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功成身退或者功敗垂成
在一次性的戰略級神器面前，即使是夜明宇也要受到限制。
等他恢復正常，發現大師兄不知道吃了哪里的槍藥，一改剛剛緊張的狀態，淡定地背起雙手。
“大師兄你......”
“我？放心，我很好，嗯，突然想起來有點事，先走一步。”
大師兄用最淡然的語氣，說著最不靠譜的謊言。
在夜明宇的注視下，他振了振衣袖，暗中與老仆交換了視線，便扭頭離開......
“走了？”撒旦懵懵地說。
“呃，似乎是這樣。”
夜明宇向四周瞅了瞅。
剎那間，老仆有種無所遁藏的感覺。
應該不會吧，這都能發現？
他的心懸了起來。
“在看什么？”撒旦扯了扯夜明宇的袖子問。
“沒什么。”
心落了下去。
老仆慶幸地喘了口氣。
果然沒有發現。
如果隔著十幾個神器構成的壁壘都能察覺到自己，那夜明宇的存在幾乎與恐怖故事無異了。
魔界之門佇立在中央，顏色介乎于猩紅與玫瑰紅。
邊框如蛇骨擰轉扭曲，猙獰的龍首懸于門頂，用盲瞎且空洞的眼眶盯著人間百態。
這扇門高達數十米。
夜明宇仰起頭看著，緩緩說：
“這是魔界的傳送門？”
“是啊，我精心設計的，有沒有感覺很不錯？”
夜明宇瞥了撒旦一眼，發現她雙手在身前相扣，像小貓一樣憧憬地看過來，一副很想被夸獎的樣子。
“是的，很有魔族的風格。”夜明宇被迫說。
白骨與血石鑄成的猩紅之門。
現在被大師兄誤會，也屬于正常情況。
夜明宇扶助白玉般溫潤的門框，一只腳邁了進去。
他沒有忘記今天來魔界的主要目的。
就是調查撒旦的身世。
只要去儲藏室里走一趟就好。
如果真是第一邪神與第一惡魔的子嗣，倉庫里應該會留下與這兩位相關的物品。
關于這點，夜明宇可以篤定。
因為撒旦所有的私人物品，全都藏在那間倉庫中。
由于一些物品過于私密，甚至仆人都不敢整理。
空間扭曲的波紋逐漸消失。
干燥，灼熱。
空氣燒進肺里。
半只腳踏入魔土，隨后整個身體探了出來。
映入眼簾的是懸于高空的黑日，然后是遍地流淌的巖漿與熔巖。
夜明宇曾在這里生活過很長時間。
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回來，還有些不適應。
“能不能帶我去儲物室？”他直入主題。
但沒有回應。
他疑惑地回身，看到撒旦低著頭，兩只手死死捏住衣服前襟。
“撒旦？喂？撒旦.....”
她就像沒聽見一樣。
因為在心靈層面，撒旦正認真地聽取老仆的意見。
“陛下，不要有任何猶豫，記住一切還未成定局，你要做的就是瘋狂平A！”
“但只是平A的話，不會很煩人么？”
“太單純了，您有沒有聽說過邊際效應。”老仆沉聲說。
“不要小瞧我，這種小學生都清楚的常識，我姑且還是知道的，”撒旦冷靜地回道，“所謂邊際效應，即同一樣事物，經歷的次數越多，就越會感到乏味，但和現在有什么關系？”
上百個監控屏幕前，老仆狂拍桌子：
“關系大了！您想想，如今是您第一次用真實身份以戀愛態度對待夜明宇，如果連第一次都平平無奇，后面哪里有戲？”
“咦！是這樣嗎？”撒旦立刻慌張。
她本來還想從容淡定一些。
努力表現出自己落落大方的一面。
但這樣做，給對方的沖擊力肯定不會深刻吧。
“快點上啊，陛下，還記不記得魅魔領主交給你的御男一百零八式？就用第六式！”
撒旦重重地點了點頭，給自己打氣。
心想老仆說得對。
繼續循序漸進，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修成正果。
即使她知道夜明宇其實非常喜歡自己，恨不得現在就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但也不能一直被動，必須發起主動技！
“撒旦？”夜明宇又叫了幾聲。
“我在！”
因為被嚇了一跳，撒旦的嗓音立刻被拔高了幾個音階。
她猛然抬起頭，目光與目光交錯。
呼吸.....
開始紊亂了！
之前在深更半夜獨自幻想過的場景，措不及防地冒了出來。
關于他如何湊到自己耳邊，又如何說出各種羞恥的話語，然后又做了哪些羞恥的事......
曾經的各種臆想在腦海里炸了出來。
但要冷靜！
即使心跳得再劇烈，即使大腦再混沌。
她也必須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
撒旦向前走一步。
忽然踉蹌撲進夜明宇的懷里。
夜明宇本想下意識地摟過去，但想到兩人沒有確定關系，便打算將撒旦扶起。
手剛放在撒旦的肩膀上。
撒旦卻順勢摟了上來，雙臂環住他的脖頸，錯亂的呼吸撩動著他的心弦，就像微風撩動草尖一樣，慢慢地，緩緩地，很癢。
她很想再更進一步。
但三秒時間已到。
“抱歉。”撒旦歉意一笑。
她從夜明宇懷中離開。
隨之離開的還有清新的體香。
三秒鐘——不上不下的時間段。
觸之可及的柔軟轉瞬擦肩而過，俯視與仰視間的驚鴻一瞥。
這是過猶不及的誘惑。
連接著大量使魔監控的密室里。
中央屏幕上，畫面最終定格于撒旦的淺笑。
老仆松了口氣。
他還真怕魔王陛下急于求成，上來就白給。
白給的前提，是要確保夜明宇對陛下產生情愫。
可就魔王陛下之前那破操作，誰知道在夜明宇的心中，陛下究竟是哪種人？
“監控分析部，報告目標好感度？”
“匯報：根據心跳監控，魔力頻率波動，以及心靈參數變化，好感度越上升基礎數值的百分之五。”
老仆望向旁邊的大師兄。
為了讓他能夠觀察到全過程，老仆將他帶到了這間密室。
“感覺如何？”老仆問。
大師兄冷哼一聲：“詭計罷了，單純的皮囊而已，即使再好看，也只是表象！”
老仆無言以對，恢復監控設備。
他向撒旦報告了夜明宇的好感度指數。
撒旦抿了抿嘴角，似乎很想笑，但又憋在心里。
唯獨眼神變得很溫柔。
而她身前的夜明宇，錯愕了一剎那。
在此之前。
他竟從未意識到，撒旦有這樣漂亮的眼睛。
仿佛藏了一團琉璃色的星云，所有的星光都落入其中如混沌流轉。
過了片刻。
夜明宇回過神來。
才曉得那并非星云，而是周圍鎏金炎柱在瞳孔中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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