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暗部的大佬,明明在商業吹捧,明明很直接,但是卻又潤物細無聲,沒半點的痕跡!’
特別是張德明,聽著耿翠玲一本正經的話語,總有種莫名的違和,大概還是因為不太習慣鴻蒙這種,常常將話本當參考資料的習俗吧。
不過這種事情,也是因為歷史原因漸漸形成的。搞得如今暗部做假資料,特么都開始往這方面搞了,可真是有才的!
前世這種事情也不少見,比如天朝文字出現的太早,以至于最初只能刻在石頭、龜甲上,之后再到竹簡、玉薄上。
首先與書寫材質的大小,還有書寫的難度等,需要很精煉的文字濃縮篇幅。慢慢就有了文言文,最后徹底變成了一種文化。
甚至隨著時代的進步,到了有紙張的時代后,這種文化都還繼續沿用了好多年,在大動亂加外族文化入侵后,才有了改變。
因此習俗、文化傳承什么的,是很容易影響整個文明的東西,非常的根深而蒂固。
張德明沉吟了一瞬,看了看方紀祥和耿翠玲,又環顧了一下眾人,隨即才開口道:
“胡編亂造就不必了,我也懶得去記。我出身于上古張氏嫡系,但是日子卻過的并不多么順遂······”
六人聽著這個開頭,神情都是一動,齊齊來了精神,這是要徹底給他們交底么?
張德明此刻神情卻寂寥而復雜,略微有些恍惚,似乎陷入了那久遠的回憶之中。
開口后,又停頓了片刻,在眾人神色各異的眼神下,帶著黯然的表情繼續道:
“不過和大部分大家族弟子的情況不一樣,我并不是因為被排擠,被邊緣化的原因。相反,在我出身時,我已經成了德字輩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幾人齊齊露出了疑惑,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一個大族一代就一人?
張德明眼神沒有多少聚焦,似乎沉沁在長久的回憶中,繼續的道:“當年神庭聯邦散架,諸神隕落時,我張氏恪守十二元辰天。
經絕世大戰,十二元辰諸天散落,各界塵封,我張氏嫡脈也困在了本界。魔最后是滅了,但是我們也不能算勝了。
我家的世界徹底殘破,整個世界都仿若廢墟遺跡。隨后大戰的各處修羅場,又開始出現各種神孽,讓本就茍延殘喘的我族,生存逐漸艱難。
即便如此,我族也在艱難中,慢慢生存了下來。
直到數千年前,我族一大族長被侵染,發生異變,觸發了滅族之禍。到我出身時,我家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我生于張氏滅亡之時,生前無時無刻不在戰斗,沒日沒夜的滅魔,可蒼天不公,給我的結局卻并不是柳暗花明,而是全族隕滅。最后時刻,我也因為萬念俱灰下,選擇了和妖魔同歸于盡。”
眾人齊齊愣然,這是他們完全沒想到的結果。
滅族了?
所以之前不愿提及,并不是被擠兌,而是因為太傷神?
岳夢生開口道:“那之前你說的回族是······?”
