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楚靈的幫助
“沒有想到，你居然會來拜托我。”
“廢話少說，這次的神秘事件比較棘手，我需要你的幫助。”
“好。”
對話簡潔明了，這就是楚靈和許默兩人間的交流方式。
也許是許默已經習慣了直接用鬼的能力去硬剛，像破解恐怖報紙這種無差別殺人的恐怖規則，并且要找到那份篡改記憶報紙的線索，他想到了楚靈。
楚靈作為總部的幕后局長，處理過的神秘事件不盡其數，否則也不會坐穩局長的位置。
對于楚靈這個人，許默了解得少之又少，但從逝世的魏童口中，他窺得一絲這個男人的恐怖。
永遠會用最少的人數探出神秘事件里有效的證據，判斷規則，而用人時會毫不猶豫地進行填鴨式犧牲。
“怎么樣，那位能夠給予我們幫助的人來嗎？”
一旁的楊天佑迫不及地地詢問許默。
許默點頭，“能來，現在的情況，只能有求于他了。”
即便知道涂鴉素描的詛咒對象不知身份，不知地點，不知具體信息，只能憑借著素描出的人像進行簡易的判斷，但因為習慣性思維還是導致許默最初判斷時的失誤，而錯失了尋找線索的時機。
楚靈到來的速度，遠比許默預料的要快。
身著簡單的襯衣外套，白T打底，配搭一雙運動鞋的楚靈，突兀地出現在許默眼前時，后者差一點認不出這是總部的楚局長。
像位剛剛畢業大學生的楚靈咬著蘋果，面癱臉上沒有表情地說道：“你的表情在告訴我，我今晚很特別。”
許默白過他一眼，側過身子，讓楚靈進來。
楚靈饒有興趣地看了眼楊天佑，開口道：“你就是許默口中，那位能夠看見詭異報紙內容的人。”
楊天佑第一次見到楚靈，從許默的話語中得知是一位高層領導，有些拘謹：“是的。”
“嗯。”楚靈冷淡地應了一聲，找張椅子坐下，目光投向兩人，“跟我說說，你們所經歷的。”
楊天佑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詭異，除去在浴室時拔出的頭發外的事情盡數告知楚靈，許默適當地進行內容的補充。
半個小時后，楚靈已經掌握了所有已知的信息。
安靜的酒店房間里響著楚靈自己吃蘋果的聲音，楊天佑親身經歷過幾次詭異事件后，內心抗壓能力大大提高，現在的他只想幫助許默結束這個神秘事件，畢竟在場的三人里，僅有他能看得見報紙的內容，即便是擁有鬼眼的許默也見不到。
許默則是透露給楚靈，楊天佑手中的報紙是缺失的，需要找到另一個真正的報紙。
楚靈吃完手中的蘋果，扔進垃圾桶，果斷地說道：“去督查司。”
“督查司。”許默眼里閃過一絲靈光，他或許猜到了楚靈要做什么。
夜晚八點，楚靈三人來到大昌市督查司。
來前，楚靈已經提前打好招呼。
楚靈雷厲風行，不習慣各種奉承，直接來到總的監控室。
許默和楊天佑緊隨其后。
楚靈看了兩人一眼，朝負責監控的督警人員吩咐道：“給我調出B廣場街道、A居民樓、C湖主干道的監控錄像。”
所問的三個地點，均是楊天佑見證三次詛咒的案發現場。
“好的，局長。”
將楊天佑回憶三次案發的時間段里的監控錄像全部調出，楚靈望著大屏幕中播放的監控，許默和楊天佑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對方的震驚與好奇。
楚靈竟然想要在同時播放的三段監控錄像里窺得線索。
“兩倍速。”楚靈從口袋里拿出一個蘋果，啃咬一口后向那位督警人員吩咐。
得到命令的督警開始操作控制監控錄像的播放速度。
大屏幕里的錄像在下一刻突地加快，楚靈的眼緊盯著的屏幕，畫面在一幀一幀地切換，時間分秒流逝。
