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兩位,不知可否給黨某一個面子,畢竟在我宗門內呢!”黨相君見兩人欲再次斗起來,立即插話道。
慧心聞言,頓了頓,開口回道:“我佛門還愿之事,可跨域行事,這可是當初圣地眾議區域管理時,立下的根本規矩!”
“呵,你開始瞧這娃時,老夫可攔了你什么?一大把年紀了,眼神還這么不干凈,看一小輩的便宜,你這清規戒律守到哪去了?”黃老毫不示弱的道。
“你”
“兩位!”黨相君再次插話,聲音都提了一度。
黃老和雙眼沒聚焦的慧心齊齊一頓,黨相君看著慧心,尊稱都降了一級道:“普賢大師,既然是來看大愿相關人的,不知道可找到轉生之人了?”
慧心搖了搖頭,道:“沒,但是這兩弟子明顯有問題!兩個靈根都不高,卻能”
“我天靈弟子的體質問題,就不勞貴寺費心了,不管是金山寺還是靈山圣地,好像都管不到我天靈門頭上來吧?”一直沒開口的周遼,此刻也不是很客氣的道。
黨相君頓了頓,看著慧心道:“既然大師沒發現什么,又不是來參會的,那就請回吧,你這樣占據門下弟子的身體,時間久了也不好。”
慧心頓了頓,看了眾人一眼,最終停在了黃老身上。
“黃道友,你也請回吧,這娃既然是我宗子弟,我宗自會庇佑!”黨相君看著黃老道。
“希望如此吧!”黃老言罷,一甩衣袖,身體崩散成了漫天的靈光,消散了開來。
慧心見此,眉心豎瞳跳出,變成了一個圓球,發散的雙眼,漸漸的回過了神來。
黨相君微微松了口氣,偏頭看著岳夢生道:“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點通知?”
“弟子也沒想到突然就變成了這樣,本來間張師弟應對自如,想著張師弟之前接過慧心大師一行,想來應該會有點交情,所以就哪想到事情會成這樣啊!”岳夢生回道。
這時慧心也回過了神來,剛才他是被自愿附身,并不是被奪舍,因此也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回神后,立即對著黨相君一禮,道:“不怪岳施主,是小僧的不是,本次的事情都怪小僧處理不當。”
黨相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諸位既然提前來了,那就老老實實的看看兩界交流會吧,之后我宗自會舉辦天下行走交流會。在這之前,還是客隨主便些的好!”
“小僧明白了!”慧心恭敬的道。
“還有你,平時什么事情都自己頂著、扛著,扛不住了也不找宗里的長輩,你到底有沒有當自己是天靈門弟子?”黨相君看著張德明道。
“師叔的教誨,弟子明白了!”張德明立即低頭回道,也不做什么爭辯。
“宗門,宗門,宗族山門,這意思希望你真明白的好!”黨相君看著張德明頓了頓,不再多言,環顧了一圈,道:“讓諸位見笑了!”
“黨前輩說笑了!”眾人齊齊回禮道。
“好了,今日就到這里吧,趕緊下去準備兩界交流會的核心論術去吧!”陽貴忠見此,吩咐道。
“尊師叔吩咐!”
眾人齊齊一禮,不少人都悄然的退了下去,一對接引弟子,領著慧心一行,下去安排住處了。
片刻,大殿就剩下了黨相君三人。
“這娃,看來還有不少秘密啊!”周遼感嘆道。
“能讓一個至少四象期的大修士,隨叫隨到,還如此著緊,可不是一點點人情債就能辦到的。”陽貴忠也若有所指的接話道。
“管那么多干什么,既然瞧不透側,又是我宗弟子,只要對我宗無害就對了。這娃這性子也算摸清楚了,這樣的性子,對我宗能有害么?
只要將這娃照顧好,指不定還能意外拉回一尊大修呢!”黨相君回道。。
陽貴忠和周遼齊齊點頭道:“也對,還是師兄你看的透徹。而且不管怎么說,周師姐和范師兄突破,如今便宜的是我宗才對,說來我們幾個老家伙,還欠這娃半個人情的吧?”
“待周師姐和范師兄出關后,再議這事吧!”
言語間,三人目光交匯,默契的看向了對方。
張德明離開迎客峰后,在門口等了一下,待慧心被領著出來了,張德明才道:“大師,不知道這見面禮?”
