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精神之海破碎
“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木靈賢者，想必你早就如雷貫耳，加入蒼藍帝國優秀青年培訓班，和我一起去驚艷世界吧！”木靈賢者兩眼放光地說。
優秀青年培訓班？
驚...驚艷世界？
世界還沒被驚艷到，夜明宇本人先受到了驚嚇。
他的嘴巴張成了O型。
心道你是眼瞎嗎？沒看見這只召喚物傻里傻氣，又呆又蠢，是瘋了嗎？竟然抱有這種離譜的看法！
木靈賢者真的瘋了嗎？
怎么可能？
作為第六位階的賢者級法師，蒼藍帝國優秀青年培訓班的導師，他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雖然夜明宇的召喚物傻里傻氣，但卻是罕見的人形，足以看出不凡之處。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夜明宇的第一眼起，就發現此子并非池中之物。
理由也很簡單。
因為夜明宇太帥了。
在主角光環的加持下，游龍般的氣場，似乎全身上下都閃著24K純金光芒。
看到他的第一眼，木靈圣者就敢斷言，世界上不存在比他更優秀的人。
如果有，他當場從樓頂跳下去。
因為夜明宇的優秀，已經從內在延伸到外在。
一舉一動，哪怕是喝一口水，吃一個桃子，仿佛都在說“我很牛逼，是兄弟就來砍我啊！”
或許聽起來有些賤。
但配上這種顏值后，所謂的賤里賤氣，瞬間就變成狂傲不羈的邪魅！
哪怕是在史書上，木靈圣者也沒有見過這種人。
單憑一副皮囊，就仿佛肉身成圣。
試問，如果這樣的學生不算優秀，還有誰能算得上呢？
夜明宇冷靜下來。
他現在有些沒轍。
望著周圍所有人熱烈的眼光，就像大灰狼看見小白兔，史蒂夫看到鉆石礦......
夜明宇毫不懷疑，下一秒自己就會被吃干抹凈。
所以只能使用緩兵之計了。
傳說中的絕世法術，超越禁咒與混沌的力量——大自殘法。
夜明宇發動魔力，直接狠狠地刺向自己的精神之海！
大腦仿佛炸裂。
夜明宇面色蒼白，呼吸急促，踉蹌后退，下一秒就會跌倒在地，眼看一副快要升天的樣子。
“怎么了？”
“發生了什么？”
“孩子你還好嗎？趕緊叫救護車，快快快！快點。”
幾位大佬圍上來，擔憂地守住夜明宇，夜明宇顫巍巍地抬起手，仿佛年事已高，即將壽終正寢。
“為了與召喚物訂立契約......我的精神之海，破碎了。”
旁邊的大佬們頓時震驚。
沒有人比他們更懂精神之海！
這是法師魔力的源泉，具有唯一性，是每個法師獨一無二的存在。
一旦精神之海破碎，即便恢復，潛力也將大大下降！
可以說，原本的天才流開局，分秒就要變成標準的廢柴流。
“不要嚇我們啊，明宇同學，明宇同學？”
教導主任上前，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一幕。
他至今還記得，冥想課上夜明宇連連頓悟時的樣子，那種奮勇前進的姿態，與拼搏不息的意志，如今竟然......
