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約而同的一同轉頭看向了后方的都城,仿佛可以看見城墻上飄揚的旗幟,以及站在城墻上的一臉擔憂的黎邦基一般。
“殺明賊!報國恩!”
“殺明賊!報國恩!”
不知是誰帶的頭,剎那間這一句口號在這數萬人的軍隊中響起,似乎是在激勵士氣一般,讓士兵們將這恐懼全部換為憤怒去前方與明軍奮力廝殺。
張福站在軍隊后方騎著戰馬聽著前方傳來的聲音,雖然聽不懂這群人在嘰里咕嚕的叫嚷些什么東西,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敵人已經沖過來了…
這次敵人倒是學聰明了些,選擇了用騎兵來側翼包抄他們,只是張福也不是傻子,馬防早已經架設齊全,火槍手的火槍也準備請他們吃些彈丸了。
“放!”
一聲令下,令旗揮動,瞬間弓弩激射,猶如烏云遮日一般密密麻麻的灑下沖入敵軍陣型隊列之中,隨后便見另一面令旗揮動,火炮再次發威。
前方敵人沖擊的軍隊一片又一片的倒下,但是他們卻仿若悍不畏死一般口中叫嚷著明軍聽不懂的話,舉著武器撒開腿悶著頭就向這邊不要命的沖來。
面對這般人數的沖擊,張福也有些慌張了,雖然早有準備,可是這么多人哪怕身經百戰的將軍也會有些慌張吧。
見火炮與弓弩的射擊似乎有些不協調了,明顯又有已經慢了半拍了,顯然是有些慌亂了,于是張福趕忙舉劍大聲喝斥道,“不要慌亂,繼續射擊不要停!別忘了你們的任務和使命!”
這句話也稍稍的穩定了一下軍心,慢慢的射擊也再次整齊了起來,一切也恢復了之前有條不紊的樣子,但是正面的敵人解決了,側面包抄的騎兵呢…
“鐵炮隊準備!射!”
張福早已經在側面部署了一部分火槍隊,雖然比起正面的要少上不少,但是足夠了。
“弓弩隊后撤!”
隨著敵軍越來越近,張福下令讓第一排的弓弩手們后撤至對尾繼續進行無差別的拋射。
“火炮對后撤!”
敵軍的再次前進,讓沒有防備的火炮隊再也不適合繼續在前面了,所以只能撤退到后方繼續之前散射的命令。
“搶盾隊上前!”
話落,只見一隊八百人左右的隊伍走了上來,他們一手持巨大的盾牌一手持長槍,走到了鐵炮隊前方蹲下身將厚重的盾牌架在地上,隨后長槍抽回。
“沖破他們!殺明賊!”
伴隨著安南軍陣營內再次的一聲怒吼,軍隊已經沖到了距離明軍不過百米的距離了。
“射擊!”
砰!砰!砰!砰!
令旗揮動,鐵炮射擊的聲音猶如逢年過節放起的鞭炮聲,在這片地域炸響,這一次無需令旗揮動一次射擊一次了。
只見第一排鐵炮隊射擊完成后快速后退至第三排,同時第二排上前射擊,而退到第三排的人則快速進行彈藥的裝填。
隨后原本第三排的人則快速上前一步前進到第二排等候,等到第二排上前進到第一排的人射擊完成后,也側身腿到第三排進行重新裝填。
后一排快速上前繼續射擊,就這般三人輪換著上前遞進或者撤退的射擊著,以此來減少裝填彈丸時所產生的間隔時間,加快了射擊的速度。
凡是槍聲一響必將帶走一人的性命,如今這般近的距離根本不存在什么射不中了,再加上敵軍也并非全軍穿戴戰甲。
更多的只是用藤蔓或者木板做成的草甲或是板甲,這種東西根本無法防御住火槍射出的彈丸,所以但凡槍響必將有人倒地。
就這般不知不覺的這短短百米的距離已經堆滿了數不清的尸體,明軍的彈藥也仿佛用不完的一般,敵軍的人數又仿佛源源不絕一般。
其實唯有他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隨著戰斗的持續張福的眉頭慢慢的皺起了了,雖然現在虎蹲炮和火槍的質量都是經過改良的。
可是這般不斷的射擊也還是會對炮膛和槍膛造成損傷了,畢竟弓弩都已經斷了數百把了,所以炸膛的事情已經在不斷的發生了。
好在為了防止虎蹲炮炸膛造成更大的損傷,他們一般都會在射擊到一定次數后就會更換,防止炸膛對周圍士兵造成傷害。
至于火槍了話,如今已經炸膛了數百把了,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上升,看著儲備的火槍數目不斷的減少,張福也有些擔憂起來了。
另一邊的安南軍的情況也不太好,隨著地面尸體的增加,火炮炸出的坑洞使得他們前進的速度受限越來越慢了,后續部隊很難快速的填補前方空缺出來的縫隙。
一時間竟然使得戰局僵住了,而這些堆積的尸體對明軍來說卻沒有造成多大影響,畢竟無論弓弩隊還是火炮隊都是采取這無差別拋射的。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安南的士兵到達了明軍近前,但是等待他們的卻是那厚重堅硬的盾牌,重重的撞上去后一瞬間就讓他們眼冒金星。
但是還沒等他們恢復過來。
從盾牌的縫隙中快速此處一桿長槍直接刺穿了他們的身體,隨后再快速抽回,便見那尸體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鮮血不斷的從他們的喉嚨冒出。
身體抑制不住的抽搐著,只是無人去管他們。
一雙草鞋踩在了一名艱難呼吸不愿意離去的士兵臉上,送了他這最后一程,而對于自己踩死了自己的同胞戰友,他們絲毫沒有一點點的感覺。
畢竟這一路過來他們踩死的人沒有幾百個也有幾十個了,滿地的尸體誰會去管他死沒死。
不知不覺太陽也已經開始慢慢下山了,橘紅色的晚霞映滿著這片天空,仿佛將這個世界都染成了橘紅色。
而在這橘紅色天下之下的平原上,戰斗還在繼續,雙方都已經精疲力盡了,張福已經讓人輪換休息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即使這般輪換也有士兵沒有足夠的時間休息,導致他們的手臂被火槍后坐力震得手臂脫臼,亦或者直接脫力昏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