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感覺自己死定了。
以伊邪天御的殘暴沒理由不把他撕碎,他只希望對方下手能輕點,就算撕成一塊塊的,也好歹把腦袋給留下來。
否則尸體運回去,家里人都認不出來。
但是他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如果他死在這里,恐怕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吧。
如此一想,好像被撕得碎一點也沒關系。
有人說過,臨死之人總會回憶起人生中的美好時光。
可怎么輪到他,就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有各種亂糟糟的念頭…難道他的人生就完全是悲劇,沒有一丁點美好時光嗎?
許宣想著想著,開始走神,把伊邪天御無視了。
伊邪天御臉上有點疑惑,難道他就怎么沒有存在感嗎?他咳嗽了一聲。
許宣頓時回過神來,察覺到自己目前的狀態,被嚇出一身冷汗。
“你不應該來這里的!”這時,伊邪天御悠悠出聲。
許宣愣了一下,這伊邪天御怎么忽然間怎么好說話了?但不管怎么說,伊邪天御沒有攻擊自己,總算是好事。
“誤入貴寶地,誤入貴寶地,我這就走!改天請你吃飯啊!”許宣抬腿就往外走。
骨骼的摩擦聲傳來,許宣的腳步僵住了,嘴角抽動。
門口的方向,兩排骸骨武士從城墻上脫落下來,剛墜地,它們就活了過來,瞳孔中有鬼火一般的光芒閃爍。
在這座由骨骼構成的王城中,連茅廁的大門都是骨頭的,那些骸骨武士藏在骨城之中,就像是變色龍藏在森林里,它們不動的時候,許宣根本發現不了他們。
這座死寂的骨城像是忽然間活了過來,重重疊疊的骸骨武士把許宣包圍。
許宣轉過身,快步回到伊邪天御身旁,“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方便上你家吃頓便飯嗎?”
相對于這些冰冷的骨架子,這怪異的伊邪天御看起來更好說法。
“我說過了,你不應該來這里的!”伊邪天御面無表情。
“可是你又沒有在門口掛牌子,寫著許宣與狗不能進內!我那知道不能進來!”許宣哭喪著臉。
骸骨武士圍了過來,許宣怪叫一聲,開始圍繞著伊邪天御轉圈。因為他發現這些骸骨武士不會傷害伊邪天御。
好幾次骸骨武士的刀都快砍到他身上了,他往伊邪天御身后一躲,刀硬生生地停止。
他忽然一個踉蹌,向地面倒去。骸骨武士實在太多了,不知道是那個該死的家伙,伸出了腿骨,把他絆了一下。
許宣臉色蒼白,這下子真的完了!
沒想到沒死在伊邪天御的手上,反而是栽在這些“馬仔”身上,難道“馬仔”的命運,就是被同樣的馬仔殺掉?
幾把骨刀向他的頭顱斬下,眼看下一秒,就是頭顱離地。
一只修長的手從他身后伸出過來,握住了幾把骨刃,手掌間青色焰光升騰。
許宣趁機用手撐住地面,從地上彈起來,一回頭,驚喜道:“老大!你終于來了!”
“第一次使用新能力,有點不熟悉,所以久了一點。”陳墨聳了聳肩。
他能忽然之間出現在這里,當然是因為無頭山神的“瞬移”能力了。
剛才他拍許宣的肩膀時,就在他身上留下了瞬移印記。
這“瞬移”能力感覺跟“飛神雷”差不多,都是憑借印記實現空間穿梭。但不同的是,陳墨發動瞬移,遠沒有飛神雷來得那么快,而且每天還有次數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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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轉過頭,雖然從許宣的描述中早有準備,可當真的看見時,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居然真的有另一個“伊邪天御”,兩者從外貌看上去完全一樣!但陳墨看到他時,居然沒有感到多緊張。
兩個伊邪天御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一個就像是癲狂還餓著肚子的野獸,看見他時,總是害怕他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把人啃咬干凈。
而眼前的伊邪天御,給他一種普通人…甚至還是那種有點病弱的普通人。
可伊邪天御作為天海源的神,能是普通人?
兩者截然相反的氣質,讓陳墨不得不懷疑他們是孿生兄弟。
“老大,別發愣了!那些怪物過來了!”許宣閃身到陳墨身后。
“作為馬仔你真的是丟馬仔界的臉,別人都是沖在前頭,你倒好,還躲在我后面。”陳墨挪揄道。
他一步踏出,香火氣息爆發,生生地把周圍的骸骨武士吹散。
刀光一般的黑光憑空出現,骸骨武士們的頭顱齊齊斷掉,掉落在地面。
同樣是從無頭山神身上竊取到的能力,“斬首”!
這能力雖然對付厲害的敵人沒有太大的作用,但對付這種小嘍啰卻意外地好用。
“老大,不愧是老大!一出手就把這些家伙全干趴下了。”
看起來許宣這個馬仔還是有點用的…至少拍馬屁的功夫一流。
許宣的興奮只維持了片刻,骸骨武士的身軀并沒有倒下,它們伸出寬大的骨手,把頭顱拎了起來,重新放回到肩膀上。
斷口處有幽藍色的鬼火浮現,骸骨武士恢復如初。
“沒用的,在這座王城里,它們是不死的。”伊邪天御忽然開口說道。
“你到底是誰?”陳墨輕聲問道。
他們來這里這么久了,這伊邪天御不攻擊他們也就算了,還給他們提示,這實在奇怪。
“我是明川正德。”對方緩緩說。
“明川正德不就是伊邪天御,伊邪天御不就是明川正德嗎?”許宣說。
陳墨一個腦瓜崩上去,“擱我這玩繞口令呢?一邊呆著去!”
“哦!”許宣住嘴。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曾經那個明川正德!”陳墨望著他。
對方點了點頭,“沒錯,那個明川家的恥辱,終日與藥罐為伍的明川正德。”
陳墨欲言又止。
明川正德似乎看出了陳墨的疑惑,主動解釋道:“在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占據了主導地位,可自從與那東西融為一體后,我的性情就變得越來越殘忍!”
“可是你現在看起來很正常?”陳墨看著伊邪天御,很是疑惑。
“沒錯沒錯!兄弟你看起來就像是被閹了的大黃狗一般溫馴。”許宣忽然出聲。
陳墨瞪了許宣一眼,這家伙怎么老是插話?而且這是什么破比喻?
他看到許宣額頭的冷汗,忽然明白過來,肯定是因為周圍密密麻麻的骸骨武士給了他太大的壓力。
不過伊邪天御居然沒有發怒…這脾氣比大黃狗還要好吧!
伊邪天御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話,終于解開了陳墨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