不，他無法接受。
明明這個孩子才剛剛踏上魔法的道路。
竟然要遭遇如此慘劇，上天為何這般不公？為何不給他一條生路？
教導主任慌忙上前，用魔力探查，不出意外，發現了精神之海的碎片。
甚至更加恐怖，已經不再是碎片，而是粉末。
幾乎沒有任何修復的契機！
“為什么？一個召喚物而已，你要為了她做到這般程度？”教導主任怒吼。
他一向鐵面無私。
此刻竟然不爭氣地流下了淚水。
他親眼見證了一個天才的隕落，而這個天才是他的學生！
夜明宇艱難一笑，望向塵世巨蟒化身的小蘿莉，眼中是對生命的柔情：
“異空間，那里是一片荒蕪吧，所以我想，哪怕只是可能，哪怕只有一絲絲的可能性，也要給予他們...呼吸人間空氣的權利，其實，咳咳，我以為我能做到的....結果卻......意料之外啊。”
小蘿莉呆呆地望著夜明宇。
她不太清楚發生了什么？
因為憑借契約的聯系，她感知到夜明宇的狀態明明很正常。
魔力沒有暴走，靈魂也很健康。
甚至可以輕易躲開步槍的三十發子彈，然后用劃鏟殺死老虎。
但這些......其實都是表象吧。
周圍的人都一副惋惜至極的樣子，即使她再怎么蠢，也明白出事了。
“精神之海碎成粉末，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一位大佬嘆息。
在通語術的作用下，這句話被小蘿莉聽到。
她不懂什么是精神之海，但卻聽懂了最后一句。
生命危險？
宿敵....宿敵要死了？
竟然沒有死在自己手里，而是這般窩囊的死法？
一時間，她瞪大了眼睛，無法接受這個突然的事實。
過往的記憶如走馬燈浮現。
她與夜明宇斗智斗勇的經歷，禍亂天地的生死之戰。
每一次失敗的不甘，每一次略占優勢的喜悅，如今時隔數個紀元，她重新降臨，而宿敵卻......
為什么心里忽然空落落了？
被封印的數個紀元內，支撐她的只是復仇的烈焰，滅世的欲望早就被磨滅殆盡。
如果宿敵真的死了，失去復仇對象的自己，又能去做什么？
救護車的紅白燈光由遠及近，模糊的光影在夜明宇眼中流連。
他的呼吸越來越虛弱。
但仍舊露出堅強的微笑。
這不是偽裝出來的笑容，而是發自心底的真誠笑意。
恍惚間，大佬們覺得自己看到了天使。
羞愧之感油然而生。
他們想收夜明宇為弟子，說是為了對方好，但本質上，也只是不想讓天才落入敵國手中。
而聽說夜明宇精神之海破碎后，立刻就想將他從天才名單里除名。
可看到這般笑容后，卻完全說不出話來。
這孩子，真的在為召喚獸伙伴來到人間而喜悅，即使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也沒有絲毫后悔。
舍己為人，說起來容易，能做到的卻是寥寥。
或許只有這種人，才配得上天才的名聲。
或許只有這種人，才有資格駕馭九星的魔法徽記。
比起夜明宇，他們可能在修為上更勝一籌，但心性卻是趕不上其分毫。
木靈賢者目光復雜，看著倒下的夜明宇，他下定決心，深呼吸，站起身咬牙撥通電話。
“老木你要做什么？”一個老者吼道。
“一顆九階晶石，我會請帝都最優秀的治愈法師前來巖城。”木靈賢者神色決然。
隨后他欣慰地看向夜明宇，說出一生中最高的評價：
“這個孩子，世間罕見！”
救護車火速趕到現場，在空地停下，紅藍的光芒閃爍，有人帶著治愈藥水下來。
召喚儀式暫時終止，其他人在旁邊圍觀，沒有說話。
木靈賢者望著夜明宇被抬上擔架，虛弱的身影消失在救護車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耶夢加得。
“記住，他是為了你，才變成這樣的。”
小蘿莉呆滯著，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呆呆地注視著救護車在公路上遠去，最終化作細小的黑點。
蒼穹下，召喚物降臨的風眼閉合，撫平褶皺的天空中落下幾點灰色的雨滴，像神明流下的眼淚。
魔法歷二十一世紀，十九代圣女在位的十三年。
深秋。
輪回與無限的掌控者，塵世巨蟒終于破開封印，再次蒞臨人間。
初到乍來的她，站在陌生的人群內，望著夜明宇遠去的身影。
突然很想哭。
但怎么會這樣呢？
蛇明明是冷血動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