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無人的小巷。
狗蛋早已候在此處。
見胖球和柱子走來,狗蛋神清氣爽。
“制冰之法,可拿到了?”
柱子頻頻點頭。
狗蛋看向胖球,胖球就大咧咧的把制冰之法也跟他講了一遍。
聽完之后,狗蛋有些懵逼:“這個…生石灰加水能制冰?”
若是在此之前有人這么跟他說,他一個大耳刮子就呼過去了,但這次沒有。
因為他覺得如果給胖球一個耳刮子,對方反手可能就會把自己打殘,所以還是免了,更主要的是,柱子朝著他一個勁的點頭。
柱子是自己人,應該不會騙他。
“能不能制冰,問他便是!今天他可是全程操作,也親眼見證了的!”
柱子點頭道:“狗蛋哥,確實是這樣。開始我也不信生石灰能制冰,后來親自試過——只能說很神奇!”
“那個,我還偷帶出一包生石灰來,若是你不放心,晚上回去試試便可!”
胖球把后背的包袱取下來遞了過去,同時伸手道:“尾款也該結了吧?”
既然柱子沒說什么,狗蛋也不疑有他,掏出一百九十兩銀子遞了過去,還不忘提醒。
“銀子給你,咱們從此再無瓜葛!我們東家是知府公子,清涼一夏就算知道了事情是我們做的也不敢找事,但是你就不一樣了。奉勸一句,拿到銀子趕緊出城吧!”
胖球手握銀子喜笑顏開:“那必須的!有了這二百兩銀子,想去哪不行?我明天一早就出城,快活似神仙!”
狗蛋看了看他,不發一言,帶著柱子離開。
“生石灰加水制冰?”
聽到狗蛋的匯報,林統同樣吃驚。
狗蛋打包票說沒問題,但林統弄來這制冰之法可是要給林文耀看的,林文耀的脾氣可不好,容不得半點馬虎。
反正已是晚上,匯報怎么也得明天,所以他命令柱子演示一遍。
柱子在清涼一夏當了一天勞動力,對于制冰之法已然爛熟于心,當著林統和狗蛋的面,煞有介事的操作起來。
當然了,用的是“好心”的胖球離開時特意留下的“生石灰”。
柱子邊操作邊講解,聽到連加水都有順序和比例,林統跟柱子都嘖嘖稱奇,驚呼專業。
已然入夜,成冰只能等待明天。
林統讓狗蛋和柱子回去休息,讓人小心翼翼的把加入“生石灰”的小缸搬到了他的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當其他人都還在睡夢中時,林統就爬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缸里有沒有成冰。
當他看到夾層中的冰塊后,喜出望外,把冰取出來放入一個小瓷罐中,用毛毯包好,一溜小跑回了林府。
這種辛苦而又費力的活,讓林文耀知道是他做的就可以了,至于狗蛋和柱子,呵呵…
林文耀是個花花公子,還未婚娶,卻夜夜新郎,卯時未過,他還沉浸于夢鄉。
林統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格,這個時候叫醒他無異于吃飽撐的,所以他抱著瓷罐,守護在外。
這一守,便是一個多時辰,林統的胳膊也酸了,腿也麻了,但是聽到房間里似乎有穿衣服的窸窣聲音傳來,又來了精神。
“哎呦!”
“你他娘的怎么站在這?”
“屁都不放一個,嚇死小爺了!”
剛開門的林文耀迎面撞上等候多時的林統,被嚇了一跳,直接罵道。
“嘿嘿。”
林統也不在意,彎著腰陪著笑臉道:“少爺,事情辦成了!”
“什么事?”
林文耀問道。
“那個…就是制冰的事情!在咱們斜對面開的那家清涼一夏,把西瓜鋪的生意都給攪黃了,小的冥思苦想,心想若是咱們也能制冰,生意不比他們好?”
“哦,我這兩天也聽說什么清涼一夏賣棒冰的事了,盛夏制冰,果然有這回事?”
林統忙點頭,然后把瓷罐上的毛毯掀走,在林文耀面前打開:“少爺你看,這是什么?”
看到瓷罐里的冰,林文耀瞪大了眼睛,然后對林統豎了個大拇指。
“這事辦的漂亮!”
林文耀作為知府公子,文不成武不就,屬實尷尬。
為了在自家老爹面前掙點存在感,他才開了西瓜鋪,不成想生意不好,實在丟人。
若是能把這賣冰的營生做好的話,在老爹面前定能揚眉吐氣啊!
林文耀越想越喜:“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
林統馬上說道:“少爺,咱們雖偷來了這制冰之法,但總歸名不正言不順,尤其是清涼一夏若是還開張的話,那些人未必認咱。所以最好——”
“把他們給搞關門?”
林統點頭,“正是這個意思!”
林文耀聽了,冷笑道:“好,這種小事就交給我了!對了,我爹最近一直在官府忙,都沒時間回府上休息。最近天熱的很,不如你去準備幾個大缸,送去官府,晚上在他房間的側廳里放上幾個,制點冰納涼,如何?”
“沒問題!小的這就遣人去做!對了少爺,順便給你房間里也放幾個?”
林文耀搖搖頭,“這種好事,自然要先緊著父親,不然怎么顯出我這個兒子孝順呢?”
“高,實在是高!”
林統拍馬屁道。
“對了,這個給你,就當是辛苦費了!”
林文耀他爹做了那么多年貪官,林家并不缺錢,隨手就拿出一百兩銀子朝林統扔了過去。
“哎呀,為少爺辦事,那都是小的分內之事,又怎么好意思要好處費呢?”
嘴上這么說著,身子卻很誠實的趴在地上,把銀子撿起來放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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