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個營銷模式跟荊哲在雍州推行的為愛屁有異曲同工之妙。
無仙苑讓每次進苑的人先交一兩銀子,實則是給了他們一個心理暗示:反正我在這里有銀子存著,吃點喝點又怎么了?
這無疑刺激了消費。
荊哲笑笑,心想看來這無仙閣里也有銷售鬼才呀,能在這個時代想出這種辦法,十分難得。
遂把銀子交了上去。
這時,二樓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荊哲抬頭看去,便見靠著長廊的一間廂房門開,一群人從里面走了出來,有說有笑。
仔細一看,站在C位的赫然就是會考第一的陳劍南,此時正春風得意的被人簇擁在中間,朝樓下走著。
“陳兄,今日難得來無仙苑一趟,不妨留下詩詞墨寶,待陳兄以后官拜朝堂之日,定能傳出一番佳話!”
“之前我也曾邀陳兄來無仙苑一游,但陳兄都以備戰會考為名拒絕了,讓人惋惜,好在陳兄今日來了,不然真是無仙苑的遺憾!”
“是呀是呀…”
一群馬屁精馬上附和。
人群中的陳劍南連連擺手,“諸位謬贊了!陳某何德何能,哪里敢跟無仙苑共爭星輝?實在不敢當呀!”
態度謙虛恭卑,但眼神中卻有抑制不住的興奮和得意。
“聽說陳兄也要參加這次的中秋詩會?”
這時,有人問道。
中秋詩會最早是讀書人自發組織起來的民間活動,這天大家可以互相切磋,有才之人還能借此揚名。
但隨著最近幾年安帝對詩詞的喜愛,每年中秋詩會的頭名都有進京面圣甚至做官的可能,所以中秋詩會也成了官方活動。
尋常人的話會既參加會考又參加詩會,成功率翻倍,但是對于已經拿了會考第一的陳劍南來說,參加詩會就讓人有些不理解了。
你都能進宮面圣了,還來跟我們搶名額?
眾人心有不滿,但并未表現出來,都盯著他等回答。
陳劍南點了點頭,“參加詩會不過是為了感受下京州的文風而已,名次于我已經不再重要,到時候我會親自跟主考官說,不必計算我的成績。”
“陳兄大氣!”
“陳兄行事光明磊落,我等佩服!”
“哈哈,本來還擔心陳兄參加,我就沒了機會,既然陳兄這么說了,我感覺機會又來了!”
“說的就跟陳兄不參加你就有機會一樣!”
“我尼瑪…”
沐浴在吹捧之風中,陳劍南洋洋自得。
“不記入成績,那是因為——”
這時,爽朗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接下來就走進一位中等身材的年輕男子,一臉英氣。
“他不敢!”
走到大廳中,并沒有因為當事人陳劍南就站在他面前而收斂或者膽怯,反而當著他的面直接說他不敢!
這氣魄…
旁邊的荊哲看了,心里都忍不住直喊666,背后說壞話那是小人所為,當著面直接開懟這才是猛士啊!
“是宋大才子!”
這時,有人說道。
“聽聞宋大才子這次要參加中秋詩會?”
“是的,宋大才子已經幾年未參加詩會了,在府中研習幾年,詩詞一道想來已經大成,這次是志在必得呀!”
“哎,那我好像又沒機會了!”
“…”
聽旁邊的人一說,荊哲就知道進來的男子是誰了,要說起這人,雖然沒見過,但對他來說并不陌生,畢竟在雍州的時候就聽過幾次,正是當今翰林大學士宋百鄆之子宋基茂。
看他的樣子,跟陳劍南似乎不太對付,還沒進門就火力全開。
而荊哲跟陳劍南在雍州就有過一番交鋒,并且他還饞他二姐祝馨寧,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讓荊哲對宋基茂的好感度加一。
聽旁邊的人小聲討論,荊哲不懂就問:“敢問兄臺,這位宋大才子跟陳公子有什么過節嗎?”
那人也喜歡八卦,馬上講了起來。
原來宋基茂的才學從小時候便顯露出來,詩會上面頻頻出頭,在京州名氣不小,被人冠以“京州第一才子”稱號。
而京州城里,最為耀眼的存在卻不是他,而是一個女子,那便是他二姐祝馨寧。
祝馨寧出自丞相府,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詩詞造詣,連男子都比她不如。
她只參加了一次詩會,便把春風得意的宋基茂給打敗了,再然后,她便憑頭名進京面圣,做了中書舍人,從此再沒參加過詩會。
而宋基茂因敗生情,癡迷于祝馨寧,還上門提親,但卻被拒絕了,自此之后,宋基茂連續幾年都未曾再參加過詩會,而是在家苦心讀書。
這次詩會是祝馨寧做主考官,而宋基茂沉寂了幾年之后又來參加,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為了誰而來。
這個時候,陳劍南出現了,不僅頂著祝家遠親、會考頭名的稱號,而且還揚言要跟祝家親上加親,欲娶祝馨寧,宋基茂如果不懟他的話才不正常!
荊哲聽完不禁咋舌。
原來,這又是一個二姐的追求者。
瞬間,對宋基茂的好感度直接降成了零…
“聽說宋公子也參加了這次中秋詩會?”
宋基茂仰著頭,神情不言自明。
剛才還聚攏在陳劍南身邊的人,霎時間都向宋基茂身邊靠攏,對兩人的看好程度可見一斑。
“宋公子早就該參加了!”
“是呀,前幾年沒有宋公子,總覺得咱們京州的中秋詩會黯淡無光,別說跟江陵比了,就是那雍州詩會似乎都比咱們強了不少!”
“這次宋公子來參加,定能作出上佳詩詞,正好可以讓江陵那些人看看,咱們京州的水平!”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換了個人吹捧,這讓旁邊的陳劍南十分難受。
媽的,一群墻頭草!
心中罵了一句,但卻又無比懷念這種感覺。
當初他在雍州的時候,享受的不就是這種眾星捧月的待遇?只可惜現在是客場作戰,沒了主場優勢,若是回到雍州的話…
突然,一個俊美、但他看著卻無比討厭的男子出現在腦海里,他搖了搖頭,心想雍州也不不是他的雍州了,回去不如待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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