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祝馨寧擦肩而過,荊哲有些魂不守舍,就像曾經的信仰突然被人打破,心里空落落的。
“少寨主,咱們現在去哪?”
憨憨倒是沒有察覺,大老遠見荊哲過來,笑著上前問道。
“去張小姐家里看看吧!”
生活還要繼續,自己混出一片天地又何嘗不可?想到這里又渾身干勁。
按照張筱妤說的地址,他們繞過兩條街,果然看到了隨風飄搖的張家酒坊招牌。
單看規模,這張家酒坊上下兩層,門面便是四間大平房,做個大些的酒樓都綽綽有余,更不用說酒坊了。
而且酒坊外面的街道十分繁華,沿街店家比比皆是,過往行人絡繹不絕,在這個地方開店確實很難虧本。
這個晉王世子對張筱妤倒是“用情至深”,買了她家酒坊不曾改名,誠意滿滿,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張筱妤,碰到一般姑娘怕是早就從了他。
跟酒坊并排的地方有一處大宅子,大門微開一道小縫,荊哲湊頭過去一看,便確定了這是張筱妤家。
此時,院子里站著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滿面通紅,正在那罵罵咧咧。
“你一個姑娘家,夜不歸宿,算怎么回事?”
“說了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聽不懂嗎?”
“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不說請楚別進屋!”
言語間充滿了對女兒的擔心。
這時,一個跟張筱妤面相有幾分相似的婦人走了出來,拉著他勸道:“老爺莫要再罵了!這門外來來往往的都是路人,讓人聽到該笑話了!”
“笑話?我張學先現在就是個笑話,讓他們去笑好了!”
“伯父息怒!”
這個時候,荊哲推門而入。
家里三個人同時看過來,除了張筱妤眼神中帶著喜悅和絲絲羞澀外,其他二人滿是疑惑。
“你是誰?”
張學先警惕的看著他。
走進門來,荊哲才發現這院子里到處都存放著酒壇,酒香氣濃郁,而張學先明顯喝了不少,人已微醺。
“伯父,我是張小姐朋友,阿坤。”
然后又笑道:“伯父莫要再擔心責怪她,昨天晚上我們在一起的。”
“…”
這話不說還好,張學先聽完更擔心了。
“你你…你小子昨天晚上跟我們家筱妤住在一起了?你你…我的刀呢?”
說著就開始彎腰尋找,把荊哲嚇的夠嗆。
臥槽,這么暴躁的嗎?
張夫人趕緊過來拉住他,“老爺勿怒,你不信這位公子,還不信咱們筱妤嗎?筱妤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哪里會跟陌生人住在一起?”
“伯母說的對!伯父莫要想歪,昨天晚上我們只是去道觀祭拜,天色太晚,在道觀借宿而已!”
“真的嗎?”
“是啊爹,最近家里走霉運,女兒心有不忍,所以才去祈福!”
聽了張筱妤的話,張學先這才松了口氣。
道門重地,諒他不敢胡作非為。
但眉毛還是上揚,問道:“我怎么從沒聽筱妤說過,還有你這么個朋友?”
“昨天晚上剛認識,伯父沒聽過也正常。”
張學先瞬間有種豬拱到家里來的危機感,看荊哲的眼神都不對了。
“呵呵,我當是什么人呢!告訴你,若是你也打我們家筱妤的主意,想都別想,趕緊滾!”
如此暴躁的老哥,穿越之后荊哲還是第一次見到。
別說他還不想拱他姑娘,以他的長相,就算真想拱又如何?
“老爺別急,先聽聽筱妤怎么說!”
說著還略帶歉意的看了荊哲一眼,“公子莫要生氣,我們家老爺脾氣不好,最近煩心事又多,還喝了酒,才會這樣!”
荊哲點頭,表示并不在意。
“爹,娘,我跟阿坤公子確實是昨天晚上才認識的,而且阿坤公子還救了女兒一命…”
于是,便把昨天晚上在道觀里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張夫人聽完心有余悸,又同時感激的看了荊哲一眼,張學先也不再惡言相向,以他的脾氣,這就算是表達感謝了。
“阿坤公子又能幫咱們酒坊東山再起,所以女兒才讓他過來的…”
“幫酒坊東山再起?”
張學先瞥了荊哲一眼,冷笑連連。
“我都沒有辦法的事情,你能有什么辦法?這位公子,你救了我女兒一命,我是要感謝你,但你若是打她主意,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老爺!”
張夫人一把拉住他,嗔怪道:“人家阿坤公子都沒說呢,你怎么知道不能幫你?再說了,咱們也沒問過阿坤公子的家世年紀,你又怎么知道他跟咱們家筱妤不合適呢?我倒是覺得,這位阿坤公子就挺不錯呢…”
“…”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可這也太快了吧?
荊哲瞬間懵逼化。
張筱妤也羞紅了臉,都不敢看荊哲一眼,跺腳道:“娘,你說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樣,阿坤公子來這里是真的想幫咱們!”
荊哲趕緊接話:“是的,伯父伯母,在下確實有辦法幫助酒坊!”
聽他說完,張夫人竟有些淡淡的失落。
“怎么幫?”
自己經營酒坊二十余年都不曾想到辦法,一個毛頭小子張嘴便說能幫他,不是瞎說是什么?
張學先本來還想趕他走,但被張夫人拉著,他也不好再強硬,只能問了一句。
“既然是酒坊,自然還是要賣酒。”
荊哲說的風輕云淡,似乎已經運籌帷幄。
“滾,趕緊滾!”
但張學先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本來給了他一個機會,哪里想到他不但不珍惜,反而上來就裝逼?
“勞資賣了大半輩子酒,若是能賣掉,哪里還會淪落至此?你個毛頭小子大言不慚,在我面前還敢吹噓,趕緊滾吧!”
張學先說完,掙脫了張夫人的手,往前走著作勢要把荊哲推出去。
荊哲不動聲色,淡淡一笑。
“賣這種品質低劣的濁酒自然不行,但是,賣烈酒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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