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
莫大的表態，讓孫錚心中生起一股熟悉的同情。
想想原著中，劉正風一家被屠的時候，莫大或許就在旁邊甚至現場，只是他自己也很清楚以自己的能力，無力影響大局，如果他敢回護師弟，勢必會將衡山帶入萬劫不復之地。所以后來他強勢擊殺費彬，又大力支持令狐沖…
汗，孫錚莫名意識到，其實自己和莫大很像，都有個不靠譜的兄弟，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劉正風一時糊涂，最多不過害自己全家滅門。可是自已那個兄弟要是犯起渾來，嘖嘖，整個大明都要受到牽連吶！
嵩山三太保自愿留下接受國師怒火，倒也不失血性。只可惜，以國師的眼界格局，要搞肯定要整個嵩山才值得出一回手嘛。對他們幾個，壓根就看不上眼！
“帶上你們那幾具尸體，滾回嵩山去！”孫錚根本不接受投降：“告訴左冷禪，我給他一個月時間考慮，最遲在六月初五給我一個明確回復。要么舉派投降，接受國師府安排。要么讓他點齊人馬，迎接錦衣衛的清剿！”
費彬頭上刷一下就見了汗：“國師！殺人不過頭點地，此事是我等三人…”
“少拿你們那一套來糊弄我！五岳令旗還舉著呢，你就想輕飄飄推過去？左冷禪打發你們來的時候，就應該做好接受任何結果的準備！一天到晚凈想些不著調的事，做了五岳盟主還不知足，下一步是不是就想一統江湖，千秋萬載了？”
陸柏反駁道：“左師兄一心為了武林正道…”
“閉嘴！”孫錚不屑道：“我給你們留點面子，非要得寸進尺！什么名門正派？什么一心為正道？裝的太久，連自己都信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收買那么多黑道中人想干什么！還有安插在各派的探子、臥底，你們以為旁人都是瞎的么？養寇自重的把戲，朝堂上那些官僚的手段，比他高明一萬倍！可是哪個敢在我面前弄鬼？”
三太保面如土色，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這是嵩山高最機密，只有他們這些核心高層才知道一部分，想不到，竟然全都落在人家眼里！
連這種隱私都泄露了，這種感覺就好像被人扒光去游行一樣。
嵩山完了！
“滾！”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聲爆喝，繼而響起一通哄鬧，紛紛喝罵。
三太保不敢再多嘴，連忙招呼史登達等人，帶上六具尸體，灰溜溜撤離劉府。也不知道有意無意，史登達走時，連那面五岳令旗都扔在地上，和嵩山眾人繳械留下的武器放在一起。
岳不群目送嵩山眾人離去，頗有幾分傷感的揀起五岳令旗：“想當年，五岳共議同盟，我等聯手制作盟主令旗。這才幾年功夫，竟然落到這步田地！”
莫大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遠遠沖孫錚施禮：“前日不知國師當面，唐突之罪，請國師見諒！”
孫錚呵呵笑道：“莫大先生竟然也落了俗套，以后想找個人聊聊音樂怕是都沒機會了…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呀！”
眾人一臉黑線，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國師！
華山弟子席上，朱秀榮和岳靈珊互相對個眼色，捂嘴偷笑不已。
天松性子急，壯著膽子上前行禮相問：“國師之前說嵩山收買黑道中人，又在各門各派安插探子，此事，可否請國師詳告？”
孫錚好笑的看他：“有什么關系呢？月內就見分明。左冷禪收到我的通牒，最終是要做決定的吧。不管他怎么決定，這些探子、暗棋，以后都不會是麻煩。就算各派中的探子沒被召回，以后也沒機會發作了。如果愿意留下來，我覺得還是應該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眾人同時施禮：“國師高見！”這其實就是表示愿意接受孫錚這條意見。
孫錚又是搖頭感慨：“瞧瞧，亮明身份就是這種局面。劉百戶，把大家招呼好！什么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話音未落，人已到了門外：“我在這兒大伙都不自在，我還是先閃了，你們玩的開心點。唉，高處不勝寒吶…”