周圍還沒離開的眾人齊齊一頓,這瞬間,大家都明白了張德明之前所做的種種了。感情不是在賣人,而是自己知道自己不是轉生,所以才如此刺激慧心,想撿點佛門的便宜。
慧心頓了頓道:“這點你放心,我佛門從不賴賬!最遲兩天,張施主要的菩提化生草自會送到。”
張德明微笑道:“那我就靜候佳音了,希望大師別食言。畢竟張某如今在這鴻蒙修行界,好歹也有一點名氣了,要是一不小心說錯了什么話,傳出去影響了佛門清譽也不好不是。”
慧心看了張德明一眼,沒再回話,偏頭看著領路的弟子,道:“小施主,小僧有些累了。”
那弟子聞言,趕緊一禮,回道:“諸位大師請給我來!”
“記著是兩株啊,你們可是瞧了兩個人的!”
慧心才走幾步,身后就傳來了張德明的話語,他腳本微頓,身后兩個護法金剛欲轉身。
慧心伸手攔住了兩人,一個金剛道:“這天靈門也太不講規矩了,老·”
慧心看了對方一眼,道:“你剛才來時,人家有沒有禮遇你?”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行走是行走,私事是私事,這張施主一開始就分清楚了,也才敢如此行事,你現在回去,拿什么理由生事?
人家可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你天下行走身份?怠慢了還是虧欠了?還是說上門找人的事情是人家提出的?”慧心面色淡漠的問道。
“但是”
“我們如此上門要人,就算掛著天下行走的名頭,也屬于打人家臉,人家還記得兩事分開,劃分清楚的來,已然知事的給足面子了。
至于被被奚落,那是我等自己修行不到家,怪不得別人。人家一育靈道修士,奚落我等佛門弟子,你還有臉了不成?沒事就多修修話術。”
言到此慧心頓了頓,向后看了看,迎接他的是,張德明的招手加微笑。他微笑的點頭,微微回應了下,重新回頭道:“我倒是對這張施主挺好奇的,看這樣子可不像輔修的陣道!”
“走吧!”目送慧心離開,張德明心情不錯的對著周圍的弟子道。
言罷,張德明對著眾人一禮,飄身踏上了等候多時的育小欒背上。育小欒微微展翅,沖天而起。
周圍眾人,一個個神色各異,陸陸續續的離去。
一場莫名其妙的接待,就在這樣莫名其妙中結束,有些人知道了些什么,有些人又更加迷茫了幾分。
張德明帶著一眾的弟子,回到了飛泉瀑布樓上空。
在崖口天空,張德明看著腳下的育小欒道:“煉化完我給你的育靈珠后,應該能幫你快速的煉化橫骨。
之后你可以申請換地方,畢竟我獨來獨往慣了,你繼續在我這混的話,大概也就今日這樣的事情,能拉你出去轉一圈了。
當初能安排你進我這,想來你資質也是不錯的,所以我也就不浪費你這份天資了。要想離開乘早吧,我這里你難混到什么好處的。”
言罷,張德明看了看身后的一眾弟子,帶著王倩和汪文周跳了下去。
快接近陣法光幕頂部時,腰間玉佩閃爍,一個空洞露出,張德明帶著王倩兩人飄身而下,飛進了飛泉瀑布樓中。
“咁”
育小欒回頭,鳴叫間,看著陽光富,期待對方的建議。畢竟沒接觸,那就沒好處,這是必然的。
陽光富雙手一攤,道:“別看我,我也沒法給你出主意,當初就叫你搞快煉化橫骨。
就是因為我知道師叔習慣獨來獨往,趁著師叔還沒能力單獨飛行前,多拉拉關系,搞成騎你出門的習慣。以后學會飛行了,也會習慣性乘坐你出門。
你自己不努力,沒抓住這大好的機會,如今成這樣,也怪不了誰!全賴你自己!”
“咁”
“你才見師叔幾次?就一次做得好,都能留下深刻印象,都能成事好吧。還幾次,我要是需要幾次機會,如今還能在這里?
還有啊,我也不會獸語,猜著和你交流,實在頭疼的緊,你自己趕緊去嘗試煉化橫骨吧,之后是去是留,就看你自己決定了。”
言語間,眾人已經從崖口上飄落而下,腳下陣法光幕散去,一眾弟子紛紛散去,向著各自的洞府而去。
陽光富看了看育小欒,也轉身離去。一直沒說話的秦時中頓了頓,看著育小欒道:“有些地方,或許值得守著!可能平庸一生,可也可能飛黃騰達!