張德明笑了笑,道:“當初我并沒有修行什么轉生之術,得以轉生完全是因為意外獲得的一件上古神庭的一次性符寶。
本來之前是不清楚用途的,最后時刻我拼命用了所有底牌,包括此物,蘇醒后,卻發現生在了一處小山村中。”
言到這,張德明看著岳夢生道:“那時我萬念俱灰,了無生趣。后來漸漸被一女娃喚醒了生機,之后又被岳師兄接進了宗門。
最開始我依舊沒什么心思修行,只求平淡一生,算是了此殘生。沒想到的是,當年我最終大戰時,機緣巧合下 破了本界的封印,得以聯通其它世界。
而當年張氏分出的支脈,沒有滅絕,在十二元辰各界生存了下去。在我死后,幾位重傷的族叔得以被救,算是重新有了倚靠。
族叔們恢復傷勢后,感知到我魂并未破滅,就開始在尋找。
經歷十年苦尋,在我十八歲那年,得以在天靈門小青山中尋到了我。之后種種,大家應該就差不多都知道了。”
眾人聞言,久久的沉默,這樣的經過,還真是他們完全沒猜到的。
同時許多事情也似乎有了解釋,比如他為何之前一直默默無聞,然后又彗星崛起,再比如當年救災,張德明為何會如此行事,如此嫉惡如仇,顯然是感同身受等等。
“張師叔祖你這一生,還真是豐富多彩啊!”耿翠玲感嘆似的說道。
“呵呵,不過是命途多踹,一生多艱罷了。”張德明苦笑間,道:“雖然家族重新有了,張氏也得以延續,而且結果還不錯。
但是如今這個家,畢竟不是原來那個家了,再回族里時,總覺得差了那么點感覺,所以我更愿呆在宗門,做個天靈人。”
眾人一個個都恍然,耿翠玲卻神色微動的道:“師叔祖你意思是要用這個來填充你的背景么?”
“不可以么?我這自己的經歷,似乎也沒什么不妥的,沒瘋魔,沒做佛什么的。”張德明回道。
耿翠玲點頭道:“可以是可以,但是這其中涉及到你張家”
眾人皆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之前鴻蒙可是沒有什么神庭張氏的信息流傳,也就是說,這是個超級隱世的家族。如今張德明突然說出來,難道 張德明看著眾人的神色,也沒扭捏,而是坦然的點了點頭,道:“嗯,家里這幾年確實有復出的意思,宗門可愿最先遞出這一信號?”
幾人再次一愣,隨即黨相君立即大喜道:“行,張師叔的背景就用這實際的吧,叫藏經閣那邊的人稍微潤色一下。”
幾人看著黨相君的反應,都是非常了然。這可不是單單一個信號那么簡單,要知道這可以代表,天靈門中有著隱世家族的。
即便如今只有一個,那也是有的。而且誰說之后接觸,就不能成為利益共同體,變成整個家族了?
“那事情就這么定了?”方紀祥看著幾人,開口問道。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我倒是沒什么意見。”
“那就這么定了吧!”黨相君也是做敲定的說道。
方紀祥見此,道:“那我之后就按此交代下去,讓主控室那邊,管理信息的弟子開始梳理。”
黨相君見事情敲定,繼續開口道:“除了主要的背景信息這方面的事情,還有就是師叔五行的事情了。
我天靈門隸屬百靈福地,從跟腳來說,屬于育靈圣地嫡系部隊,當年一力支持育靈圣地登頂的擁護派宗門。
雖然我宗也因此成就了四九上門,但是這些年來,卻從來沒沖進過四九上門前二十的。
因為最為根本的硬性條件,需要有五行大修坐鎮,這一點我們總是因為各種原因沒法滿足。這次我等想先借此試試,師叔以為如何?”
張德明笑道:“你們應該都知道我是什么性子,這些東西,就不要來讓我決定了。除了對我有巨大影響的,要我出力的,知會我下,其它的你們定就行。”
就這樣,幾人又對不少的事情進行了一一的敲定,隨即眾人才相繼離場。
當只剩下育靈峰四人后,甘子禮和谷連才對視了一眼,悄然的 飄身離去。張德明見此略微一愣,莫名的看著岳夢生,這是有事情?
“岳師兄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張德明看著岳夢生,疑惑的問道。
岳夢生此刻已經起身,站在涼亭邊緣,背著手,微微仰頭看著天空,面帶回憶,良久無言。
張德明和他也算熟悉了,對他性子非常了解,這個咸魚明顯有事想說,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
他也沒催促,同樣站在涼亭邊緣,靠著一個柱子,抄手在胸前,靜靜的等著。
“我一生未取,原本也一徒未收。”良久,岳夢生帶著些寂寥的道。
張德明愣了愣,這是干嘛?
