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淵面之暗
“束手就擒吧。卡洛斯。”
洛河與希娜兩人已經將舊都的大部分地方都清理了干凈。盡管神庭的大部分有生力量不在，但弦都警備的力量卻并沒有變化。
工業時代所迸發的強大控制力，讓舊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安靜了下來。
“這樣的混亂的確是讓我們挺頭痛的，但是弦都和提拉諾可不一樣，你們這樣煽風點火，反而是把你們都給暴露了。‘現代化’，你一定不懂吧。”
洛河深信著現代文明的優越性。
“我懂。你們的現代化，正在摧毀提拉諾的‘現代化’。”
名叫卡洛斯的恐怖分子站在了洛河的面前。
在到處煽動了騷亂之后，卡洛斯就被舊都的警備們鎖定了目標。
“你們打斷了提拉諾的歷史進程，然后強硬的將自己插足了進來。你們這些侵略者，一定不懂吧。”
卡洛斯是一個中年的男人，留著胡須，面目有些滄桑，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瞳之中，憂郁而堅定。
“我懂。”
洛河一只手搓動著自己手表的表盤，整個人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不懂的是你。當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走投無路的時候，拯救他們的絕對不是外力，而是人民自己。你如果真的憂國憂民的話，你就不是在這里發動恐怖襲擊，而是去到最底層，去發動那里的人民，你讓他們開眼看世界。你以為自己是殉道者？呵，你只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惡棍而已。”
洛河向前走去。
“我的父親是死在了提拉諾和地球的戰爭中，我的爺爺也是死在了戰爭中，我的曾爺爺同樣是為國捐軀。他們在做的都是保家衛國，守護他人的生命。你以為你在做什么？你只不過是在毀掉他人的生活，并且自以為是的以為拯救了他們。”
“如果沒有你們，所有人都還過著屬于自己的生活。”
卡洛斯并沒有動搖。
“呵，你為什么不去抱怨為什么會有地震火山干旱？否定眼前的客觀事物的自我滿足，別要自以為是了！”
戰斗一觸即發。
洛河知道卡洛斯絕對不會投降。
卡洛斯也知道警備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壓抑的氣氛頓時沉入了其中。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卡洛斯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長大了嘴巴，卻說不出話。
“喂，你怎么了！”
洛河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但是卡洛斯卻并沒有任何反抗，等他來到了對面的時候，卻發現卡洛斯已經倒下，整個人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被獻祭了。”希娜也走了上來，他在這方面的經驗比較充足，一下子就看出了發生了什么。
“獻祭？難道還有幕后黑手？！糟了，大學城那邊怎么樣了，基金會！”
“目前還沒有收到基金會的報告，哈萊親自駐守秘跡會，現在還沒有消息。”希娜給哈萊發了一條消息詢問狀況，得到的消息表明那里并沒有事情。
“——不對。”
洛河抬起了頭。
天空之中的星辰開始了轉動。
這些星辰如同表針一樣，圍繞著中央的地區開始了轉動。
一步。
一步。
然后接著一步。
“萬象已至…喂喂喂，儀式難道已經完成了，而且還是很早之前就完成了？”
同樣的異象也出現在了新都。
正陪著新都警備警戒的尤利婭，忽然想到了什么。
“塔林圣修會的目的，恐怕不是襲擊這里，他們想要做的恐怕是更糟糕的事情。”尤利婭抬起了頭。
“圣女小姐，怎么了？”新都的警備，洛河的熟人精靈米莉亞走到了尤利婭的身邊。
“界層都是漂浮在天幕之下的浮島，”尤利婭卻忽然開口了，“你也知道吧，神靈都是居住在界層之中的。”
“那不是神話——是真的？”米莉亞意識到了什么。
“對，這個儀式的特征與惡魔儀式類似，而惡魔儀式其實是一個總的大類，神靈的儀式也是這方面。塔林圣修會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神靈…去拿白鯨之息…不行，那個不行。”尤利婭想了想，她的手往空中一握，一把巨大的鐮刀從虛空之中顯現了出來。
她轉過頭看向了米莉亞：“這里交給你了，我要去找我的那位可能已經接近真相的助手先生。告訴我你的所在——白鴉。”
“沒用的！沒用的！沒用的！”觸手轟然的朝著蘇祈襲來。
這些異狀而恐怖的觸手已經變得越來越強，哪怕只是被那龐大的氣息擦著，蘇祈都感覺有一陣頭暈目眩。
就仿佛胃部被什么東西填充滿了一樣。
蘇祈毫無保留，黑色的魔力從黑色的空洞涌現而出，此時此刻已經填滿了他的星盤。
蘇祈自身的魔力早已經枯竭，但在蘇祈選擇了接納這股黑色魔力之后，這股黑色魔力本身卻替代了他自己的魔力，開始不斷的涌出。
“唔…”
正在進攻蘇祈的成文月，此時此刻卻選擇了后退。
“那是什么東西…”
神氣被黑色的魔力阻隔。
那黑色的魔力是如此的難以理解，光是看著，就感覺有無數的資訊正在涌入意識和大腦，甚至是靈魂。
“一直以來我都是想要遠離你。”
蘇祈看著前方。
“你…在說什么？！”
他看著前方，但成文月知道，蘇祈并沒有看著自己，而是在看著別的什么東西。
然而，這個空間被神氣所填充，她并沒有感覺到什么東西。
“你究竟在說什么啊！！”
不是虛張聲勢。
因為成文月能夠感受到，他的確是在說什么。
“但是，唯獨這一次…”
蘇祈看向了前方。
“看著我啊！！！”成文月大喊著，無數的力量開始匯聚，她的位格開始提升。
她在成為神靈。
“這樣的話——這樣的話——我就能把你變成我的一部分吧！”
但是，蘇祈卻沒有理會成文月。
他只是雙手握住了白鴉。
“不存在的虛空之物。”
黑色的物質開始顯現。
“漆黑的吞噬者。”
“不可名狀的異常存在。”
“沒有名字的怪物。”
“流淌的破壞者。”
“潛藏于深淵的至黑至暗。”
“于此顯現。”
淵面之暗。
現于虛空。