劉正風怔在原地，愣了半天，苦笑著搖頭：“國師說的是，人就是江湖，哪有什么金盆洗手！”
岳不群放聲大笑：“恭喜劉師兄大徹大悟！以后大家同在國師府共事，還請多多提攜啊！”
劉正風笑的很羞澀，畢竟還有點不習慣：“岳師兄這是哪里話，今日岳師兄仗義直言，一番話堵的那嵩山眾人自慚形穢。好一柄君子劍，實質名歸！”
眾人頓時起哄，紛紛夸贊岳不群臨危不懼，挺身而出主持正義的英勇之舉，如果不是岳師兄那番話，大伙可能都要受那幾個嵩山賊子騙了，以為劉師兄真的是與魔教妖人勾結，自甘墮落呢。
一提起這個，劉正風還是有點忐忑，他雖然受國師招安，入了錦衣衛，可到底也不知道國師如何看待魔教，對曲洋大哥又是什么態度。
此時，劉正風心心念念的曲洋正恭敬的站在孫錚面前行禮：“草民曲洋，參見國師！”
孫錚挺好笑：“哈！不是曲二爺嘛，人家都叫你們做魔教妖人，既然是魔道，為何還要學那些正道人的古板！？”
曲洋苦笑：“國師見笑，此乃草民感激之意。感謝國師庇護劉賢弟滿門老幼…”
“這是哪里話！他是錦衣衛百戶，那就是自家人。庇護自家人，哪里還用別人來感謝？！”
曲洋只好老實講明來意：“草民愿向國師效忠！只求國師能讓草民與劉賢弟同研樂理，共參音律！”
“你不怕我讓你去對付魔教嗎？”
“以國師之能，又何須行此等伎倆？！”
孫錚大樂：“你倒是比嵩山那些人看的透！既然你愿意入我門，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什么正派、魔教，不都是大明子民？有那功夫打來殺去，不如踏實用心過好自己的日子！這個世界大著呢，守著窩門幾畝地，整天在家門口爭那仨瓜倆棗，有什么出息？！”一住七八щщщ.78zщ.coм無彈窗免費閱讀！
曲洋受教，毫不客氣的直接就住進了四海客棧。同時告訴孫錚，自己有個孫女曲非煙，就在劉府。不過瞧孫錚的反應，他就知道人家早就知道，也就樂的不再解釋，趕緊將話題轉向音律。
一提起音樂，孫錚登時興致勃勃。他辛辛苦苦練這一手箏術，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足以稱得上登峰造極。甚至能與他在音樂方面切磋的人，也不過三五人布局。恰好，曲洋就是其中之一。
談到興致，孫錚免不了擺出箏來顯擺一回。這一次，彈奏的是歡快的彝族舞曲。
曲洋精通各種樂器，對箏當然也很熟悉。但孫錚這把箏，從工藝到定調，全都遠超時代局限，不只音域更廣，音色也甩時代幾條街。
再配上他早已揉合了后世表演系的輪拔指法，直聽的曲洋老淚縱橫，如癡如醉。
一曲終了，曲洋都恨不得當場磕頭拜師，極度失態的就在當面虛指空拔，模擬起了孫錚的指法。
孫錚爽的不行，終于在內行面前裝逼成功，這種成就感，遠非收拾幾個嵩山蟊賊可以相提并論。
于是順手制作一張同等規制的古箏，做為見面禮贈給曲洋。同時又贈他一份古箏曲目，讓他回去用心研讀，認真學習。
曲洋得箏，美的簡直快要冒出鼻涕泡。他也不顧忌什么正道群英薈萃，直接捧著箏就去了劉府。
劉府的席還沒散呢，正道很多人都認得曲洋，見他興沖沖捧箏而來，下意識想阻攔，又一想早前國師那番話，只好默默將一腔不爽按回去。
劉正風一見眾同道反應，心中那根弦總算松下來。再一瞧曲洋那把箏，與當天國師演奏時所用一模一樣，心中便有了猜測。
兩人都是樂癡，三兩句過后，得知此箏乃國師親贈，還搭了一份曲譜，一下又激動了，也不顧失禮，直接扔下眾人，尋了僻靜處開始研究。
正主消失，岳不群當仁不讓客串主持。
岳不群這次危機處理，盡顯名門掌門風采，真的折服了在場所有人。就連一慣瞧他不順眼的泰山天松道人，都不得不發自肺腑的說一句佩服。
而華山又是最早的五岳盟主，要不是因為內訌元氣大傷，哪里輪得到嵩山出頭。如今看來，還是華山這種傳承久遠的大派更可靠！
岳不群夫婦久在南海，已經習慣南海行事風格，說話做事直爽豪邁，更讓群雄稱羨不已。
這時候的人畢竟都還要點臉，不好意思直接巴結，卻又不甘錯過這份機緣。紛紛留下改日親去四海鏢局拜訪的由頭，盡歡而散。
隨著時間推移，國師一言解散五岳同盟，勒令嵩山投降的消息迅速在江湖中傳播開來。
國師兇名遠播，但畢竟一直面對的都是官場，是外敵。
而江湖事，江湖了，一直都是民間習俗，這一次，國師向嵩山開刀，也意味著國師的手，伸向了江湖！
所有江湖中人都揪著心保持觀望態度，等著六月初五這個最后期限，等著嵩山的反應，也等著國師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