要和他談人生,談理想?
不應該找甘子禮么?
兩人回避個啥?
腦中念頭電閃,面上靜靜的看著岳夢生,等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幾十年前,要不是心血來潮,想來這一生也就這樣了。”岳夢生感嘆間,繼續道:“年紀大了,臨老了才收了個徒弟,必然視如親子,顯然是有些寶貝的。”
言語間,岳夢生偏頭,看著張德明道:“你當年什么情況,我就不多說了,你真要一直是當年那樣,想來你也能理解我當初為什么極力反對你和靈兒了。
我和你今日說這些,并不是想讓你消除當年的怨氣什么的,想記著你可以一直記著。
我這輩子,沒多少指望了,所以就是你成了圣主,其實和我干系也不大。
之所以和你說這些······靈兒那丫頭不錯,敢愛敢恨,也恩怨分明,希望你別負她,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張德明聽著話語,半響無言,良久,回神發現岳夢生還盯著自己,苦笑了下,道:
“師兄,我雖然性子恩怨分明,恨上的東西,就難以放下······但是當年的事情,我從來沒怪過你。
小青山那十年,雖然我過的不是多么恣意瀟灑,但是也并不算多么糟糕,一個普通弟子的普通人生罷了,從沒怨過誰。
要不然······這些年,咱們是不可能這么相處的!所以你這些擔心,真的多余了。
娟兒那丫頭,我今生不負!不管你如何待我,對她我都不會變半分。”
“如此便好,如此我就放心了!”岳夢生重新的抬頭看天,仿若自語的說道。
張德明卻眉頭輕蹙,看著岳夢生,回想這剛才話語間的意思,道:“我沒記錯的話,師兄你才不到三千余歲吧?你這是······”
三才修士,雖然說壽命兩千到五千這個大區間跳動,但是天境修身為,活個四千余年應該才是常態。
兩千年的短命鬼,五千年以上的茍道者,都是不太常見的。
“早年因為一些事情,留了些傷,不過日子也還不少,還有些年月,夠慢慢交代處理完身后事了。”言語間,岳夢生淡然的道。
張德明看著岳夢生,雖然對方一直就是這樣的性子,異常咸魚。但是這一刻,他總覺得對方其實心里事情不少,這樣的咸魚,更多是對現實的無奈。
“師兄你沒尋延壽之藥?”張德明開口問道。
岳夢生笑了笑,道:“已經用了不少了,太難尋的,為了增個十幾二十年壽數,忙碌苦尋幾十年,怎么都沒感覺到哪賺了,何必呢!
接下來這百來年,這么閑散著過,也是很不錯的。我這輩子,也算是夠滋味了。”
百來年?
這對三才修士來說,還真是大限將至啊!難怪他隨時都是那種咸魚狀態,除了性子,應該還有等死的原因吧 “師兄修的是冰雪道吧?”張德明開口問道。
岳夢生點了點頭,道:“嗯,怎么?想給我做珠?
即便你會冰雪道,即便你給我弄出典級傳承套珠,要我放棄育靈師的身份,去拼那渺茫的生機?
還是算了吧!
而且我缺的并不是對核心符文的感悟修行,而是因為一些傷勢,修為難以寸進了。”
張德明眉頭緊皺了起來,不解的道:“育靈師的驕傲真這么重要么?”
岳夢生搖了搖頭,神情帶著些回憶,道:“育靈師并不多珍貴,但是為了這個身份,當初我們峰十七人,僅剩下了如今我等三人了。
我們三人這育靈師身份,是當初十幾個師兄弟,用命一點點換來的,要一輩子都背著的呀!
人啊,這輩子總要堅守些什么的,不然容易過變味。也可能是年紀大了吧,軸的很,理解下!”
言語間,他回頭對著張德明笑了笑,道:“好了,今日該說的也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就到這里吧!
主要是時機也到了,需要給你通個氣!那丫頭不管以后如何,家里總得有個人守著,望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