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祝馨寧的房間,香薷就泡茶去了。
兩人相對而坐,對視一眼,皆是大笑。
隨后,祝馨寧又板起臉來:“哲兒,說了不讓你跟她鬧僵,你偏要鬧,等會爹下朝回來她給你告了狀,怕是爹對你的印象都要不好了!”
荊哲卻滿不在乎:“鬧了就鬧了,說那些也沒什么用。我就是我,不喜歡就拉倒。”
看著荊哲滿不在乎的模樣,祝馨寧“噗嗤”一笑,然后忍不住搖頭。
“你啊,年紀大了,個頭高了,但脾氣可一點都沒變,跟小時候一樣!還記得那時咱們鄰居家養了只鵝,不讓你去逗,你偏去踢它們,結果…不還是哭了?”
祝馨寧說的這件往事荊哲還有印象,那是夏天,他光著屁股,那些鵝太狠了,盯著他的小就一陣猛啄。
那天,他哭了好久…
感覺撒出的尿都有一股悲傷的味道…
荊哲老臉一紅,不愿在如此痛苦的回憶上停留,反問道:“二姐,你是不是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反抗過她?”
祝馨寧點了點頭。
“這是第一次嘍?”
“嗯,第一次。”
“感覺怎么樣?舒服嗎?”
“嗯,舒服。”
“還想要嗎?”
突然,兩個人都愣住了。
祝馨寧剜了荊哲一眼,薄面如霞:這個小壞蛋,問的都是些什么奇怪問題呀?
荊哲也有點郁悶:明明很正經的問題,為什么就問出了這么不正經的味道呢?
恰好,這時香薷端茶走了進來。
“咦,小姐的臉怎么這么紅?”
“啊——可能是,熱的吧…”
“熱的?熱嗎?”
香薷有些好奇,隨即又看向荊哲激動道:“少爺剛才好厲害!”
“是吧?我也這么覺得!”
小丫鬟兩眼冒星,“剛才實在是太過癮了,我從來沒看到夫人那么生氣過,而且還沒有任何辦法!剛才少爺叫她奶奶的時候,香薷差點就笑出來呢!”
祝馨寧聽到這也笑了笑,隨即又開始擔憂起來。
朝堂之上,安帝這幾天過得很愜意。
本來南齊三皇子來京州讓他壓力大增,無論是內還是外,但沒想到一個荊哲就讓這些問題迎刃而解,而且跟荊哲見面幾次,他覺得荊哲雖然不要臉了些,可很對他的胃口。
蘇墨塵說的不錯,他身上擁有與眾不同的地方,若是他能輔佐自己的話,那些難題會不會迎刃而解呢?
可是,讓他輔佐自己,首先就要賜他官職,太小了吧,怕他覺得自己不重視他,但是太大了吧,這些大臣們又不愿意。
安帝有些糾結。
因為柳驚鴻還沒到,而齊君廣輸了詩會之后似乎意志消沉,也沒有聒噪著馬上進行武試,所以今天的早朝,安帝稍微提了一下,結果朝堂上就亂了。
作為目睹了荊哲神跡的宋百鄆和白清源,首先提出了建議。
宋百鄆說的是讓荊哲先入國子監,成為大學士,以他的詩才,可以輔佐監內以后的教育,這個提議倒是獲得了許多大臣們的認可。
畢竟荊哲才學再大,那表露于外的也只是詩才,不是通過正規的國考,其他官職也不太適合,并且之前那些詩會頭籌和會考頭名,也大多是入了國子監。
當然了,像祝馨寧這種屬于例外。
但白清源不同,直接說讓荊哲入中書省,成為中書侍郎!
這話一出,安帝旁邊的隋守仁和殿下的吳先永眉毛都挑了一下。
以祝馨寧的才學,曾經各種破格提拔,現在也不過是個從五品的中書舍人而已,若是荊哲成了中書侍郎,不僅成了祝馨寧的頂頭上司,而且還是從三品!
跟隋守仁和吳先永成了平級。
隋守仁還好,只是覺得驚訝一些罷了,可吳先永就有些受不了了,因為荊哲,他的兒子剛被擼下知府,而對方一躍成了跟自己平級的官員,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不光是他們,就連殿下的其他大臣們也是議論紛紛,自從荊哲拿下中秋詩會,他的名號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朝中都傳揚的飛快,所以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他是荊文茂之后的消息。
祝同是丞相,掌管中書省,女兒還擔任中書舍人這么一個重要官職,若是荊哲再擔任了中書侍郎這個副職,不得不讓人擔憂,這中書省以后會不會姓了祝?
雖然異議頗多,但因為提議的人是太傅白清源,所以第一時間并沒有多少人反對。
不過既然是“杠精”的提議,“大噴子”護國公于勝若是不來噴兩句的話,那就說不過去了。
“中書侍郎?你怎么不直接讓他當太傅?”
于勝冷笑一聲。
“于國公莫要說笑,讓他做中書侍郎已是破格提拔,就算老夫敢提議讓他做太傅,他自己怕是都不敢!”
白清源搖頭道。
“呵呵,你也知道是破格?那你提個鳥?”
“于國公,咱們討論歸討論,罵人可不行!”
“我罵人了嗎?我罵了個鳥啊!”
“你若再罵,我…”
“你怎么?你能變成鳥啊?”
于是乎,非常熟悉的兩人對噴畫面再次在朝堂上上演,安帝有些頭疼,心想給荊哲安排一個既讓其他人滿意、同時又能輔佐于他的合適官職看來還是很難的。
而白清源雖然在跟于勝爭吵,但他心里卻是開心的,因為他“捧殺”的目的達到了。
是的,就是捧殺。
前天晚上的荊哲讓他驚艷,所以才會對蘇墨武說了就算不能據為己用也不能為敵的話,現在雖然不能確定荊哲到底站誰的隊,但以蘇墨武平時的為人和風格,白清源覺得他很難收編荊哲。
而以安帝對荊哲的賞識,倘若給他安排上一個合適官職,再以他的才學,日后飛黃騰達可期,必定會成為他們的對手!
所以他要阻止這種事發生!
而他用的這手叫做“明捧暗殺”,剛一提議就遭到于勝反對,其他大臣肯定也不會答應。
畢竟,荊哲再有才,也決到不了中書侍郎的層次。
而他的目的也達到了,跟于勝又象征性的吵了幾句,則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