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奠壏慢慢放松下來的樣子,就知道她以前經常這樣做了,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她豈能不懂他。
朱奠壏的手緊緊地抓住自己母親的手,似乎只要抓到了他就安全了一般,整個人的狀態也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去洗洗吧,不然要生病的。”張氏開口說道。
“娘…”
朱奠壏喊了一聲,緊緊抓住自己母親的手半天沒有說話。
良久朱奠壏才仿佛回過神來一般,看著張氏開口道,“知道了,他們知道了…”
“誰知道了?知道什么了?”張氏疑惑的問道。
還沒等朱奠壏回答,角落的柱子后面走出了一道身影,正是逯杲,他一直躲在這里,等的就是現在的這一幕。
“壏五爺說的應該是在下吧!”逯杲笑著回答道。
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張氏記得他是剛才和那群送朱奠壏回來的人中一員,她不明白為什么別人都走了他還要躲在這里。
而朱奠壏一看到逯杲瞬間通體冰涼,絲絲冷汗從額頭滲出。
“是你!你怎么在這!滾出去!滾!快滾!”
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朱奠壏,逯杲對他的那些話仿若未聞,擠出一張虛偽的笑容走到他身旁,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張氏。
“您確定要我走?我這一走,下次再來的可就是別人了。”逯杲說道。
其中話里的威脅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就連一旁不知情的張氏也能看出,面前的這個人似乎在威脅朱奠壏。
頓時他就對逯杲沒有半分的好臉色,輕輕將朱奠壏拉倒自己的身后。
“不知這位公子是何人?所說的話又是何意?想必你也是知道我們是寧王府的人,公子當真好大的膽子,竟然來威脅寧王府的人!”張氏盯著逯杲寒聲道。
“寧王府?”
逯杲不屑的笑了一聲,不再搭理張氏,歪頭向躲在她身后的朱奠壏看去。
“壏五爺!最后給您一次機會,您最好要考慮清楚!不然…”
逯杲話還沒說,張氏便大聲的呵斥道,“放肆!好大的膽子,竟然欺負到寧王府的頭上來了!來人!把他轟出去!王媽!速去寧王府通知王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欺負到寧王府的頭上來了!”
“哈哈!”逯杲笑了起來,“好啊,去叫吧,最好多叫一些人,不過,如果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了,只怕到時候倒霉的只會是你們自己,那時寧王府都保不住你們!”
“一派胡言!我們乃皇室宗親,你又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言不慚,膽敢輕視寧王府,看來需要好好的教訓你一番了!”張氏指著逯杲呵斥道。
看著縮在張氏身后的朱奠壏,和伸手指著自己呵斥的張氏,逯杲一臉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后搖了搖頭。
“壏五爺,您是打算在她后面躲一輩子嗎?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勸您還是早些備好棺材吧,不然等到上面下來命令了,到時候那我可就不會再這么客氣的和您說話了!”
逯杲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張氏轉身便要離開,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動硬的。
他要上書回去呈給朱祁鈺,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母子的茍且之事,到時候他也有合理的理由抓捕他們,也可以合理的動用刑罰了。
不像現在這樣,他只能動口不能動手,在沒有命令之前對皇室宗親動手,他逯杲就算吃了雄心豹子也不敢干出這事。
所以只能將這捏造出來的事情傳報上去,讓朱祁鈺下令了,反正他們同房的事情是坐實了,有沒有茍且之事,他朱奠壏又根本無法解釋的清楚的。
而且就算解釋清楚了又有多少人會信呢,同房這件事情是事實,狡辯不掉的,所以朱奠壏他們一家最后只能死了。
這等侮辱皇家顏面,敗壞皇室名聲的行為,天下人都絕對不可能會輕易放過的。
眼見逯杲就要走出門了,朱奠壏趕忙大聲喊道,“等等!”
聽見朱奠壏的聲音后,逯杲絲毫沒有一點意外,面帶微笑的轉身向張氏身后伸出腦袋的朱奠壏看去。
而張氏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什么也沒說,站在那里將朱奠壏護在自己的身后。
“你要和我談什么?”朱奠壏向逯杲問道。
逯杲看了一眼張氏。
朱奠壏搖頭道,“沒有關系,娘親可以代表我做任何決定。”
“既然如此,那么…”
逯杲慢慢走到了張氏面前,從懷中拿出了一本空白的奏本遞給了她。
“很簡單,壏五爺只需要將寧王意圖造反的事情寫上去就可以了。”
張氏看著面前的空白奏本,大致可以猜到了什么,而躲在她身后的朱奠壏在聽到逯杲的話后,雙手微微一抖。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藏起來的書,如果此刻他將那本書交給逯杲的話,那么自己可就是立了大功的,可是這樣的話會害死了寧王。
雖然朱奠培對自己刻薄無比,但終歸是自己的哥哥,如果把這本書交上去,亦或者按照逯杲要求污造出朱奠培造反的信息。
那么寧王必死無疑,甚至整個寧王府的人都要遭殃,那到時候死的人可就多了,朱奠壏一時有些于心不忍了。
“敢問公子姓甚名誰?官居何位?”張氏向逯杲問道。
剛才逯杲的話已經明顯表示出了他就是奔著弄死寧王而來的,那么對方的身份定然不會太普通。
若身居高位,那么她需要判定對方是多大的勢力,有多少人在準備扳倒寧王,這樣他才能考慮要不要加入他們。
所以張氏希望可以知道對方的身份,然后好好的取舍一番。
逯杲搖了搖頭,“在下只是一個普通人,怎敢冒充官老爺,至于姓名,曲曲賤名,不值一提。”
“娘,他是錦衣衛的人!”
朱奠壏突然插話道出了逯杲的身份,雖然不知道逯杲到底是誰,但是從最近的情況來看,朱奠壏知道他無疑就是錦衣衛了。
而聽到面前的人是錦衣衛后,張氏有些猶豫了,錦衣衛是那位大人的人,那么她就有些好奇了,這件事到底是錦衣衛私自的行為。
還是說是那位大人授命的,這依然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