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還是柳驚鴻幫忙穿的,而且一絲不茍的認真表情,讓荊哲忍俊不禁。
他算是發現了,但凡是跟他發生過關系的女人,第二天都特別熱衷于幫他穿衣服,似乎這樣才能體現出她們“女主人”的身份來。
當初在京州的時候,柳驚鴻跟他只差最后的臨門一腳,但第二天卻偷偷離開,所以沒有機會幫他穿衣服。
這次自然不會錯過。
當穿好之后,柳驚鴻又上下打量一番,這才滿意說道:“好了!”
荊哲則有些關心道:“五姐啊,你這樣還能出去嗎?要不在這里歇著吧!”
說著伸手指了指,意思是以柳驚鴻現在這狀態,出去走兩步就能看出端倪來。
“還不都怪你!”
白他一眼,柳驚鴻又堅定道:“可是今天還有好多事要忙呢,必須出去!”
說完,咬著牙在屋里走了幾步,雖然還是有些扭捏,但是不仔細是看不出來的,而且梁州城里除了荊哲也沒人敢盯著柳驚鴻看那么仔細了。
“現在好了,出去!”
荊哲自然拗不過她,只能隨著柳驚鴻出來。
剛來到院子里,他們就看到了在這里等候多時的王德、王福軍和黃昆等人,這是荊哲在梁州待的最后一天,而以他的身份和忙碌的狀態,未來再踏入梁州城,已不知猴年馬月。
而且昨天晚上柳驚鴻已經答應了他們今天可以跟荊哲喝酒,所以一大早跑過來等著。
他們的想法也比較靠譜,荊哲明天必定是要一早趕路的,若是晚上跟他喝太多,他明天一早勢必會在床上硬起不來。
到時候再耽誤了他的行程,罪過可就大了。
因此他們才會選擇早一些,既能跟他喝個痛快,還不會影響他明天趕路。
之所以那么想跟荊哲喝酒,除了荊哲以一人擊退西疆重騎兵團確實值得他們尊敬外,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荊哲在酒桌上騷話連篇,還會講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尤其是,當柳驚鴻后半場離席之后,荊哲還能跟他們講一些帶點葷腥的段子,聽的他們幾個老男人激動不已…
“這么早過來做什么?”
柳驚鴻停下,掃了他們一眼,冷聲問道。
“額…找荊社長喝點酒…”
王德跟了柳驚鴻那么久,自家將軍心情不好的時候自然能感受出來,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
“大早上的,喝什么喝?”
“將軍,咱們梁州不是有喝早酒的習慣嗎…而且昨天晚上你不是也答應了嗎?”
安國各地風俗不同,早酒文化算是梁州獨有的一種飲酒習慣,最早的時候是些往返于各個城市間送貨的車夫,在趕了一夜路后,早上喝點酒解乏,然后能好好睡上一覺。
后來才慢慢演變成了一種文化。
“答應是答應了,可現在太早,不行。”
柳驚鴻不容置疑道。
“要不…中午?”
王德抬頭看了看日頭,現在也不能算早了,再過個把時辰也就到中午了。
“中午也不行。”
“那…總不能晚上吧?”
說著,王德提起了手中的兩壇酒來:“昨天將軍嫌我們帶的酒少,我今天特意多帶了兩壇,將軍不會不讓喝了吧?”
白天不能喝,晚上還怎么喝?
喝的盡興吧,荊哲明天走不了。
喝的不盡興——那還有什么意思?
這時,柳驚鴻說道:“晚上就晚上。”
“晚上行嗎?”
“晚上怎么不行?”
柳驚鴻冷聲道:“白天我還有事要帶著哲兒去忙,晚上有時間,讓他跟你們喝就是!”
“好…好吧…”
看著王德被柳驚鴻訓的老老實實,荊哲有些同情,小聲指點道:“王副將啊,光想著跟我喝酒可不行!你跟了我五姐那么多年,我們這次離開京州,難道你們鐵騎騎兵們不會想念我五姐?所以你們最該敬酒的是我五姐,你們將軍!”
荊哲老神在在,似乎已經看透一切。
柳驚鴻對腳下這片土地和已經帶了那么多年的騎兵肯定是有感情的,結果她的手下都跑來跟自己喝酒卻不提她,她能高興才怪!
“這個…荊社長…我們將軍…”
聽荊哲說完,王德腦子突然有點混亂,似乎他所知道的信息跟荊哲說的不太對等。
不過不等他說完,柳驚鴻就瞪了他一眼:“趕緊走吧,想喝酒就等晚上再來!”
“好…知道了,將軍…”
被柳驚鴻一吼,王德等人嚇的轉身就走。
“酒,留下!”
“哦。”
等王德放下酒,臨出門之際,柳驚鴻的聲音又從后面飄了過來。
“這點酒算什么,晚上再帶兩壇來!”
等他們都離開,荊哲拉起柳驚鴻的手。
“五姐,你也不用太生他們的氣,這都是一大幫糙哥,肯定不能像我一樣,心思這么細膩,想事情那么周全。”
荊哲覺得,柳驚鴻是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給他的,雖然過程有點疼,但她不會后悔。
可不知怎么,從早上起來之后,她的情緒并不怎么高,荊哲也不知是因為什么。
等見到王德后,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來,柳驚鴻是為了離別才有的感傷,再加上王德這些手下不長眼色,所以她才那么生氣。
因此他趕緊安慰,還不忘自夸一波。
柳驚鴻瞥他一眼:“誰說我生他們的氣了?”
“沒有嗎?那五姐為什么從早上起來就看著如此低落呢?”
“低落?”
柳驚鴻聽他一說,嚇了一跳,心道我表現的那么明顯嗎?
趕緊搖頭否決:“你看錯了,我哪里低落?你看看!”
說著,伸手在荊哲胳膊上轉了一圈,見荊哲疼的直咧嘴呲牙,笑道:“你看看,這是情緒低落的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柳驚鴻的情緒轉變很快,似乎真是荊哲理解錯了,可他卻隱隱覺得,柳驚鴻那股失落感更強烈了,只不過被隱藏起來而已。
這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荊哲歪著頭,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