周圍的一切仿佛跟他已經不再重要，眼前唯有那調出的錄像。
看了十分鐘的監控錄像后，楚靈猛地喊道：“第一個監控視頻，卡。”
許默和楊天佑齊齊看向截住的屏幕，感覺一切正常，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現。
又過去五分鐘，第二個地點的監控錄像呈現在某個畫面時，楚靈又一次喊道：“卡。”
緊接著，第三個地點的監控錄像，如前兩次一樣，在某個畫面時暫停。
許默來到楚靈身側，望著三個暫停的畫面，等待他的解答。
楚靈平靜地指向第一個畫面里“多余”的一個人。
C湖主干道上，當楊天佑和掃地大媽視線注意著樓頂上自殺的校服女孩時，那家便利店超市里，收音員正看著兩人。
許默神色一凜，他已經知道了楚靈的意思，收音員身上有問題。
楚靈看向那位督警：“將監控恢復正常。”
監控畫面倒退，重新播放，從楊天佑下車開始直到女孩摔死結束。
在遇到自殺事件時，大部分普通人都沒有辦法無視或者不做出反應。
而監控視頻里的便利店收音員，在給楊天佑結賬后，脖子僵硬地偏轉，目光就沒有從楊天佑的身上離開過，當女孩墜樓身亡時，她也沒有任何身體上的肢體動作，仿佛是個呆立的木偶。
那個模樣，絕對不像是個正常的人。
許默微微瞇起眼。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恐怖的地方。
畫面里，神情慌忙的大媽望了便利店一眼后焦急地拉扯楊天佑的衣服，張了張口，不知在說些什么。
楊天佑臉色蒼白地看著屏蔽上顯示的監控，那時處于極度恐慌中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服務員的詭異。
腦子里的回憶與監控畫面重合，他忽的記起那位掃地大媽拉扯自己的衣服，喊自己撥打急救電話，或許就是因為大媽見到服務員沒有反應后焦急狀態下做出的反應。
想通這一切的楊天佑瞬間感到后脊發涼，毛骨悚然。
“許默，你看出來了吧。”楚靈啃下一口蘋果，隨意道。
“嗯。”許默回應，從上帝視角時，他才注意到詭異的地方。
許默是從當時恐懼萬分的楊天佑話語里盡可能地分析他所遭遇的情況，而在極度慌亂的情緒下，人會下意識忽略身邊不符合正常的詭異或者會把詭異的行為理解成正常行為。
作為聆聽者的許默也被代入到了楊天佑親身經歷的情景中，導致同樣忽略了周圍環境。
說完，楚靈將視線偏向第二個暫停的畫面，緊接地指向A居民樓的某處，一位正在拎著菜籃子的老大爺。
在大叔被鋼筋鐵管直接穿過胸膛，慘死街上時，老大爺無視了死去受害者，徑直穿過。
監控視頻里，老大爺的目光空洞無神，神情呆滯，行走時的步伐與一個拉了發條的木偶沒有差別。
“恢復監控。”
監控視頻重新播放，有一刻畫面，老大爺將一張報紙放入菜籃子里。
許默瞳孔猛地一縮，那張報紙很有可能就是他在找的，那個可以篡改記憶的報紙。
現在，他相信喊來楚靈的決定是正確的。
許默目光期待地看向楚靈，他有些好奇，這個男人能夠在洶涌的人群中發現什么。
楚靈沒有讓許默等待多久，繼續道：“我們看向第三個畫面。”
B廣場街道，人來人往中，楚靈指向人群中一位正在低頭看報的眼鏡男。
在人群騷動混亂的時候，他始終低頭，沒有流露出一絲好奇，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只是自顧自地盲目前行，甚至在過程中撞到了不少路人。
路人們投來的目光，他無視了。
