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人的部隊得到了指令后快速變動著,僅僅一盞茶不到的功夫全部準備齊全,這支四千人的部隊一時間安靜的只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第一排的弓弩手們單膝跪地半蹲著身子,目光僅僅的盯著前方不斷靠近的敵軍,他們的手僅僅的搭載弓弦上,額頭上也慢慢的滲出了一絲汗水。
弓弩手們共一千三百人,分成兩隊一前一后的準備著,一直排開延綿了近三百米。
第二排則是火炮隊,兩人一組,一人架射著虎蹲炮,另一人負責裝填,每組之間的空隙比起弓弩手們的間距要大了許多。
如今炮彈也已經裝填完畢了,只等著一聲令下了。
第三排則是鐵炮隊,張福手中足足有兩千人,算是他全部的主力的,三人一組,采取的是“三段擊”線列作戰的方式。
即使此前神機營已經在朝鮮戰場上露過面了,但是朝鮮地區多丘陵,神機營真正發揮作用的機會少之又少,對于新的作戰方式實踐的并不多。
唯一的幾次交戰都是沒打幾下就被騎兵或者步兵給搶了戰功,唯一可以發揮作用的怕是只有攻城戰了,單純的用火炮去轟擊敵人的城墻。
神機營的火炮與張福的這支部隊不同,他們那時真正的火炮,又大又重,炮管又粗,近距離轟射得話炸穿朝鮮那弱不禁風的小城墻輕而易舉。
所以與朝鮮相比之下安南的平原則是最好的實驗地點,最好的靶場了,所以才會特別批準安南這邊提前撥發六千把新式火槍。
畢竟丘陵是實驗虎蹲炮最好的戰場,雖然此前虎蹲炮在朝鮮戰場已經試驗過了,但是這種密林還是比較少的,而且新式火槍也有了最佳的試射場地了。
遠方的安南軍見這支人數不多的部隊就這樣待著那里一動不動,他們一時也有些不敢上前了,不過這一望無際的廣袤平原上也沒有什么可以用來躲藏的地方。
這就導致了后方城內的那群看戲的掌權者們,不斷的催促著他們快些上前去擊潰這不到五千人的部隊,他們可不管敵軍什么的有沒有詐。
反正顯然不可能是有埋伏的,就算有詐也不過是支五千人不到的軍隊而已,難道還能翻了天不成,自己這邊五萬多人難道打不過這四千多人嗎。
就這般面對后面的不斷催促,即使前方領兵的將領知道不能就這般出擊但是奈不住后方的不斷催促,與那些大權者們相比他根本算不上什么。
所以最終只能硬著頭皮出擊了,但是他們也留了個心眼,只是先派幾千人的騎兵去試探一番,看看敵軍到底倚仗著什么。
另一邊張福望著向這邊奔馳而來的騎兵,表情絲毫不見一絲絲的慌張,只是十分淡定的抽出了腰間的掛劍,他可是早已等候多時了呢。
“哼,用騎兵嗎…”
張福冷笑了一聲,目光緊緊盯著前方向自己沖來的騎兵,同時在心里計算著距離,畢竟這射程就這么短,必須要將他利用到最大的極限。
突然,張福抽出腰間的長劍,舉劍大喝了一聲,“火炮隊,射擊!”
得到命令后第一排的弓弩隊立刻彎下了腰,為后方留出了一大片廣闊的視野,畢竟弓箭對付騎兵的作用可遠遠沒有這些火炮來的要實際。
而第二排的火炮隊也在進行了最后一番的檢查后,隨著指揮的令旗揮動,第一發炮彈伴隨著陣陣轟鳴聲射擊了出去。
這一刻宛如天雷降世一般,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火光迸濺,泥土飛濺,戰馬的嘶鳴聲也在同一時間內響起。
只見那支正在沖鋒的騎兵部隊瞬間一大半隨著戰馬的嘶鳴跌倒在地,如下餃子一般滾嚕嚕的滾落一地。
而受了驚的戰馬倒地后立馬爬了起來,隨后撒開蹄子驚慌的四處奔跑著,沖撞在了其它戰馬的身上,而且馬蹄也絲毫不猶豫的踐踏在了那些倒地還沒有爬起來的士兵身上。
“射擊!”
見他們這般慌亂的樣子,張福可不打算給他們一絲絲的反應空隙,而且他們后續的騎兵現在還在不斷向這邊沖擊著,所以便下令繼續射擊著。
炮彈再一次被射擊了出去,而這一次卻不再像第一次那般間隔許久了,只見炮彈剛剛射擊出去后,便立刻開始清理炮膛,調整擊發機和裝填炮彈。
僅僅不過三十秒的時間內一切又已經準備好了,隨著令旗的再一次揮動,炮聲再一次響起,一次又一次的揮動,一聲又一聲的炮響。
前方美麗的平原上很快便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坑洞,尸體東一塊西一塊的散落著,僅僅只是交戰的半刻鐘,這支千人的騎兵只剩下一百人不到倉皇的逃了回去。
面對這般勝利張福沒有表現出一絲絲的興奮,同樣火炮隊的士兵們也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是面無表情的繼續填充著炮彈等待著令旗的再一次揮動。
這般場景他們早已經模擬了無數次,所以這種勝利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值得炫耀,因為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而與這邊的冷靜相比另一邊的則是一片嘩然,這支騎兵甚至都沒有近敵人兩百米以內就被全部擊敗了,那巨大的炮響聲仿佛擊中了他們內心一般。
每一聲的炮響他們的心臟也都會跟著露掉半拍,一時間所有將領都沉默了,他們不確定這般繼續沖鋒是否還有必要了。
但是后方傳來的命令卻讓他們明白,無論有沒有必要,他們都必須要這么做了。
后面的那群人將這次失敗怪在了他們的頭上,怪他們沒有全軍出擊,而致使這些士兵們犧牲了。
所以這新的指令便是讓他們全軍出擊,那怕是用尸體堆也要堆過去將這不到五千人的軍隊給全部殲滅,不要給明軍一點點的裝填空隙,甚至休息的機會。
用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去堆,去堵住敵人的槍口和炮彈。
而命面對這樣的命令即使他們不愿意也沒有辦法。
“看來我們只能已死報國了…”一名安南國將領面色慘淡的笑道。
“我等死便死了,只可惜了這大好江山…愧對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