊坐下。
等了幾分鐘,有人過來帶著他們往后臺那邊走去。
開拍的時間定在一周后,節目組目前為止找到的參演傳統文化節目一共是二十個。
但對于十二期的節目來說還遠遠不夠。
而許夢阮他們的節目則排在第一期。
而且昆曲也是2006年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的傳統文化。
不管是對于戲曲,還是中國傳統文化,都有很重大的意義。
不過因為昆曲的特殊性,所以出場順序會排在后面。
一期節目準備的參賽演出是四個,因為時長有限,一般一個演出的時間只有五到十分鐘。
還有評委的點評,以及主持人的介紹,一期節目的時長一般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
這樣下來,就算比賽項目有五到十分鐘,剪輯之后也只會剩下更短的時間。
了解完這些之后,俞助理轉頭問許夢阮:“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游園驚夢吧。”
“也行,牡丹亭里最出名的就是這一出,不過游園驚夢有些長,表演的話,可能不能演出一整出,還需要精簡,這個到時候回去你跟你老師商討一下。”
“好的。”
張芬在一旁眼神四顧,很好奇演播廳。
也沒聽見俞助理說什么。
回去的路上。
“我怎么感覺跟做夢一樣,沒想到過段時間要去巡演,現在還能在舞臺上演出,太神奇了,我媽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為我感到驕傲。”張芬捧著臉,說的一臉興奮。
許夢阮沒說話,他在想,如果在臺上演出牡丹亭,晚上夢中的女子會不會再次出現在夢中。
回到宿舍之后,許夢阮自己研究了一下劇本。
等到覺得差不多之后這才睡下。
第二天是周末,也是他去學習的日子。
到了老師的家里。
兩位師傅剛從外面公園遛彎回來。
“哎呀,小許過來了,來來來,我買了點香蕉,你吃一個吧。”說著就要去掰。
許夢阮趕緊伸手將袋子接了過來,“我不吃,您不用掰了。”
“那好吧,你們年輕人可能不喜歡吃這種軟趴趴的東西,我跟你大師傅都老了,牙口不好,也咬不動其他的水果,每次買就買些香蕉還能吃一吃。”解老師微笑著說。
許夢阮扶著解老師,笑了笑,沒有說話。
到家之后,將東西放好,給兩位老師泡了茶。
這才開始學習。
“咱們今天該學哪一段了?”侯老師問。
“琵琶記的第二十八出,中秋望月。”
“嗯,你先唱兩句。”
許夢阮先開嗓,之后“辭別去,到荒丘,只愁出路煞生受。畫取真容聊藉手,逢人將此免哀求......”
前面的念奴嬌引被他略過了,直接唱的是下面旦上的唱詞。
例行的課程結束之后。
許夢阮說起綜藝節目的事情。
“那個節目我倒是聽說了一些,之前來找過我跟你解師傅去做評委,我們一把年紀了,就沒去湊那個熱鬧,你去參加一下,倒是無傷大雅,也算得上是個宣傳。”
“小許打算演出什么曲目?”解老師問。
“游園驚夢。”
“這個有些長了,節目組的時長怕是不允許?”
“嗯,所以想讓兩位師傅幫我看一看我改的戲本。”許夢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你拿來看看。”
許夢阮伸手從口袋里將寫好的戲本展開遞給侯老師。
“眼鏡。”解老師將眼鏡遞給侯老師。
這種不用說話的默契,讓許夢阮情緒莫名又低落了一些。
侯老師雖然年紀大了,但看東西的速度卻不慢。
許夢阮的這一出戲本,也不過就寫了三張紙。
兩分鐘的時間,就掃完了,之后遞給解老師。
“還有些火候不足,文化功底還是需要再練練,不過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稍加修改就行了。”這樣的評論對許夢阮來說,已經是很高了。
他虛心接受,等著解老師的評論。
解老師拿著他的紙張,從桌上的紅木筆筒中拿出一只派克鋼筆,寫寫畫畫。
用了十分鐘才將紙張遞給許夢阮,也沒多說什么,只是讓他自己看看。
看完之后,原本稍顯不足的地方,已經被解老師都修改的完美貼合起來。
甚至連唱腔都為他標記好了。
許夢阮看著解老師,欲言又止,最后囁嚅半響,卻只說出一個“謝謝”二字。
“好了,你能繼承我跟你侯師傅的衣缽,我們都挺高興的,只要你能真的將這些東西傳承下去,也算是我們為國家做的一點貢獻了。”
“嗯,我會好好努力的。”許夢阮低垂著頭,鄭重低語。
“好了,去吃飯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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