你我這樣的身份,沒賭性,難成事的,況且你比我當初條件好太多了。這飛泉瀑布樓,望眼欲穿進來的,整個內門估計能塞下一峰的人了!”
言罷,秦時中不再多說一句話,也轉身進了自己的洞府。
育小欒一人,嗯,一獸呆立在原地思索良久,才抬著優雅的步伐,向著仙鶴申領處走去。
張德明回到飛泉瀑布樓時,天色已然黑盡,出秘境這一大天的忙碌,還沒怎么好好的休息。
他起身來到三樓修煉室,看著躺在床上的分身微頓,沒理會分身,換了個房間,在修煉室中,靜靜的思考了起來。
后日就是兩界交流會的最終論述,自己從知道此會,接觸到天宇聯邦的間諜,神秘人團隊開始,就在打它的主意。
歷時一年多的布局,如今前面幾論的收獲,已然是非常可觀了,對得起他這長時間的布局。最后這關鍵一步,他需要小心一些。
畢竟天宇聯邦為此準備了數十年,而且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必然,天下行走也這時也來到了。
這短時間張德明總覺得,天靈門太過熱鬧了些,如今仿佛站在了風尖浪口上似的。
張德明思考良久,自己這邊大致都理清楚了,應該沒留下什么問題了。
沉吟了一下,張德明決定去一趟徐偉海那邊,這最后一論的關鍵悟道,他雖然也會出頭,但是這里面牽扯的東西太多,簡直是一灘沼澤。
沒有完全的把握,他可不會做最吸引人那個鳥,可得看徐偉海的,他占據著很關鍵的一個因素。
張德明需要確保事情順利進行,而且上次第五論完成后,張德明太忙了,都還沒時間過去瞧瞧對方的情況。
思考間張德明心神內斂,一招手,兩個光團浮現。
符文召喚:育靈藤妖召喚術●龍龜!
符文召喚:育靈藤妖召喚術●曲清賢!
兩個光團融合在一起,快速的拉伸,眨眼間就變成了星老的樣子,張德明一頭扎了星老身體中。
星老睜開了眼睛,環顧了一圈,點了點頭,抬手招下了徐偉海的光點。
星老沒直接的打開通道穿過去,因為第五論徐偉海已然冒頭的原因,張德明不確定對方身旁是否有人。
因此星老招來光點,首先點開了一個光幕,看向了徐偉海,光幕剛出現,星老就是一頓。
這是內門?
內門柳離峰、陣器部、陣法部、內門核心弟子居住區域。
這幾日,徐偉海是懵逼的,自從幾日前,因為他的論述,引得第五論論題下放,開啟熱議后,他的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會剛結束,作為一個小回峰的小透明,一年到頭都來不了幾個人的小院,突然來了各種師兄弟,熱情的串門。
各種拉關系的,簡直讓他大開眼界,就連二十年前,傳功殿一起同桌過一次的事情,都能算親密師兄弟,你敢信?這不查過往能記著?