悲痛的叫喊聲，他置若罔聞。
仿佛發生的一切與他毫不相關，雙腿機械地擺動。
許默頓時愣住了，因為自己和楊天佑的目光都放在那些受害者身上，再加上人流竄動，即便是他也會自動忽視掉這個詭異因素。
楚靈示意那位督警暫停播放，出聲道：“便利店里，也出現了那張報紙，就在服務員桌下半掩的柜子里。”
“我想，這份報紙應該就是你所要找的。”
面對楚靈的投來的視線，許默緩緩點頭，沒有否定。
“滴滴滴。”
楊天佑所帶的手表發出提示音，他抬起頭看向兩人：“涂鴉更新的時間到了。”
“哦？”
對這個將人以畫畫的形式詛咒的報紙，楚靈前所未有的地趣斐然。
他在等待著楊天佑的反饋。
原本的涂鴉開始變淺消散，浮現出新的內容。
這次的涂鴉素描比前幾次都要清晰。
楊天佑看見，在漆黑的房間過道里，一個女人背對著，隨著素描的逐漸加深，涂鴉已經形成。
望著這次涂鴉，楊天佑有種熟悉的異樣感。
這次的涂鴉，沒有僵硬的微笑，沒有死亡的驚恐，有的只是一個女人背對著的畫面。
楊天佑將所見告訴許默與楚靈。
楚靈皺眉，確實如許默所說，這個涂鴉，除去提供畫面外，什么都有價值的信息都沒有提供。
對此楊天佑和許默已經見怪不怪，反倒是許默開始思考畫面中三位不同的詭異人物。
那張能夠篡改記憶的報紙每次出現，都伴隨著一個新的面孔。
難道？那只鬼能夠拿走別人的臉？
“嘔”
監控室里，楊天佑看完報紙的涂鴉內容后，忽然跪倒在地，不停地干嘔。
突如其來的變化也讓許默措手不及，楊天佑朝他擺手示意不要靠上前，自己則是將手伸進喉嚨里，似乎想要掏出什么。
“咳咳”
楊天佑嘴里吐出一個個眼珠，掉落的眼珠在光滑的地板上彈跳，發出清脆的響聲。
“啪！”
“啪啪啪！”
許默對此并不陌生，這恐怕就是看涂鴉所帶來的詛咒。
干嘔了足足十分鐘，地板上到處是散落的眼珠。
那名監控室的督警不知何時已經嚇暈了過去。
楊天佑虛弱不堪地爬起身，看向許默，憨笑：“我沒事”
話沒有說完，整個人便暈倒過去。
許默連忙走到跟前，扶起楊天佑的同時，楚靈也在安排督查司的督警對昏倒的督警和楊天佑實施救援。
楊天佑的突發情況也驚嚇到了許默，未曾料想到死亡詛咒的方式是這樣的。
之前楊天佑一直沒有告訴過自己，直到現在。
許默毫不猶豫地講那詭異報紙鎖入黃金箱子中，但他清楚這一次的死亡涂鴉已經開始，即便他現在將報紙關入黃金里封閉也只是能阻擋下對楊天佑的詛咒。
只要楊天佑不再繼續看報紙的內容，也將不會繼續承受詛咒。
明天，將是他唯一一次能夠獲得篡改記憶報紙的時機。
思慮于此，許默目光閃爍。
櫻花國，大戶市精神病院。
連續幾天面對中村一郎的“智障”心理問題，橋本惠子又一次結束了和他的交談。
望著中村一郎動搖的眼神，她甚是滿足。
午夜零時，在精神病院護士的陪送下，橋本惠子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家”。
她的家，很簡單。
一張白床，一穿白被。
當然，這是在別人眼中的模樣。
白被上放置一本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能看到的畫冊。
還有小黑屋里，存在著一位只有她能見到的人。
監控里，橋本惠子抬起頭，朝角落的方向燦爛地微笑。
角落里，站著一位長發遮面的校服女孩，她的手中握有一支鋼筆，沉默不語。
姐姐，我能用用你的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