作為一個小透明,他竟然不知道,和自己關系密切的人有這么多的他小院屋子里站不下就算了,院子里都能人滿為患的。
作為一個勉強會一點鉆營之道的弟子,他當時是極度懵逼的,當時他看著一院子的人,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的處理。
好在也不需要他如何應對,因為在他小院還沒徹底堵死時,內門就來人了。
先是資源部的師兄到來,說他通過了審核,無條件的晉升內門資源部。
但是沒記錯的話,他上一次考核是十七年前,當時是徹底失敗了的吧?還不待他回復,內門雜務部的師兄也來了。
兩部師兄為了搶奪他,就那么在他面前斗了起來,讓他更懵逼了幾分。
不過還是有好處的,至少一院子的人,都識趣的離去了,他只需要頭疼,跟著哪一部的師兄走就行了。
兩部師兄扯皮良久,誰也奈何不了誰,最終只好將問題拋給了徐偉海自己選擇。
徐偉海是忐忑的,不過有著星老的培訓,一年來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了。
所以他鎮定下來后,思考了一下,決定跟雜務部的師兄走。不過有個條件就是他必須要進陣法部,不然他情愿去資源部。
雜務部的師兄聞言大喜,直接指著來的一眾弟子中的一人,說道:“這就是陣法部的入門弟子負責人,本次本來就是要接你去陣法部的。”
而資源部的一眾師兄弟見此,雖然不甘心,但是知道徐偉海明顯想做專業陣修,他們是搶不過人了,因此也就沒再強求。
徐偉海就這樣,在懵逼中進了內門,進了無數天靈外門弟子夢寐以求的地方,而且還是直接被安排進了內門陣法部所屬的核心弟子居住區域。
作為一個高級學徒來說,這待遇跳躍的算是很嚴重了,畢竟正常的高級學徒弟子,進了內門只能做偽內門弟子的。
也就是掛著內門弟子的名頭,做著內門雜役的活計,像徐偉海這樣無背景的情況下,從學徒直接晉升核心弟子身份的,算是極其稀有的了。
經過幾日的安定,徐偉海慢慢的適應了下來,整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吸收著內門的各種陣法知識,還有陣法部開放的域外知識。
因為他清晰的明白,自己從小透明變成如今這樣是因為什么。既然星老給了他機遇和前行的方向,那么他就要抓住每一分的可能,盡力完善。
不說做到讓星老表揚吧,至少不能讓星老明顯的失望。
所以第五論結束到如今,已然過去了五六天,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吸收著各種知識,甚至大會第六論太過無聊,他會上都在看,日子算是平靜。
之所以說算是,是因為內門師兄弟們,雖然沒有小回峰的師兄弟那么瘋狂,但是每日陣法部或者雜務部拜訪他的師兄弟也不少。
他雖然不太會鉆營,但是也不是什么怪癖的人,知道這些是他必要學會的東西,以后他能走多遠的因素之一。
因此他并沒有拒絕,每日他都需要抽出一段時間,來和這些師兄弟們,煮茶論道一會兒。
今日徐偉海和往常一樣,應付完了師兄弟們的論道茶話會,然后在陣法部的信息室呆了大半天。
在天色黑下來時,他帶了幾本域外代碼陣道的知識書籍,離開了信息室。
“呼”
回到自己洞府后,徐偉海首先開啟了院子中的陣法防護,隨即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對于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是充實的,也是很累人的,畢竟數日前,他還是一個小透明來著。
徐偉海來到修煉室,放下了手中的資料,打開了修煉室的防護,然后坐了下來,準備開始今日的修行。
但是才坐下,他神情就是一動,驚異的開口道:“誰?”
修煉密室內,靜悄悄的,只有徐偉海的話語在回蕩,仿佛是徐偉海自己在發神經。
但是徐偉海全身緊繃,整個人都陷入了高度戒備狀態。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被什么人毫不掩飾的注視、打量著,但是又感應不的注視的目光來源。
因此他全身僵硬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高度戒備著。整個密室,氣氛突然凝固了起來,呼吸仿佛都凝重了幾分。片刻間,細密的毛汗,就從徐偉海額頭和鼻尖冒出。
“這一次的弟子是陣修么?兩界交流論道二十二場,二十場或主或次的論的都是陣道,這么說他們是打算將天靈門或者百靈福地作為主要陣地了?”
沉默良久,一個頗為空靈淡漠的聲音,在密室中突然的響了起來。
隨著話語響起的瞬間,徐偉海瞬間跳起,靈力涌動間,一個側滑,向左側挪移了一段距離。來到了修煉室的邊緣,隨即才定下身形,向他之前的右后方看去。看清狀況后,他就是微微一愣。
只見他的密室里,剛才他盤坐的右后方不遠的位置,一個極其普通的青年出現在那。
對方看上去還算年輕,二十多歲的年紀,一席青衫長袍,整個人都極其的普通,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半點都不會引起人的特別注意。
此刻對方正一臉平靜的坐在一張靈力凝聚出的長椅上,仿佛已然做了很久了。他用帶著些許審視的平靜目光,仔細的打量著高度戒備的徐偉海。
看著這人,徐偉海愣了愣,對方給他了一個極其矛盾的感覺。他可以確定,他沒見過這人,但是好像又有些眼熟。
因為這樣矛盾的感覺,徐偉海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嗯,資質普通,資歷更是不起眼,形象普通,完全就是天靈門里的小透明的代表存在,這點倒是很符合那群域外之人的選人風格。”青年審視徐偉海良久,點頭間自語般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